和虎相合的屬相是什麼
牛汝辰
“圖騰”始見于朗格的《印第安旅行記》。印第安語意為“他的親族”。說:“圖騰一詞表示氏族的標志或號。例如狼是狼氏族的圖騰。”法國涂爾干(E.Durkhein)說。“一大群人,彼此都認為有親屬關系,但這個親屬關系,不是由血族而生,乃是同認在一個特別的記號范圍內,這個記號,便是圖騰。”朱天順說:“圖騰崇拜實際是自然崇拜或動物崇拜與崇拜(或祖先崇拜)互相結合起來的一種形式。” [1]
所謂圖騰地名學就是通過地名反映早期崇拜的文化活動,或者早期的圖騰崇拜在地名中存留的學問。
一、龍虎圖騰
從學、歷史學、考古學的資料證明,我國各族多具有一個基本相同的神話,表達一個共同的思想意識,即各族遠祖是同出自一個葫蘆里伏羲、女媧兄妹或夫妻相配的子孫。龍女媧部落主要代表苗、黎、壯、佤、蒙、滿等各族的原始先民;虎部落主要代表羌、彝、白、納西、土家等各族的原始先民。漢族是以龍虎兩部落為基礎融合而產生、發展、壯大起來的。龍虎文化主要表現在以上的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祖先崇拜等原始方面。在我國歷史上,夏有“龍旗虎歷”;商有“龍虎尊”;周秦有“龍虎紐”;劉邦有“龍虎氣”;東漢經學寫有《龍虎賦》;諸葛亮“龍驤虎視”;唐宋有“龍虎榜”。迄今常說的中華“生龍活虎”,其聞具有內在 ,即它們都是出自一個葫蘆里龍女媧和虎伏羲的子孫。[2]
伏羲又寫成“包羲”、女媧寫成“媧”。“包”“””義為匏或瓠(均讀胡),義為葫蘆,“媧”的音義均為瓜即葫蘆,羲為戲,包戲為匏瓠,伏羲和女媧都是葫蘆,即“漢族以葫蘆(瓜)為伏羲、女媧本身”。換句話說,葫蘆是伏羲和女媧的共同體,葫蘆轉為“槃瓠”,槃轉為盤,瓠轉古,由槃瓠轉為。川、滇涼山彝文典籍《勒俄特依》記載,、彝、漢三族的始祖同出自一個葫蘆。涼山州美姑縣南境有彝村名“葫蘆寨”,[3]即因人出自葫蘆而取名。滇西南的佤族也是出自葫蘆的龍種,在滄源和西盟兩個佤族自治縣之間的阿佤山有一個巖洞,佤語名為“司崗里”,“司崗”義為成熟的葫蘆,“里”義為出來,意思是人出自葫蘆,于是稱這個巖洞為“出人洞”。佤族,從這個象征葫蘆的巖洞里,更先出來的是佤族,依次為漢、拉祜、傣各族。[4]滄源縣舊稱“葫蘆國”,它與佤族人出自葫蘆有關。
云南哀牢山彝族祭祖時,在葫蘆瓢凸面繪,懸掛門楣,表示本戶為虎族祭虎祖。彝族曾以虎為圖騰,主要表現在本的自稱與虎的名稱等同,涼山彝族把本的父系氏族為母虎“勒摩”。哀牢山上段的彝族,多自稱“羅羅”或“羅”,男人自稱“羅羅頗”或“羅頗”,女人自稱“羅羅摩”或“羅摩”,對虎的稱呼和人一致。哀牢山有彝村名“羅摩”(母虎),所居山岡名有“納羅”(黑虎),意為母族黑虎族居住的村落、山岡。涼山彝族的虎圖騰在所居地名也有反映。他們世代游牧及至今棲息的山脈名叫“納拉山”(雅礱江和江的分水嶺),大涼山中心地區有若干村名叫“羅羅”,“羅羅摩”,意為黑虎族、虎族、母虎族所居的山脈、村落。涼山彝州北鄰峨眉山是彝族故居,彝稱“羅目”(即羅摩),即母虎山,有彝文典籍名《羅目山經》。[3]
