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胡尋仙
把一壺滾開的熱水急急地灌入蟻穴,沒有任何聲響。這種殘酷和狠毒的游戲幾乎是那個年代的人對付這些來犯的小動物的尋常手段,人人都干過,也沒有誰替它們喊過冤。手段殘忍但很環保而且給它們留有后路,不像現在到處鋼筋水泥,它們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逼的螻蟻們走投無路只好揭竿而起去干大事件。它們潰過江河湖海的堤壩,也制造了塌方和土石流的恐怖,卻能逍遙于法治之外而樂游閑逛于山水之間無牽掛。
同學們最近玩瘋了,教室里到處是甩撲克的聲響贏了歡笑輸了抱怨。鮮見不玩的,比如她就不太玩,就是那個入學學號38與我39緊相連的女孩。
耐得住激情就會在臉上炮火連天留彈痕耐不住激情就會彈盡糧絕野渡無人流水無情。
如果想想盡盡頭欲先知,那就:學校的東南方不遠處有個南胡村,據說村里有個很神的算命先生。我們一行五人逃避了義務勞動,商議著去拜訪一下這個算命的,見識一下他的真身真容。順著干枯的虞河河床一路斜去,這是近道。連年的干旱使虞河變成了一條野溝,高低不平的河床上鋪滿了野草的尸體也成了碎石的戰場,不知多少膽大的人在這里走過,一條清晰可見的人留下的痕跡斷斷續續。河床也許沒有想過是誰打破了她的溫柔鄉,堅守著無奈的荒涼也是給河床把自己做低的補償。這時節地里空蕩蕩,收獲完畢新的種子剛下到土壤。拿眼望去,一排排人工犁過的土地也像翻卷著浪花的波浪,土地翻滾著繁衍人類,男女在翻滾的土地里生長。
我們有說有笑特別是遇到鄉下人的時候更是喊叫著自以為是的時髦話題。
不知道算命先生有什麼真本事,據說每天門庭若超市一樣車水馬龍信男善女不斷而且是特色營銷,據說他每天只在上午發功法力,因此凡是早上在他開門之前等候的一律接待而且僅此一批而且是團進團出。據說他也是瞎子一個,但我想壞事不出門因為上了當受了騙的人沒有自己出來四下傳揚的這不是一件很光面的事,這是一個口口相傳的營銷事件卻無意中遵循著后來的傳銷規律。這樣看這個神人他就成為一個很會營銷個人品牌的商人了,他裝的越緊,對他越有利。據說他來錢很快,有時一個上午就掙我們幾個人的月工資,還不算客戶帶去的煙酒糖茶。我們到的時候有村里的大爺指指那棟嶄新的院落笑話我們說:明天吧,這個點砸破門也不給算。一把超出一般的特大號三環銅掛鎖鎖死在明亮的黑漆鐵門上,大銅鎖的邊上開一小窗口像夜間買藥的藥店那樣,推開活動的鐵片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大狗脖子被鐵鏈拴著還瘋狂叫囂,狗食盆子里滿是主人家吃不了的雞鴨魚肉狗也不細吃,確定安全之后一抬眼就看見那一溜嶄新的六間紅磚紅瓦的大瓦房,大大的全明玻璃窗戶還帶著鐵箅子,沒看見一個人影在院子里閃卻從屋內傳出一曲悠揚婉轉入肺入腑的鄧麗君的歌聲。我們五個一陣心血來潮卻撲了個空,就這樣回去怎麼向其他同學炫耀可不這樣回去又能咋樣啊。我想我回去可不可以這樣說呢:他啊,就是個瞎子而已。那只幾近瘋狂的看門狗可以證明,那曲幽怨哀憐的鄧麗君的歌也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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