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姓女孩最有意境美的名字
《離思五首》: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半緣君。
這首詩是悼詩,由唐代大詩人元稹為紀念自己的原配夫人韋叢而作,也是文史不假個人最喜歡的一首唐詩。特別是,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更加意境深遠,用情至真,感動了無數情投意合的男女。
不過,此詩卻并未入選中小學教材,更沒有成為口口傳的唐詩。許多家長和老師都不愿意孩子過早接觸這首詩,更不愿意過多的解釋說明,究其原因或許就在這首詩的開頭兩句上。
“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句取自《孟子·靜心篇》中的“觀于海者難為水,游于 之門者難為言”。就是說,在領略過蒼茫大海的氣勢后,別處的任何水都再難以進入我的視野。元稹創造性的把“觀于海者難為水”引申為“曾經滄海難為水”,隱喻夫妻之間的那種情深似海。
“除卻巫山不是云”,這句取自宋玉《高唐賦》中 “巫山神女”的,巫山之云即女而來。用巫山之云和其他的云進行對比,隱喻自己妻子的容貌和品行,是其她任何人都難以匹及的。
前兩句詩的意寓深遠而又感人肺腑,但是,“巫山云雨”作為一個特定的意象,在流傳過程中逐漸有了男女之意。由于受到這層禁忌之意的影響,使得這首詩的傳頌程度被大打折扣。
至于后面兩句就相對比較容易理解了,“取次花叢懶回顧”,以花進行比喻,形容自己即便在萬花叢中行走,也懶得左右回顧周圍的花朵,因為自己已經有了妻子。而且,這里的“懶回顧”,也是對前面兩句“難為水”和“不是云”的一種呼應。
最后一句,“半緣半緣君”,有人認為是因為元稹失去了妻子,所以導致自己心如死灰,甚至有了出家的意思。筆者個人竊以為,在尊的唐代,這里的“”,既是一種行為,也是一種心為,是痛失所愛后一種寄托哀思的方式,非常的深沉和含蓄。
接下來,我們一同走近這首詩的 元稹,走近這位故事多多也爭議多多的大詩人,看他為何會被人稱為“更具才情的大渣男”?
元稹
元稹(779年——831年),字微之,又字威明,唐朝東都洛陽人,北魏皇室鮮卑族拓跋氏的后裔。他是唐朝著名的詩人,也是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與大詩人白居易一道被合稱為“元白”,并形成了“元和體”,對當時和后世都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元稹雖然在文學領域成就斐然,但在上卻并不得意,盡管曾經一度官居宰相之位,不過并沒有太多的建樹,還連續多次被貶斥。
在長期覬覦相位的李逢吉陰謀策劃下,元稹和裴度一同被罷相并被貶往外地,從此開始了人生的起起伏伏。連續多次被貶,又連續多次被起用,晚年在武昌任職期間病逝,被朝廷追贈為尚書右仆射。
唐代宗大歷十四年,元稹出生于東都洛陽,他們家雖是北魏皇族拓跋氏的后裔,但幾百年傳承下來,家境早已沒落。
在元稹八歲時,元寬又因病過世,而出生于書香門第的母親鄭氏,只能用自己的肩膀,一力挑起了元稹的學習和生活重擔。
元稹不僅天資聰穎,而且志向遠大,自然沒有辜負母親的殷切期望,十五歲時便以明經擢第。雖然唐代科舉考試的名目甚多,明經比起進士來相對容易,但也并非爛大街的白菜,唐朝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的說法。所以,以十五歲的年齡得中明經,本身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取中明經后,只是具備了入仕為官的資格而已,并非一定被授予官職。比如,沒有背景的元稹就一直無官可做,長期閑居于京城,成為一名待業青年。
幸虧,家中豐富的書和京中寬松的環境,都為他提供了博覽群書和一展所長的機會,開始大量作詩抒發自己的所思所想,漸漸成為了名噪京城的才子。
貞元十五年,元稹到蒲州(今山西永濟)任職,開啟了自己在仕途上熬資歷的歲月。在這里,他遇到了一個崔姓女孩,還是自己的表妹,就此開始了懵懂的初戀。
西廂記的原型
崔家是當地的富戶,崔姓女孩名叫崔雙,是一個熱情主動的女子,元稹的一首《明月三五夜》很快就俘獲了崔的芳心,兩人正式確立了戀愛關系: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
