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卦卦辭僅四個字:元亨利貞。但對它的解讀卻并不簡單,傳統易學有四德說,看似深奧,卻不得要領。理解乾卦卦辭,我們首先要理解乾卦卦象及卦名的意義。乾卦是由六個陽爻組成的符號,它究竟代表什麼意義呢?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還需要了解六爻乾卦的結構。
六爻乾卦雖然是由六個爻組成,但卻不是由六個部分組成。我認為,六爻乾卦是由兩個三爻乾卦上下相疊而構成的。它的意義,代表由下乾卦向上乾卦的變易。由乾而乾,保持了自身,所以六爻乾卦與三爻乾卦同名同義。也就是說,六爻乾卦由兩個三爻乾卦組成。
三爻乾卦,三陽無陰。陽主動,陰主靜,三陽無陰,就代表有動而無靜,勞作不息。比如,勤奮的工作而忘記了吃飯和休息,一味地好強爭上而不知道止息和退縮。這意味著,“乾”字的意義是行健不息,作強不止。
人由少年成長為青年、壯年,身體生長的過程結束,大腦成熟了就要思考,四肢發達了就要參加勞動,生殖器官機能成熟了就要司生育。這是長成行健泄氣的階段,是機體組織機能發揮的階段。所以,人到了成年,就要參加工作,開始勞心勞力,求取功名,成就事業。這是一個向外向上發展的過程。這個階段就是行健,作強。
工作起來不要命,廢寢忘食,不眠不休就是行健不息,作強不止。只見陽不見陰,只見動不見靜,只看到他工作,不見他懈怠或休息,這就是行健不息。所以,“乾”字的意義是健而不是天,帛書乾卦的卦名即為鍵。乾卦九三爻的爻辭說,“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對于這句話,我們就不能直譯為君子終日天天,而要理解為,勤奮的君子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還警覺地不能安眠。龍是陽的符號,是行健作強的象征。
“元亨利貞”,只有四個字,但卻是兩個完整的句子。所以,這四個字我斷句為:元亨。利貞。“元亨”,是一句,“利貞”,是另一句。我對這段爻辭的理解如下“元亨”就是大享。“利貞”就是有利的占問。
在古代問卜就是前去求取神明的指示。占卜師是交通人神的中介,他是以神明代言人的身份來從事卜筮這一事務的,他所做出的結論或決斷都代表了神明的意志。所以,在上古時期人們普遍信奉神明的時代里,卜筮這個活動和卜筮所得到的決斷能夠在人們意識里具有絕對的權威,而這是與卜筮活動本身的特性無關的。
不是因為卜筮活動本身具有科學性所以才能夠存在,它存在的根據在于日常社會生活中人們決疑釋難的迫切需要。在上古時代人們的意識中,神明是一切的主宰,所以這個疑難只能由神明來做出仲裁或決斷,為了探問神明的旨意,所以才產生和發展了卜和筮的活動。古代的巫祝卜筮等活動就是探明神明旨意的方法。
既然有求于神明,必然要對它有所表示,所以問卜前就需要攜帶一定數量和規格的祭品,舉行一個祭祀儀式,以表示問卜人對所求神明的誠意和敬意。就是我們這個時代,在民間也還是存在著類似的求神問卜的活動。在這些活動里,求神前要上供,求神后還要還愿。這與經文前面所提到享祭活動是同一性質的。
在經文中經常出現的“大亨”、“亨”、“小亨”等字樣,就是標志這個祭祀規模和祭品數量與規格的等級次序。“大亨”,就是這指這個祭祀的規模較大儀式也隆重,需要祭品也要豐富和貴重些。“亨”就是指祭祀規模較小,需要的祭品也相對簡單些,質量和數量的要求都沒有那麼嚴格。“小亨”就是指祭祀的規模最小,祭品最簡單的那種儀式,隨便拿上點東西,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民間求神上供,也有肉腥供品、面食供品、果蔬供品等次第的區別,與“大亨”、“亨”和“小亨”這些字樣所表達的意義是相類似的。
“利貞”,有利的占問,是從總體來論斷乾卦我象征意義,大概的意義是說筮問乾卦舉事有利。
通過分析,對這段爻辭的解讀如下:筮問乾卦,需要使用豐富和貴重的祭品祭祀神明。乾為大陽,吉利之象,占問乾卦可斷為舉事有利。“元亨”,講得是筮占前對祭祀活動規格的要求。“利貞”,講得是乾卦總體的象征意義。“元亨”和“利貞”之間語意并不連貫,所以它們之間應該使用句號分隔。
參考資料:《周易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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