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雪麗
彩禮 ——天生和兒媳婦做對的婆婆
何春苗放下電話，和孫老師吐槽，媽，你說楊蓉說的對吧，宋主任就是天生和兒媳婦做對的那一類婆婆吧，你看她這個，特別心狠吧，不遷就孩子，三個孩子，你說她遷就哪一個。
孫老師皺眉，好了，不要這麼背后議論長輩，不好，楊蓉萬一哪天和榮樹吐嚕出來，傳到了榮川耳朵里，不好，影響你們的感情，你沒看出來，榮川孝順嗎，是真孝順他媽。
何春苗不高興，他不會是媽寶男吧。
何師傅插言，不是的，他挺有自立性的，孝順是應該的，難到聽人說自己媽不好，不生氣，才正常呀，你媽說得對，對長輩要尊重吧。哪個當媽的容易。
父母充分地理解宋主任，孫老師做工作，苗苗，你其實挺任性的，你說，你們的事，既然定了，早點結婚多好呀，非要較勁，你看你婆婆心里上火吧，她想讓早點辦事的不辦，不想讓結婚的到結了，能舒服嗎，血壓不高才怪。加上榮蓮年前那一場。能沒壓力嗎。
父親也說，哪家媽，不是盼了孩子好，只是想得不一樣罷了，你們當晚輩的，要尊重老人，理解老人。
榮蓮不高興，誰理解我們呀，我為什麼要急著結婚，好似嫁不出去一樣，我就是三十了，就不能做主婚期呀，況且，我對榮川哪里是百分百滿意，我都有考慮，他到底合適不合適。
父母一起震驚，你什麼意思，這可不興胡說，定了就是定了，你不能三心二意，又想別人，告訴你，人沒有十全十美的，看大方面，他不就是不會哄人，不會花言巧語哄人嗎，那都沒用，一過日子，沒人有耐心天天甜言蜜語的。
何春苗低頭吃飯，心里的話，不哄人是個問題，不過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是他沒什麼經濟意識，太安于經濟現狀，天上掉下來的大餅，就是不要，還一臉的愛廠如家。
宋主任又那麼能作的一個老太太，一直要做榮家的太后，說一不二的，這不一個電話，把榮川呼喚回去了，她好不意想吃火鍋，還要回家，這當媽的，哪里心疼孩子，而且，想到日后，長媳婦長子，要做的多，而且，老太太那麼厭惡楊蓉，合著家里的事，都是他們的。
彩禮 ——合著家里的事，都是他們的
何春苗不說話了，明顯上了心事，雖然幾次見面，老太太對她挺和氣，可是能感覺，也是有些打量的意思，似乎隱隱的感覺，她配不上她家的老大，話里話外，她家的榮川多麼優秀，多麼出眾，多了不起。是何春苗撿了個便宜。
人和人之間的感覺，好準的，對方喜歡不喜歡你，尤其是婆媳關系，特別的準，她能感覺，宋主任對她的打分，勉強及格罷了，還是因為，有她媽孫老師的運作，要是單憑她自己，估計都懸。
她想想有些泄氣，媽，你不感覺宋主任特別強勢嗎，你真以為，我就是年前結婚了，領證了，住她家的老破小，一室的那個房子，她就對我特別滿意了嗎，不是，她就是一個特別挑剔兒媳婦的婆婆，楊蓉沒說錯。
孫老師只能說了，行了，丫頭，反正，你們各過各的，我又沒讓你當什麼賢惠的孝順的兒媳婦，你就是大事上，遷就一下，小事上，各有各家，沒什麼，大家面子上過得去，不必有什麼壓力，她有閨女，有兒子，有什麼事，也不會指望你。
不過孫老師不解的是，你看人家楊蓉不介意，你學學她，合得來就多處，合不來不見面好了，只要管緊了丈夫，你怕什麼，你頂要緊的是，拿過榮川的工資卡，哪怕還了貸款，剩下的不多，也要在你手里，這是一個體現，你是你們小家的女主人，這才是重要。
何師傅不滿意，你們女人，就是家長里短的小心眼，太作。