彝族和納西族尚黑,崇拜黑虎。滇、川、黔白族和鄂土家族尚白,崇拜白虎。云南、貴州的白族自稱“白子”或“比子”,湖南、湖北的土家族自稱“比茲”,兩族的自稱基本相同,都崇拜白虎。從這兩族自稱可追溯其虎圖騰的歷史淵源。白族所居滇西大理白族自治州首府下關市東南,據康熙《大理府志·山川》記載有毗雌江,俗名比齊河。《大定縣志》(卷五)記載,貴州畢節市是因所居“比躋——白羅羅”(白族)而取名。《元文類·招撲》說,今貴陽市和惠水縣之間,元代有“必際縣”為必際人居住。毗雌、比齊、比躋、畢節、必際,都是白族自稱,“白子”的別寫。伏羲在《·封篇》和《淮南子·覽冥訓》里均作“虙戲”,二字均從虍,其義為虎,與白族和土家族的虎圖騰相同。《說文》:“虙,虎兒(貌),從虎,必聲。”則虙戲可讀必戲、必息、必子、比茲,其音與白族和土家族自稱相同。[2]
伏羲出生于西戎或西羌即羌戎地區。昆侖一名與羌戎相關。《漢書·地理志》記載,“臨羌縣有昆侖山祠”,在青海西寧縣西;《十六國春秋》記載“酒泉南山即昆侖山之體”,此在甘肅酒泉。這些都是古羌戎居地,往西遷達蔥嶺亦有昆侖。
昆侖山為西王母居山,《山海經·大荒西經》說:“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日西王母。”西王母的原形體是西羌的母虎圖騰,經后人把它神格化之后又作了人格化,卻成了周穆王西巡慕戀的人物。《列子·周穆王篇》記載:(穆王)“遂宿于昆侖之阿,赤水之陽。別日升于昆侖之丘,以觀黃帝之宮,而封之以治后世。遂賓于西王母,觴于瑤池之上。西王母為王瑤、王和之。”
“昆侖”是肚里空虛的葫蘆的別稱,《淮南子·墜形篇·高注》:“昆侖,虛門也”。居昆侖虛門的西王母很像以葫蘆為合體的虎伏羲和龍女媧的綜合,其形象似虎,性別為女。唐代李冗《獨異志》記載早先流傳于各間的一則神話:昔宇宙初開之時,只有女媧兄妹二人在昆侖山。這就以伏羲、女媧兄妹相合為一而演變為居昆侖的西王母。廣西壯族的神話,伏羲、女媧避洪水的葫蘆置于昆侖山。今廣西南寧東北在唐宋時已有“昆侖山”之名。昆侖和葫蘆與羌戎相關,因之兩者可互換。
古羌戎西遷達于帕米爾蔥嶺,便以葫蘆的化名“昆侖”作為發脈于此的山脈之名。當羌戎向東達山東半島渤海,于是渤海三蓬萊、、瀛洲均名為“葫蘆”。《水經注》說:“亦有昆侖之稱。”今蓬萊(登州),據《大明一統志》卷三十五《山東·登州府》記載,也有大昆侖和小昆侖山。[2]
在龍虎圖騰中,虎圖騰的對象是單一的、明確的、固定的;龍圖騰的對象是綜合的、籠統的、復雜的。同一個對于龍的看法也不一致,哀牢山彝族以穿山甲(龍鯉)為龍,滇南峨山、新平縣彝族以蜥蜴(山壁猴)為龍,四川涼山彝族以一種紅色的小花蛇為龍,很多地區的漢族以魚為龍,有些漢族以蛇或蛙為龍,漢代東方朔認為蜥蜴是龍。在古人看來,水生動物,水陸兩棲動物乃至鳥類可互相變化,特異者能成龍,它是魚、蛙、龜、蛇、蜥蜴等鱗蟲類及鳥類的綜合。[5]例如:福建省的“閩”,據《說文》:“閩,東南越,蛇種。”《福建通志》指出了《說文》的不足:“以其地多蟲,多蛇,非蟲種,蛇種也。”這顯然是古代氏族中圖騰的遺跡。古以閩地多蛇,對蛇頗為敬畏,故以蛇為圖騰,相沿既久,后來就變成了地名。又如巴蜀的“巴”,古為巴國,今四川重慶市轄巴縣。據《山海經·大荒北經》載。“西南有巴國,有黑蛇,青首,食象。”《說文》解釋:“巴,蟲也,或曰食象蛇。”這顯然也是一種對蟲(蛇)的圖騰崇拜。[6]