拂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不過,元稹在第二年進京參加吏部科考后高中,得以留在京城待詔入仕。同時,他也因為聲名鵲起和才情出眾而進入了韋夏卿的視線,成為人生逆襲的轉折點。
作為京兆尹(相當于市),韋夏卿還是當朝正二品的太子少保。他非常欣賞元稹的才華,甚至愿意將自己的小女兒韋叢下嫁給這個懷才不遇甚至窮困潦倒的絲青年。
而元稹,也認為這樁婚姻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韋家門第高貴,是自己現今可以倚仗的靠山;而且,韋叢本頗具姿色,詩文,秀外慧中,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結婚對象。
從此以后,因為這樁婚姻而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為什麼會是三個人?因為,蒲州的崔雙才是元稹此時的正牌女友。為了迅速依附于韋夏卿,元稹果斷地將蒲州的崔姓女孩變成了前任女友,并且迅速迎娶了白富美韋叢。此事,也成為元稹被人稱為“渣男”的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元稹在放棄這段感情之后,內心還是非常糾結的,感覺有負于崔。于是,他在多年后寫下了一篇名叫《鶯鶯傳》,以崔鶯鶯作為主人公,書中的故事情節完全照搬了他本人和崔的真實經歷。陳寅恪在《元白詩箋證稿》中明確的指出:
《鶯鶯傳》為微之自敘之作,其所謂張生即微之自化名,此固無可疑。
《鶯鶯傳》的這個故事,在當時并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不過,卻在元朝時被王實甫寫成了《西廂記》,還被改編成了雜劇和戲曲,成為了中國歷史上最凄美的一段愛情故事。
魯迅曾在《中國史略》里提到:
元稹以張生自寓,述其親歷之境。雖 尚非上乘,而時有情致,固亦可觀。
韋叢
韋叢在從大富嫁入這個清貧后,盡管存在著巨大的落差,但卻一直無怨無悔,盡全力去關心和輔助丈夫,對于清貧的生活也淡然處之。而元稹也對妻子的善解人意和體貼照顧非常感動,夫妻二人相敬如賓,感情甚好,在婚后的七年間先后誕下了五子一女。
或許,與這種清貧生活和頻繁生育有關,韋叢在婚后第七年就匆匆過世了,年僅二十七歲。
遭受如此重創,元稹悲慟不已,一時間無法自拔。更可悲的是,在妻子韋叢下葬時,元稹竟因為御史留東臺而沒有能親自前往,成為他一生之憾。
在失去韋叢的這一年,元稹整整三十歲。得益于韋家的扶持和自己的努力,他已經成為了御史,完全稱得上是年輕有為,而且還是一個腹內錦繡的才子。
因為工作的需要,元稹前往蜀中,竟與當時著名的女詩人薛濤上演了一出你儂我儂的才子佳戲。
當時,薛濤剛結束與韋皋的戀情,而元稹也喪妻剛滿一年,兩人都處于感情的空窗期。在思想和行為自由的唐朝,時時處處都能滋生出愛情的火苗。
進入蜀地后,相互敬仰的元稹和薛濤立即就走到了一起。盡管,當時元稹剛過而立之年,薛濤卻已經四十有一,但這段相差十一歲的姐弟戀依然進行的轟轟烈烈,深陷愛情中的薛濤還作詩《池上雙鳧》:
雙棲綠池上,朝去暮飛還。
更憶將雛日,同心蓮葉間。
薛濤
不難看出,已經四十一歲的薛濤,對待這段感情依然非常神往,非常留戀。看來,對于愛情的憧憬,無論是四十多歲的女子還是十幾歲的女子,并沒有太大的差異。
而元稹,也沉迷于薛濤的才情和風韻中,與之出雙入對。不過,薛濤不僅比元稹年長十一歲,而且還是樂伎出身,這樣的身份顯然不能成為元稹的妻子。對此,雙方都心知肚明。
在退潮后,元稹開始理智的看待這份戀情。待他回長安復命后,立即就結束了這段匆忙而又炙熱的戀情,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不過,元稹還是通過《寄贈薛濤》這首詩,來為這段戀情畫上了句號:
錦江蛾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 分得鳳凰毛。
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卿欲夢刀。
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云高。
基本上,元稹對待薛濤,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愛過”!