他搖頭，吃了飯，去樓下轉悠了，不喜歡聽老婆這麼教育閨女，可是也不能打斷，要不然，孫老師的戰火會燒到他身上，他還是躲了吧，感覺挺好一個閨女，讓老婆教壞了，可是何春苗吧，又學不到骨子里，沒有孫老師的吃苦耐勞的精神。
他感嘆，現在的人呀，想得太多，太復雜，人為的復雜化了，多簡單的事，大家都多付出點，不那麼計較，還有什麼矛盾，人心換人心呀。
孫老倒倒不介意，反正，何師傅就這樣，家里的事不管，有不管的好處，省得像樓下的兩口子，都要做主，都要管理，結果就是成天叮當叮當的，好不熱鬧，這不，又叮當開來，何春苗疑惑，他們吵了幾十年，還不煩呀。
彩禮 ——他們吵了幾十年，還不煩呀
孫老師笑笑，你不要看不懂，這樣的人家多的是，吵也吵鬧也鬧打也打，可人家就是白頭到老了，總比現在，一言不合就分手好多了，這才是家，吵不散打不散。
何春苗心想，這是什麼生活，是樂趣嗎，反正她不喜歡。
榮川也沒給她打電話，她也有些失落，這個人，回了家，也不知道來個電話。
孫老師說，你打過去好了，表達一下對宋主任的關心，是必須的，到底是晚輩。
何春苗想想也對，我打就我打，主動一下不會死，生氣最煩人。她打過去，榮川正在廚房洗碗，何春苗說，怎麼是你一個人忙，別人呢。
榮川關上廚房的門，別人，我媽和榮樹說話呢，榮蓮只洗自己的碗，我爸爸出去下棋了，我是老大，當然我干。
何春苗想，他倒是有自覺主動的意識，可是感覺上，太老實了。她奇怪，你妹妹什麼家務都不做嗎。
隨口一句話，也沒多想，榮川說，她是老小，一直都這樣，我媽說是煩她嫁不掉，可是盡管她，說是洗碗多了，傷手，女孩子的手，特別重要，什麼洗潔精呀的少碰，對皮膚不好。
到底是當媽的話，孫老師也不怎麼讓她干活，她感嘆，有媽的孩子是個寶。你媽其實挺疼你妹的，可是為什麼關系弄得那麼僵，我聽楊蓉說，榮蓮好幾回出去住，你媽要死要活不同意，才算了。
要死要活四個字，榮川皺眉，沒那麼嚴重，她就是一說，哪里真樂意出去，不過是鬧騰呢，嫌我媽催她相親吧，真出去了，自己洗衣服，成天吃外賣呀。
又想舒服，又想自由，榮蓮是要得太多。
何春苗心的話，人人都如此，不過是要自由，還要舒服，哪個靠前了。
她嘆了口氣，榮川奇怪，你怎麼了。
何春苗馬上說，沒事，我就是擔憂你媽，這血壓總高著不是事，你們找人勸勸她吧，孩子們的事，她讓一步，什麼都好了，現在這樣，大家難受，她自己圖什麼。
榮川點頭，我媽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就是她自己一時放松，一時又緊張，真是，我和我表姨打電話了，她過幾天過來，勸勸我媽，她們關系不錯，好了，苗苗，我媽叫我了，先不聊。
何春苗聽著電話的聲音，心想，他倒是操心的人，這樣的性格，其實也不錯，起碼不是什麼都不管，可是吧，為什麼就是不看重錢呢，要是能再勸勸他，有沒有可能，有什麼變化。
她核算過，榮樹的收入，是比榮川高的，榮川好似頭銜不低，可是那是死工資，哪里好比榮樹，難怪楊蓉那麼輕松不發愁，一樣還房貸，一樣的過日子， 楊蓉都打算要孩子了，人家什麼狀態。
樓下的鄰居，還在叮當，她真有些奇怪，這家子到底怎麼想的，有時候能聽到他們的叫罵，把對方罵得什麼都不是，好似自己當年瞎了眼，可是不吵的時候，人家又和和氣氣，你恩我愛的，一起出門，一起采購，一臉的甜蜜。這是什麼生活。
何春苗發現，自己的心理素質，是有問題，比如她就煩吵架，哪怕是意見不一致，都不高興幾天，可是榮川不會哄人，每次是她自己心理消化一下子，結果就是她莫名的生氣，榮川還不知道所以然，好似她一個人的折騰。
彩禮 ——楊蓉都打算要孩子了，人家什麼狀態