中華的龍虎文化,始自遠古女媧、伏羲,經由夏、商、周、秦、漢,一貫而下。龍是“陰物”,虎是“”,這“二神”,“混生俱生”。女媧是龍,伏羲是虎,一陰一陽,相互依存。夏虎、商龍也是龍、虎相依;因而,夏有“龍旗,虎歷”,商有“龍虎尊”。
我國遠、虎圖騰,分別由女媧、伏羲兩部落代表。虎伏羲部在其發展過程中,分衍為炎帝、黃帝兩部落,各融合其周圍大大小小的其他圖騰部落。龍女媧部落在其發展過程中,包括了魚、龜、蛇、蛙、蜥蜴、燕、鵲、狼、犬等等為圖騰的部落,并融合了其他各圖騰部落。龍女媧和虎伏羲這東西兩大部落的融合,是中國歷史上的之一次大融合,由此產生我國之一個統一夏朝。夏商分別代表虎、龍兩部落中的先進者,周代稱其為“夏”、春秋時稱之為“華”,然后合稱為“”。漢族胚胎于夏、商之前虎、龍兩部落的之一次各族先民大融合。到春秋戰國時期,經吳、越、徐、荊、巴、蜀、戎各族大融合,這是我國歷史上第二次大融合,從而產生秦、漢統一,漢族隨之形成。中國皇帝自命為龍,皇后為鳳,則當為龍鳳文化。古人認為鳥為龍類,則鳳自當屬于龍類,皇帝皇后都同是龍。
因此,自遠古以來便是龍虎文化。正因為如此,在我國各個時期的大地上,有無數的“龍”“虎”地名。如《中國歷史地名大辭典》[7]收有“龍”字起頭的地名,就有255條,還不算約200條同名的。例如:龍潭、龍泉、龍巖、龍女、龍山、龍川、龍子、龍井、龍屯、龍王、龍爪、龍牙、龍化、龍水、龍平、龍丘、龍穴、龍石、龍巨、龍田、龍母、龍池、龍江、龍伏、龍安、龍州、龍回、龍光、龍坊、龍多、龍耳、龍血、龍沙、龍里、龍門、龍角、龍車、龍谷、龍崗、龍虎、龍居、龍奔、龍爬、龍店、龍坪、龍陂、龍來、龍首,等等。此書收入“虎”字起頭的地名也有近百條。例如:虎子山,虎子坑、虎井、虎井嶼、虎尾、虎形、虎狼山、山、埤、溪、虎林街、虎耳、、虎忙、虎牢、虎村、虎岡、、虎市、虎皮、虎母、虎爪、虎山、虎邱、虎洞、虎峪、虎峰、虎豹、虎崖、虎渡、虎跳、虎猛、虎跑、、虎獅、虎溝、虎踞、虎龍、虎翼、虎蹲、虎嘯、虎嶺、虎瞰、虎北口、虎榜,等等。
此書所收三萬余條主要是些有名的大地名,小地名就更多了。1983年版的《中國地名錄》收詞32000條,光帶“龍”字起首的地名就330條。[8]如果注意一下市的地名,就會發現其數之多讓人吃驚。這些地名基本上都與我們中華的龍、虎圖騰崇拜有關。
二、白鶴圖騰
云南有鶴拓一名,泛指白族居住的南詔廣大地區,有時指大理,有時指鶴慶。“鶴拓”為白語“俄坤”的意譯,“俄”,指白鶴,“坤”,指開拓、發展。[9] “鶴拓”一名的起源直接與白族先民的白鶴圖騰崇拜有關。據元代《白古通記》說:“時開疆、水退、木翳,人不敢入。有二鶴,自河尾日行其中,人始尾鶴而入。刊斬漸開,果得平地以居。”王叔武先生認為徐元虔《南詔錄》說“南詔別名鶴拓”其義蓋本于此。[10]
牟開辟壩子成功以后,成群結隊的白鶴飛來慶賀,因此給壩子賜名“鶴慶”。又牟泄水開疆后,有一天突然一聲的巨響,海壩中心長出兩棵松樹,一對丹頂白鶴飛來繞樹起舞,以示慶賀,人們便叫這個新開辟出來的壩子為鶴慶。這些反映了白族的白鶴圖騰崇拜觀念。人們認為祖先可以后代子孫,遂有“人始尾鶴而入,刊斬漸開,果得平土以居”的說法。意思是人們的之一個祖先白鶴并引導人們開拓了這些地方,“鶴拓”就是從這類白鶴圖騰神話演變來的地名。[11]
