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和1994相配嗎
不如意事常,可與人言無二三。
窮過、苦過、受過罪,挨過餓。一步一步地苦熬苦業,終于我們也看見了花團錦簇,我們也知道了彩燈佳話。
那一夜,我也曾夢見百萬雄兵。
——郭德綱
很多人愛聽郭德綱,然而隨著閱歷增長,才發現相聲里的那些酸甜苦辣咸,如人生況味,人淚下。
以前覺得郭德綱說的是相聲,如今再一聽,發現那都是慘烈的人生。
2003年,“相聲大會”剛剛更名為“德云社”,名不見經傳,創始人郭德綱,也是個無名小卒。
那一年,安徽衛視為當時的王牌娛樂節目《超級》招募。為了補貼用度,30歲的郭德綱報名參加。
節目組為他準備了“櫥窗生活48小時”的極限挑戰,導演說:“過了這個考驗,你就可以進棚成為。”
在合肥市中心的鼓樓商廈,櫥窗外人山人海,櫥窗內有一個睡袋、一個掛鐘和一本織毛衣的。
隔著一層玻璃,窗內人的一舉一動都像只被戲弄的猴子。
第二天凌晨,郭德綱扛不住了,他一邊嘴里念叨著“這不是人干的活兒!”,一邊收拾行李,準備退出挑戰。但在節目組的勸說下,這個黢黑的胖子冷靜下來,還是選擇走回櫥窗繼續挑戰。
那一年,郭麒麟7歲,看著節目里的爸爸,笑得前仰后合,長大以后才回憶起來,當時一同坐在電視機前的爺爺奶奶,表情都格外凝重。
后來,當郭德綱終于紅到有人會跑去采訪他的父母時,當了一輩子,也嚴肅了一輩子的郭父對著鏡頭老淚縱橫:
“我知道這行苦,但不知道他在外面苦到這個程度。”
郭德綱的老淚縱橫
生于上世紀70年代初,沉浮數十年的郭德綱,此時已近知天命之年。隨著頭發越來越少,前幾在微博上喊話兒子郭麒麟:“以后想著點爸爸。”
憑著郭麒麟這兩年在相聲、話劇、電視劇等等方方面面的建樹,看官們心如明鏡:假以時日,少班主必成大器;與此同時,也不忘向教子有方的郭德綱投以贊許的目光。
對此,郭德綱直言不諱:“我對郭麒麟很苛刻。”
“一個人,從出生就挨打,一天八個嘴巴,這到二十五歲,同鐵羅漢一樣,什麼都不在乎。”
要想人前顯貴,必后受罪,家里的幾頓板子,總是比外頭的無數白眼強。一度被生活逼到絕境的郭德綱深知,如果自己不逼兒子一把,將來到了上,兒子將會被逼得更慘、更絕。
人在,少不了受苦。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吃苦,然后苦盡甘來;不如在家里把皮骨磨硬,然后去面對外面的雨雪霜風。
郭德綱與郭麒麟
相聲界有兩句老話:是出處,天津是聚處。有名的相聲演員在,有能耐的相聲演員在天津。
郭德綱生在天津衛,7歲學評書,8歲學相聲,15歲時大鼓、梆子、竹板書……樣樣拿得出手,自認長了一身能耐,是時候到城一展身手,怎知自己的這一出“定場詩(正書之前,自報家門的引子)”著實費了一番筆墨。
幼年郭德綱
小時候,因為母親身體不好,郭德綱經常會被當片警的帶在身邊,因為“坑蒙拐騙”被提審的相聲大家像走馬燈一樣從眼前過。
打小兒,他就知道這個行當是充滿是非,但是槍子兒沒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1995年,22歲的郭德綱揣著幾千塊錢,第三次來到,想著拜師學藝,出人頭地。前兩次,分別是1988年和1994年,均無功而返。
然而這第三回,仍舊沒人搭理他。以至于,當時愿意為郭德綱做捧哏的相聲表演藝術家范振鈺先生在介紹這位后輩時說:
“他叫郭德綱,很喜歡相聲。但沒有師承,相聲門里的人都欺負他。”
范振鈺
自清末誕生之初,相聲便是苦活兒,從業者在成名前大多是挨過餓、受過辱的可憐人,或許是爺的歷練,將郭德綱送入苦海。
“苦海難尋岸,窮穴埋沒大英雄。”三進的頭一年,他基本顆粒無收,只能找更便宜的房子住:開始是150元/月的河邊平房,后來陸續住過海淀、大興、通縣……房子越搬越遠,日子越過越窮。