其實不是楊蓉打算要孩子，是楊蓉她媽的主意，你傻呀，你婆婆現在是要面子，你要是有了孩子，看她緊張不緊張，你要是生了榮家的長孫，你看你婆婆什麼態度，你婆婆不是沒錢，是不管你們，你何必掙什麼錢，你就哄好了你婆婆，比什麼都強。
楊蓉沒放心上，可是又感覺有理，宋主任成天羨慕鄰居有孫子可抱，說明，她是想要第三代的。
只是她現在的工作，她挺喜歡，想要多呆一段日子，立足了，最起碼，試用期不能懷孕吧。她可是隱婚呢。
榮樹接過岳母的電話，其實楊蓉的媽，和宋主任的區別是，領證后，楊蓉的媽，態度就不錯，尤其是春節回來時，還給榮樹裝了條煙，抽煙不好，盡量少抽，多注意身體，楊蓉要是脾氣不好，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說她，儼然一個好岳母的形象。所以岳母說，讓他照顧楊易，他一口答應，小舅子當然要管，而且，平心而說，楊易挺省心的，沒什麼不良愛好，煙不怎麼抽，酒不怎麼喝，而且，眼里有活，脾氣又好，比他妹榮蓮強太多。
岳母說，都是隔輩親，要想你媽，接納你們，有了孫子，比什麼都強。
榮樹想，也有理，他媽成天羨慕別人領著孫子，她沒有，到成了丟人的事，所以他到是接受岳母的建議。可楊蓉現在顧忌的是過了試用期，楊蓉是奔了福利來的，如果沒過試用期，有了孩子，肯定不好辦，她的打算一年之后考慮，這事吧，到底是老婆做主，榮樹是一句話，老婆說了算。
他第二天匆匆離開，說回縣里，宋主任心情不錯，兒子沒回自己那，回來照顧她，明擺著媽比老婆重要，心情大好，血壓到降了些，榮蓮搖頭，這什麼老太太。
榮川的意思，還是接著去醫院，他找了個同學，幫著介紹了個大夫，宋主任說，不用了，我昨天去的那家就不錯，人家說了，不生氣就成，關鍵是心情要好，不要受刺激，你們呀，就是給我刺激。她的目光盯了榮蓮一眼。
彩禮 ——你們呀，就是給我刺激
榮蓮要說什麼，榮川忙給了妹妹一個眼色，榮蓮低眉，她忍耐著，母親的態度，越來越奇怪，好似有些莫名的折騰，非要怎樣，自己找個有錢的，大哥現在就結婚，這才成嗎，至于榮樹，頂好榮樹現在離婚，估計宋主任才會高興，不過，宋主任到沒說什麼，可是明顯的，榮樹如果說楊蓉的缺點，她就高興，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后悔的樣子。
榮樹昨天回來，沒和楊蓉講，母親明顯地挺高興，這是什麼媽，她匆匆吃了飯，也急急走了，還是別在家吧，免得一言不和，宋主任血壓高了，她成了罪人，她真是感覺不舒服。
一向早走的榮川，今天請了半天假，本來是打算陪母親去醫院的，他勸母親，還是去吧，都找好了熟人，我也請了假。
宋主任皺眉，你請假做什麼，走走，別在這，上班去，你是干什麼的，你是工程師，就是請假，也是讓他們倆，你怎麼能請假，你的事多要緊。
榮川想說什麼，宋主任起來，我呢，剛量了血壓，沒事了，你去吧，你在家，我到要急。好好干活去，人家領導重視，咱要干個樣出來，別丟你爸的人。
榮川只好起身，那，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再回來。
宋主任搖頭，我沒那麼脆弱，就是心情不好，現在好多了，我一會兒去你岳母那轉一圈，大正月里，串個門，全當回禮了，人家過來了，我沒去，感覺不太合適，失禮了。
她氣色明顯好多了，榮川這才放心，也上班去了，一家子都走了，宋主任感覺，這才像個家的樣子，她說什麼是什麼，這家還是她做主。
她真的去了何家，孫老師客氣，我聽苗苗提了，她還說今天下班過去看你呢。