另外在云南祥云檢村石槨墓中發現的編鐘上的“兩虎相斗”和“兩鶴相爭”的圖案,自然也是虎、鶴圖騰的形象。據章鴻宇先生調查:“每年舊歷三月二十五日,鶴慶縣松桂公社的三莊村,都要舉辦傳統的娘娘會,娘娘名叫鶴妹,她是一支白鵝生的,每到她的生日這天,三莊村娘娘就要辦會紀念她。”這個白族的白鶴圖騰神話說明,白族認為自己的祖先是“一只白鶴生的”。[12]李元陽纂《嘉靖大理府志》記載:“禽之屬五十九”,把鶴列為之一種,說明明代大理尚有白鶴。直到今天,白族人仍把白鶴視為吉祥潔的象征。
三、鳳鳥圖騰
如山西汾河一名,最早見于公元前11世紀以后西周的詩歌中。據《史記·周本紀》汾也作邠。邠因臨汾水為邑而名,為水域則為汾,“汾”之含義,大概是由原始時期,居住在這一水域的一個崇拜鳳鳥圖騰的氏族,以鳳為圖騰進而演變為族名和地名。說汾河之得名源于鳳鳥,在歷史學、古文字學,特別是在語言學上均得到確切的印證。[13]殷代甲骨文:“卜其皿(盟)鳳方”等幾條卜辭,均有鳳方的記載。但這卜辭“鳳方”之鳳從聲讀,卻不讀作鳳,而是讀作分。甲骨文中“鳳方”之鳳字通假為風,而風字按其古音讀作分。因此汾河得名是在夏代以前的原始時期,與一個曾定居于這一水域的鳳方所崇拜的鳳鳥圖騰有關。[14]又如以崇拜鳥圖騰最為清晰的商族,《詩》云:“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其族定居的“燕山”就是崇拜候鳥燕子圖騰而得名的。[15]
參考文獻
[1]楊正偉.試論苗族始話與圖騰[J].貴州研究,1985(1):51-59.
[2]劉堯漢.中華龍虎文化論——聯結中國各族的龍虎文化紐帶淵源子遠古女媧、伏羲的合體葫蘆(上)[J].貴州研究,1985(l):38-51.
[3]中國研究所,四川少數歷史調查組.涼山西昌彝族地區土司歷史及土司區概況[Z].中國研究所,四川少數歷史調查組,1963.
[4]中國研究所,云南少數歷史調查組.佤族簡史簡志合編[Z]. 中國研究所,云南少數歷史調查組1963.
[5]楊正偉.試論苗族始話與圖騰(下)[J].貴州研究,1985(2):51-59.
[6]史為樂.談地名學與歷史研究[J].歷史研究,1982(1):187-192.
[7]鄭梁生.中國歷史地名大辭典[M].杭州:三通圖書公司,1984.
[8]測繪研究所地名研究室.中國地名錄(地圖集地名索引)[M].:地圖出版社,1983.
[9]方國瑜.唐代后期云南司(南詔)地名考說[J].歷史研究,1982 (3):127-144.
[10]王叔武.云南古佚書鈔[M].昆明:云南出版社,1996.
[11]張了.“鶴拓”考說[J].地名集刊,1985(1).
[12]白族娘娘會[N].大理報,1983-09-29.
[13]林.甲骨文中所見“鳳方”與舜、夏人的關系[J].貴州研究,1983(1):62-67.
[14]林.汾河釋名[J].地名知識,1984(3).
[15]牛汝辰.地名與中華的圖騰崇拜[J].科學戰線,1988(3):287-290.
摘自牛汝辰《中國文化地名學》,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2022 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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