彼時,他用來果腹的是幾捆大蔥和煮成糊狀的面條,有時吃完了也不敢大白天出門補貨,因為門外就是破口大罵的房東。只能等房東走后,半夜悄悄出去弄點吃的。
“多虧當年唱過戲,有點功,翻起墻來還挺麻利。”
彼時,食不果腹的郭德綱,還很瘦。
“問題是你得活著呀。”為了活下去,遍尋無門的郭德綱只能到南郊的小評劇團說書。
他當時住在大興黃村,到劇團有40多公里,每天騎個破自行車上班,車帶上有個眼兒,舍不得補,騎一趟要打三回氣。后來車子徹底沒法兒騎了,就改坐公交車。
有一天,散了夜戲趕不上末班車,他只能走回去。
當時沒有高速路,都是大橋,上面走車,底下漆黑一片。橋上面走大車,他只能走旁邊的馬路牙子,不到30厘米寬。 在橋上往外看:殘星點點,斜月高懸,眼淚嘩嘩的。
回到出租屋,脫下鞋子,腳上一溜水泡。接著他又發起了燒,把過時的BB機賣了,才買了點消炎藥吃。
郭德綱躺在床上萬念俱灰:這時候要是能咣當有一車禍,一了百了,倒也幸福。
或許,當時的相聲界,但凡有一個人將他收入門下,當個馬仔,也就不會有后來轟轟烈烈的德云社了。
許多年后,郭德綱自己調侃道:“我愿意給你當狗,你不要,你怕我咬你。結果我成了龍了。”
世紀之交,中國相聲界一片蕭條,有名的如牛群,撂下馮鞏、遠走蒙城當了縣長;更多的是沒什麼名氣的,直接轉行開出租,跟乘客嘚不嘚。
1996年,被“懟進墻角”的郭德綱另辟蹊徑,創立“相聲大會”,提出“讓相聲回歸劇場”。
不久,他便在演出中結識了有名的商賈張文順。
張文順
張文順年輕時曾是在曲藝團之一科的學員,期間因為談戀愛被開除。后來他下海經商,頗有一番造詣,最鼎盛的時候,手下管著近200號人。但退休后,仍醉心相聲,再度披掛上陣。
相遇時,郭德綱25歲,張文順已經60歲。在,郭德綱使了一段活,張文順當即對身旁友人說:他是角兒。
張文順是伯樂,識人如炬;亦是千里馬,伴郭德綱十年飲冰。
2005年,兩人合說了一出名段——《相聲五十年之怪現狀》。講的是那些年相聲凋零,正是“十冬臘月,大雪茫茫,連條狗都沒有”的艱難歲月。
彼時,德云社的演出的場地是鐵皮頂子的,下雨時嘩嘩作響,演員只能暫停,等到雨小些再繼續;
觀眾買票是可以商量的,10塊挺好,5塊郭德綱也認了,畢竟臺下人沒有多是常有的,進來的也有一部分是來蹭暖氣的可憐人。
當時的郭德綱在臺上說的之往往是:“今天來的人不少啊——除去空座兒咱就算滿了。”或是“您幾位算來著了,今兒個算是您五位包的場……”
有一回,邢文昭老先生開場說單口,只有一個觀眾。臺下一個人,臺上一個人,中途臺下人手機響,刑老就停下來等他。
邢文昭
后來,郭德綱有一段著名包袱,原話是: “天氣特別冷,臺下只有一位觀眾。我對他說:‘你要上廁所要先和我打招呼啊,我們人可比你多,關上門打你,你可跑不了。’”講的就是這件事。
時至今日,他仍然在尋找當年的那唯一一位觀眾,他對記者說:“如果他來,我給他終身免票。”
而后又對著鏡頭,鄭重其事道:“您是我十年艱苦的一個見證人。”
就這樣一直慘淡經營的德云社,在2004年迎來了轉機。
那一年,距離郭德綱與于謙正式搭伙已有近兩年。郭德綱去廣州演出時,現場有一雙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他。
這位觀眾不是別人,正是一代相聲泰斗侯耀文。
2004年10月,侯耀文收郭德綱為徒
2004年的10月,侯耀文的收徒儀式吸引了大量媒體,郭德綱自然成為媒體好奇的人物。
侯耀文不以為然:“他會的傳統相聲,要比我們多得多,我們的相聲隊伍應該擴大,應該團結,要給孩子一碗飯吃。”
就這樣,入行二十余年,郭德綱終于在相聲界有了根,初一十五能到爺面前磕頭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啪!”醒木一拍,“我是郭德綱!”