宋主任說，不用了，不用了，沒事了，天天吃藥吧，我也是，停了幾天藥，讓老二一氣，就又高了。
她勸孫老師，咱們也要操心孩子的事，我最滿意的就是你家苗苗，一看就是有家教的孩子，看您就知道了，到底他們倆不小了，你看，咱們一塊去銷售中心看看，那房子到底什麼時候能交。
孫老師點頭，我也想過去了，說是五一交，看行不行，現在這個工期，成天沒準，說什麼采暖期，怕污染，不讓開工，這叫什麼事，一個采暖期，四個月呢，好嗎，一年三分之一呢。
二人轉公交到了銷售中心，工地果然還停著，說是不到三月十五呢，外裝做好了，說到五一交房的事，有些猶豫，銷售員認識宋主任，他是榮樹招聘來的，和榮樹關系不錯，他輕聲說，阿姨，榮哥那套可能早交，五一差不多，大哥那套不是晚點嗎，可能要到年底了，那個水電一直沒接呢。
宋主任皺眉，不會吧，合同上寫的去年底，說是延半年，這又半年，那怎麼補償。
銷售員看看四下無人，估計就是頂物業費。
宋主任撇嘴，什麼物業費，我兒子要結婚用的，這不是耽誤我抱孫子嗎。
孫老師皺眉，小伙子，真要到年底了嗎。
銷售員點頭，咱是自己人，那后面的幾棟，是一個施工隊，前邊這幾棟是一個施工隊，好似結款速度不一樣，工期也不一樣。反正，年底比較保險些。
他笑笑，不過榮主管這個，五一沒什麼問題，水電接了，過了采暖期，主要是弄弄路面什麼的，五一交房不是問題。
彩禮 ——我兒子要結婚用的，這不是耽誤我抱孫子嗎
宋主任拉了臉，心里有些煩，孫老師忙和小伙子道謝，然后拉著宋主任出來，老姐姐，不急，不就是多等半年嗎，
宋主任搖頭，要是到年底才交房，那一裝修，不跑明年了，今年怎麼辦事呀，你和苗苗說說，不行就那個一室的，我讓租戶，搬家就是。
孫老師不好一口拒絕，這樣，我讓苗苗和榮川周日過來問問，給他們個壓力，苗苗這個孩子，太固執，讓我慣得太擰，你放心，我說她。
宋主任臉色好些，苗苗這孩子，倒是哪都好，可就是太較真，哪結婚不是結婚，我和榮川他爸結婚時，還是住的廠子里給的一間平房，冬天沒暖氣，夏天熱的要死，不也生了三個孩子嗎。
孫老師附合，可不是嗎，咱那會兒，有什麼呀，有間房子就不錯了，平房也是好的，我也一樣，其實他們廠子算不錯了，好歹給間平房，還有廠子沒房的，就在單身宿舍里拉個簾，不也結婚了。
二人一時感嘆，其實現在的條件，好多了，倒是講究多了。提到婚禮，宋主任同意大辦，一定要大辦，一定體面，這個錢我留好了，你放心，不會委屈苗苗。
孫老師點頭，提到榮蓮，我有個同學的孩子，今年三十了，小伙子吧家里條件不錯，兩套房本地的，獨生子，自己做裝修的，你看榮蓮愿意見嗎。
宋主任想，還算不錯吧，房子是有，這就成了，彩禮的事，她沒提，八字沒撇的事，她點頭，我回去問問榮蓮，我現在就是操心她，不管怎麼樣，兒子都有了家，就是這閨女愁人。
孫老師是故意轉了話題，她基本同意讓女兒結婚，不行就真的先住榮家一室的吧，難道還等明年呀，那就三十二了，不成。
宋主任心里在考慮，如果何春苗不同意怎麼辦，想到銷售員的話，榮樹那套，五一可以交，她眼前一亮，換一下不成嗎，反正兩套的戶型和樓層都差不多，哪套不一樣。如果老大今年結婚，明年她可以抱上孫子，這多好，反正孫老師也退休了，到時候，兩家一起看孫子，那不好嗎，或者孫老師不愿意帶，那多出點錢也成呀，反正，她就何春苗一個閨女，不都是給孩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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