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天定姻緣嗎?”
我故作神秘而又深沉地問道。
“這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是些茶余飯后、付之一笑的談資罷了。這你也信?”
他哂笑了一下,帶著云淡風輕的漠然。
“我信啊!算命先生說,我們是天作之合呢!”
我言笑晏晏,得意地回答道。緊接著又帶著些許謹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所以,你要不要試一試算命先生的話,和我……在一起?”
“你又發燒了?”他抬手就覆到了我的額頭上,似是要檢查一番我是不是腦子燒糊涂了,“你可別鬧啊,這都第幾次了?這次竟然連算命先生都給我掰扯出來了。”
我一撇嘴,一惱,拍掉了他覆在我額頭上的手。
他見我氣呼呼的樣子,不由地一笑,轉而揉了揉我的頭發,故意道:“我可不敢跟你在一起啊,省得日后說我故意禍害你。”
我故作惱怒,“誰稀罕跟你在一起啊!”
誰稀罕跟你在一起啊!
盡管表面上我不以為意,但內心卻滿是愿意和肯定的回答。
這樣試探發生的次數兩只手都已經數不過來了。
三年里,我試探,他退卻;我表達愛慕,他避讓不及。
他總把我當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卻忘了我這個所謂的孩子都已經正式步入職場兩年了。
我走進了他的世界,我自覺能夠站在他身邊,伴他一起走過后半生的漫漫光景。然而,我內心所有的期冀在他的淡然一笑間顯得那樣的無足輕重。
回想和他初遇之時,我不過是個未出象牙塔的學生。即將大學畢業,在就業與深造的抉擇之間,我選擇了就業。在校園招聘會上的驚鴻一瞥,便令我淪陷至此。
他作為公司的代表,對于公司的形勢侃侃而談,在一眾擁擠的人群中熠熠生輝。
我鉚足了勁,進了他所在的公司。
并不是從未表露過心意。只不過,剛進入公司時,總由于不合時宜而陰差陽錯。后來,熟悉公司情況,對工作熟練上手以后,我開始步步為營,一步步接近埋在心里的他。
“誒,你知不知道,咱們主管又談戀愛了!”
同事八卦地說著。
“我……我不知道,又談戀愛了?”我手足無措地回答道。
“是啊!你是不知道啊,咱們主管雖說身邊從來不缺桃花吧,但可惜留不住桃花,他每一段感情都維系不到兩個月的。”
“為什麼?”
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旁的同事路過,我們倆都收了話音。
但我還是按捺不住地思索著他所有的感情都不長久的原因。
我也暗自僥幸,盼著自己也能有機會。
可后來的日子,機緣巧合之下總是錯過。我準備好一鼓作氣表白時,他總是佳人在側;我重新醞釀情緒,準備再次出征時,他身旁又有了新的女子。
不是沒有將心意明了過,但滿腔熱忱總被他一句玩笑帶過。
“是是是,你不稀罕跟我在一起。”他輕輕敲了下我的頭,輕笑道。
頭上的觸覺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掩下心中翻飛的思緒,凝視著他,認真地問道:“你可想好了啊?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了。”
他怔了怔,嘴角的笑意似乎也凝滯了。
半晌過后,卻還是語意溫柔地回答道:“我就……不禍害你了吧。”
明明再溫柔不過的語氣,我卻仍然感覺心如刀絞。
“……好。”
天定的姻緣也成就不了這段感情。
聚散不由我們,我們也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三年間的試探和曖昧,仿佛過往的種種就在此刻煙消云散。
我辭職了。
畢竟我無法再以平常心去對待我真心歡喜過的人,有時候我很羨慕電影里主人公分手后依然可以成為朋友的勇氣。
我愛過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神經,我如何才能面對他與其他人的柔情蜜意。
我重新找了一家公司,在新公司工作了兩年,我也沒有再愛上別人,仿佛那曾經的驚鴻一瞥,需要我用半生去遺忘。
“小楊,他好像出車禍了。”
曾經同事的一個電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抑制住擔心,克制地問:“出車禍了怎麼了,他身邊總歸是有人照顧他的。”
“我知道你還關心他,不然也不會隔三差五地打聽他的消息。”對面絮絮叨叨地繼續說著,猶豫了會才繼續道,“還有,小楊……其實,他不是花心。他,是回避型依戀人格。”
回避型依戀人格。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撕開了我費盡心力筑下的心房。
回避型依戀人格,無法與他人建立正常的戀愛關系,在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同樣的感情時,會不自覺產生回避等念頭。
曾經的桃花朵朵和守不住桃花都有了解釋。
我去醫院看望他,他消瘦了很多,但眼里依然是溫柔的熟悉的光。
即使有情感障礙,即使你會回避,但那又如何?
你我之間人潮洶涌,你無法前進,那便換我走上這一步,永不后退。
我們平淡地相守著,他的情感障礙也有了改善。
而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他。
其實,算命先生給我們合的八字并不好,這也算不得良緣。但我始終相信“孽緣”也是緣,亦是可以長久。即使是天定的良緣都會有辛苦,更可況并非良緣。
“孽緣”也是緣,憑什麼不能長久呢?就像過往浮華,人潮如織,但我愛你,一如初見時。
作者簡介:十九,世間善惡并存,遺憾隨之,但希望仍有一份溫柔屬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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