2004年的城,幾乎每個聽廣播的出租車師傅都對這句開場白耳熟能詳。
那是因為當時文藝臺有個,叫“康大鵬”。康大鵬在茶樓里聽罷德云社的演出,就在自己的節目《開心茶館》中推薦幾出名段。
播出當天,觀眾就把臺里的打爆了,上來就問:這演出在哪?
第二天,本來只能賣30多張票的小園子,現場來了60多人,接著90多人……
觀眾像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人們像發現一樣,奔走相告,德云社在終于有了名氣。
11月27日,德云社舉辦“瀕臨失傳的傳統相聲”專場。演出前一天,郭德綱和張文順親自做客《開心茶館》。
郭德綱與張文順
演出當天,不到200個座位的小劇場,了 397 個人。
德云社全體出動,去附近的飯館借椅子。實在沒椅子坐的觀眾, 著聽完了表演。
散場時,郭德綱忙著給人還椅子。一個小餐館的老板叼著煙,彎著腰掃地上的花生殼,突然抬頭前來,沖他慢悠悠說了句:“,終于紅了。”
面對德云社的爆紅,票販子的反應比郭德綱還快,他們拉起警戒繩,自發地維持秩序,排隊的人每人先發一個購票號碼牌,光這一個號碼牌就可能高達幾百元。
那一年,曾經把郭德綱當猴耍的安徽衛視,主動邀請他擔任《超級選秀》的評審。其他媒體也聞風而動,最多的時候郭德綱一天要接受60多次采訪,有時候從廁所出來,褲腰帶還沒系好,抬頭就是一個。
2005年11月5日,郭德綱衣錦還鄉,時隔7載,再度在天津開演。
他和于謙提前一天就趕到演出地點準備。誰知,第二天一場自凌晨開始彌漫的大霧使得京津兩地間的數條高速路全部封閉,德云社的其他演員,以及一群在集結出發的“鋼絲”(郭德綱粉絲昵稱)全部被堵在路上。
一直到下午14:30,郭德綱 在天津濱江道上,瞇著眼睛瞧見了開始在云層與霧氣中隱隱顯露的太陽,忽然向天大喊了一聲:
“這孫子,早干嘛去了?!”
相聲界的老先生們說:“這行是牛皮無義行,人人都是過五關斬六將。”
德云社最終可以走到今日,郭德綱引用了戰國時蘇秦的:“使我有洛陽二頃田,焉能配六國相印。”
“怎麼‘六國封相’?不是你們擠兌的我嗎?!”
“楚河兩岸硝煙障,從來暗箭起同行。”2005年,眼見德云社起勢,當年把郭德綱拒之門外的人便坐不住了。
走過那些年,郭德綱說:“也就是我能活下來,換別人早就墳上草三尺五了。”
彼時,德云社的臺下,常有喬裝打扮者,聽到演出中的某句話可能會有問題,就拿本子記下來,到有關部門,甚至了一個50人的相聲團體,預謀到,要求德云社。
每遇此景,已經年近70的張文順便會沖在最前面:“有能耐臺上比試,臺人什麼東西!我打去,我張文順癌癥,讓我他! ”
彼時,張文順已經查出患食道癌。
四面楚歌之際,有兩個人開腔了。
一個是相聲馬季:“郭德綱的出現,使相聲又熱起來了,這是多好的事兒啊,這種現象是可喜的。”他還專門給郭德綱題了“德云社”三個字。
馬東的,相聲馬季為德云社題字
另外一個,則是趙本山。
當年,本山大叔的頭發還是黑的,本與郭德綱素昧平生,久觀不平,拔刀相助:“你們不能這樣做,郭德綱以后會很好的,他將來就是。”
2013年,趙本山宣布告別央視春晚,在春晚留下一間多年不變的“御用”休息室。那一年大年三十,走進去的人,是郭德綱。
穿過是是非非,一代宗師的大門向他敞開,但郭德綱只是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走了穿紅的來了掛綠的。本山老師的好,我永遠記得。”
2008年10月17日,張文順70大壽,最后一次登臺為郭德綱捧哏。臨上臺前,靠輪椅和吸氧才撐住這十幾分鐘,下臺就癱倒了。
71歲的張文順本打算在醫院完成《我認識的郭德綱》和《德云春秋十年》。
但只寫了一頁半,便實在沒力氣了,只在本了些圈圈點點。
大伙兒明白,那是老先生希望德云社團結。
2009年2月16日凌晨,張文順在市中醫院去世。郭德綱咬著牙發狠:
“辦一堂更好的白事,我看他們誰死得過張文順!”