感情經歷豐富多彩的同時,元稹的仕途卻開始越發的曲折顛簸。
810年,元稹被貶往江陵(今湖北荊州)任職。好友李景儉念他孤身一人,貶居外地卻無人照顧,就將表妹安嬪嫁給了元稹,開啟了他的第二段婚姻生活。
安嬪雖不像原配崔叢那般無可挑剔,可對元稹卻也是用情至深,肩負起了照顧全家老小的任務。可惜,這段婚姻也僅僅維持了三年,在元和九年時,安嬪就病逝了。
815年,元稹繼續自己的悲之旅,又被貶到了興元任職。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和山南西道涪州(今重慶涪陵)刺史裴鄖的女兒裴淑相識,于是,他的第三段婚姻開始了。
在此期間,元稹和裴淑度過了一段安逸悠閑的生活,直到之一個孩子出世后他才赴任。
824年,唐穆宗駕崩,其長子李湛繼位登基,史稱唐敬宗。元稹因為極有才名,很快就被召回京中任職。但是,好景不長,元稹在京中任職不久就又被貶,調任了浙東觀察使兼越州刺史。
唐朝的就是這樣任性,經常會被貶,但過兩年還會再次召回起用。臨行前,為了寬慰妻子裴淑,元稹還賦詩一首:
海樓翡翠閑相逐,鏡水鴛鴦暖共游。
我有主恩羞未報,君于此外更何求。
煙花江南
到江南之地任職后,歌姬娛樂自然十分頻繁,元稹很快就結識了當地著名的交際花(女藝人、女文人),并且徹底被她風姿的青春氣息所折服。作為一個遷客騷人,元稹照例又是作詩一首《贈劉采春》:
新妝巧樣畫雙蛾,謾里常州透額羅。
正面偷勻光滑笏,緩行輕踏破紋波。
言辭雅措足,舉止低回多。
更有惱人腸斷處,選詞能唱望夫歌。
劉采春長期混跡于,自然深解風情,很快就被才華橫溢的元稹所搞定,還被其納為妾室,兩人共同生活了七年之久。
直到元稹被詔回京城時,他或許擔心不好向妻子裴淑交代,亦或許顧及自己的官聲名譽,竟然拋下了劉采春而獨自離去,讓呼“渣男”。
唐敬宗駕崩后,唐文宗李昂登基,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皇上任也是。于是乎,元稹再次被貶,去了湖北武昌擔任鄂州刺史,這一年他已經五十歲。
大概連番遭貶斥,元稹已經身心俱疲,到任后不久就臥床不起。躺在病榻之上,元稹回顧自己的人歷,回顧自己的感情經歷,很多,也很雜。不過,最令他難以忘懷的,依然是那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原配妻子韋叢。
元稹
831年,元稹在五十二歲時暴病過世了。臨終前,他非常平靜,自己真愛過別人,也被別人真愛過。如果非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感情經歷很多,但都不長久,甚至還被人誣為是的渣男。
對此,元稹不愿做太多的解釋,無論是崔雙、韋叢、薛濤、安嬪、裴淑還是劉采春,哪一個都對元稹都是付出了真心。而元稹也對每個女子付出了感情,而且對每段感情都是認真的,你可以說他多情,但絕不是什麼渣男。
尤其是,對那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韋叢更是如此。對元稹來說,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和無益的,已經逝去的再也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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