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古人認為:中國這個縣的蓍草最有靈性,占卦最靈驗
漢宣帝——皇帝的占卜(之三)
京房一派的占卜學說,在筮占當中注重卦氣,同時強調問卦的時機,像《朱子語類》中說:
“京房輩說數,捉他那影象才發見處,便算將去。且如今日一個人來相見,便就那相見底時節算得這個是好人、不好人,用得極精密。他只是動時便算得,靜便算不得。”
聽起來頗顯玄妙。
邵康節的觀點與此相同,比如有人問他是否能為院子里的一棵樹占卦,邵康節回答說可以,但是必須要等那棵樹動的時候。比如說樹上突然落下一片樹葉,此時起卦,可以算出這棵樹什麼時候生,什麼時候死。如果那棵樹靜止不動,平白無故地起卦去占算,通常不會靈驗。
用蓍草起卦的繁復的操作過程,利弊參半。
好處是可以讓整個卜筮活動變得更加神秘,增添了它的莊重性與神圣性。在宮廷中供奉的那些太卜博士們要讓自己顯得更重要,當然不會嫌儀式的麻煩。
不過,優點同時也是缺點,對于司馬季主那樣在街頭賣卦的人來說,如此復雜的起卦過程太費時間,簡直讓人難以忍受。他們需要更簡捷、更有效率的方式。
于是,以錢代蓍的起卦方法應運而生。以三枚銅錢代替三變,每次把三枚銅錢同時擲下,銅錢有正反兩面,三枚銅錢同時擲下,可能出現的組合分成四種,以此決定一爻的陰陽變化。具體而言,兩背一面稱為“坼”,兩面一背稱為“單”,全部為面稱為“交”,全部為背稱為“重”。
對于銅錢的面與背,時代不同,說法不盡相同。像南宋的朱熹時代,以銅錢有字的一面為面為陽,無字的一面為背為陰。到了清代,銅錢比較特別,一面標明年號,一面為滿文(紀省局),所以是以帶有年號的那一面為面。
用同樣的方法把銅錢連擲六下,演成一卦。比起蓍草十八變而成一卦,過程大大簡化,占卜的效率更高。
一般認為,以錢代蓍出現的時間是在漢代,《易漢學》認為,在漢代以前,以木畫地為卦,漢代以后以錢成卦,早期擲錢的規則是:
以三少為重錢,重錢則九也;三多為交錢,交錢則六也。兩多一少為單錢,單錢則七也。兩少一多為拆錢,拆錢則八也。
《朱子語類》中更明確地指出,以錢代蓍始于京房:“卜易卦以錢擲,以甲子起卦,始于京房。”又說:“今人以三錢當揲蓍,不能極其變,此只是以納甲附六爻。納甲乃漢焦贑、京房之學。”
又指出,后代流行的火珠林法,“猶是漢人遺法”。有人概括過火珠林法的特點,從中可以看出《京氏易傳》的影響:
擲錢代蓍,用一卦定吉兇,畫交、重以紀變,其定爻以世應,其玩占以納甲、五行、六獸。彼變包犧之畫,棄周公之辭,屏說卦之象,黜四策之名。
《朱子全書》認為,火珠林法的某些特征,比如起課用其爻而不用其辭,五行納音等,歷史甚至比《京氏易傳》更為久遠:
以某觀之,恐亦自有這法。如左氏所載,則支干納音配合之意,似亦不廢。如云得《屯》之《比》,既不用《屯》之辭,亦不用《比》之辭,卻自別推一法,恐亦不廢這理也。
與蓍草相比,銅錢更容易得到,火珠林法又簡潔明白,于是人們心中但凡有了疑惑,都可以隨時拿幾枚銅錢,自占一卦,非常便利。
不過,后世依然有人堅持使用蓍草成卦,比如唐代詩人劉長卿有“愁占蓍草終難決,病對椒花倍自憐”的詩句,劉禹錫則寫過“菱花照后容雖改,蓍草占來命已通”。
或許在人們看來,自然生長的蓍草比人造的銅錢更有靈氣。
筮占與龜卜,歷史同樣悠久。龜甲與蓍草分別是動物與植物中壽命最長者,所以拿來用做占卜的材料。
二者占卜的方式各異,“龜甲所以卜也,蓍草所以筮也”,“龜之言久也,蓍之言耆也”。
一般的看法是筮短龜長,如果一件事在時間上的跨度很大,更適宜用龜卜的方法來預測。從操作的角度來比較,龜卜比較簡單,如《朱子語類》中說:“龜有鑚灼之易,而筮有扐揲之煩。龜之卦一灼便成,亦有自然之意。”
■完
選自《原來皇帝也算命》于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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