郭德綱與張文順
靈,德云社的一門師徒齊聲,但張文順的那個夙愿終究還是滅了。
1998年,張文順與郭德綱剛剛合作之時,臺下有一個17歲的相聲小觀眾每場必到。
2002年,德云社從中和戲院搬到的廣德樓,當年的小觀眾基本上還是場場都到,而且場場都坐同一個座位。
有一次演出,他坐在了后排,臺上說單口開場的張文順先生跟其他觀眾說:“咱們先等會兒,坐這兒的那個小兄弟還沒來呢……”
這小觀眾趕忙在后排應聲:“來了來了,我在這兒呢!”
后來小票友被郭德綱收入門下,彼時還沒有“云鶴九天”之說,張文順為他取了個藝名“何云偉”。給何云偉捧哏的,是原來給張文順捧哏的老藝人張文良。“張文良”是藝名,老先生本名叫查良燮,是金庸(本名“查良鏞”)堂兄弟。
左起:何云偉、郭德綱、李菁
2010年,德云社外患不斷,因“別墅侵占公共綠地”一事,郭德綱與強行采訪的臺陷入激烈的口水官司。
正處在風口浪尖,8月6日,何云偉和他的搭檔李菁卻突然宣布退出德云社。
11月,曹云金也宣布,與搭檔劉云天一起退出德云社。
那一年,一向強硬的郭德綱,含淚唱完《未央宮》,在節目中談及何云偉時,又忍不住落淚。
岳云鵬說:“這是我第三次看到哭。之一次是(侯耀文)去世,第二次是張(張文順),今天是第三次。”
郭德綱與岳云鵬
2022 年8月31日,德云社二十周年整理家譜。郭德綱發表微博,其中一張圖片上寫道:
另有曾用云字藝名者二人,欺祖悖逆人倫,逢難變節賣師求榮,惡言構陷意狠心,似此寡廉鮮恥令人發指,為警效尤,奪回藝名逐出。
很多年后,有人問起郭德綱當年的舊事,他只說:“真實的情況遠比您看到的這些個要血淋淋一些。”
而 后來的徒弟,他表示,更看重厚道、忠心。
“專業我有辦法,人性我沒辦法。”
從當年被拒之于千里之外的落魄小子,到如今的德云班主;從眾叛親離、到萬人追隨,穿過的腥風血雨,郭德綱說:
“活得明白需要的不是時間,是經歷。”
當年他被關在櫥窗里以泡面為食,說過這樣一段話:
“能享福,能受罪,不耽誤這一輩子。剛才泡的是硬的,能吃硬的;這會兒,還要能吃軟的,這叫人生哲理。”
在后來的一段相聲里,郭德綱塑造過一個“為了5000塊酬金,甘愿在片里扮演黑猩猩”的相聲演員形象。
乍一聽是相聲,再一聽是人生。觀眾哄堂一笑,郭德綱不動聲色,收起折扇,折疊往事。
他自認私下是個乏味至極的人,甚至會把不參加飯局寫進演出合同。
但是,當談及七老八十要寫本回憶錄時,他說:“我會寫得很熱鬧。”
紙扇長,醒木方,戲幕起,戲幕落,臺上的悲歡離合,臺下的世間冷暖,步步血淚,聲聲嘆息。
扇開扇合,鑼鼓默了又響,臺上一聲:“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間造錢。”
臺下的老少爺們齊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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