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義》中有這樣一段驚悚情節:
西伯侯姬昌的兒子伯邑考因蘇妲己陷害,被紂王處死并做成肉餅。
紂王將肉餅賞給西伯侯吃,世人都說西伯侯能掐會算,紂王通過這個舉動,就可以觀察西伯侯的實力:如果西伯侯把肉餅吃了,說明他也沒有什麼本事。如果不吃,紂王便會對西伯侯采取行動,以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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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侯能演八卦,他其實早已算出此事,強忍悲痛,吃下肉餅,紂王因而將他放回封地,西伯侯回到封地,口中吐出了三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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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讀到這一段時,很納悶為啥會吐兔子。后來網上搜索發現,古人認為“兔,吐也”。《論衡 . 奇怪》中更是記載“兔舐雄毫而孕,及其生子,從口而出也”。
這是古人所認為的兔子口中生子,因此許仲琳(作者有爭議)在創作《封神演義》時用上了這一情節,為這部神魔小說增添了玄幻色彩。
兔子嬌小,是可愛的動物,古人還視其為祥瑞。典籍中不但有“赤兔者瑞獸。王者德盛則至”“赤兔大瑞,白兔中瑞”之說,葛洪在《抱樸子》中更是認為“虎及鹿、兔皆壽千歲。滿五百歲者,其毛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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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不光是祥瑞,還有“仙職”。“月中何有?白兔搗藥,興福降祉。”
下面這張圖片,是出土于定陵的一對萬歷白玉鑲寶石玉兔搗藥金耳環。為萬歷的孝靖皇后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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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這張圖中的紫晶兔金簪(原眼鑲綠寶石),也是出自定陵。這對金簪是萬歷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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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記》在記敘唐三藏等人到天竺國時,安排了月宮中的玉兔精出場。
書中第九十五回“假合真形擒玉兔 真陰歸正會靈元”中描繪了玉兔外貌特征:缺唇尖齒,長耳稀須。團身一塊毛如玉,展足千山蹄若飛。直鼻垂酥,果賽霜華填粉膩;雙睛紅映,猶欺雪上點胭脂。伏在地,白穰穰一堆素練;伸開腰,白鐸鐸一架銀絲。幾番家吸殘清露瑤天曉,搗藥長生玉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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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愛來凡界,不是吳承恩之專利。宋代梅堯臣在《永叔白兔》詩中寫道:
可笑嫦娥不了事,卻走玉兔來人間。
分寸不落獵人口,滁州野人獲以還。
霜毛豐茸目睛殷,紅絳金鏈相系擐。
馳獻舊守作異玩,況乃已在蓬萊山。
月中辛勤莫搗藥,桂旁杵臼今應閑。
我欲拔毛為白筆,研朱寫詩破公顏。
作者笑著責怪嫦娥丟了玉兔,標題中的永叔即歐陽修,歐陽修的兔子可謂文藝界第一兔,為這只兔子寫詩的不光有梅堯臣和歐陽修自己,蘇洵、王安石也加入此列。唐宋八大家,兩位來自唐代的不談,宋代六位至少有半數為這只白兔賦詩,也算是前無古“兔”,后無來者。
生肖屬兔的人也不乏骨骼清奇、溫文爾雅之輩。如帝王劉秀、曹丕、嘉靖帝,將相周瑜、陶侃、狄仁杰,文學家嵇康、岑參、米芾……清代乾隆皇帝也屬兔,而且他的八字命格之高貴,常為人津津樂道。乾隆皇帝生于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子時,其生辰八字為“辛卯、丁酉、庚午、丙子”,相傳極好,算命先生認為此八字生在皇族,就是皇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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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是北京故宮博物院所藏清代青玉嵌寶石臥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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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是2018年嘉德秋拍的明代白玉兔。長4.6cm,成交價402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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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藏有一件兔形銅香薰擺件,據說是清代的。外型寫實逼真,配有銀制香薰蓋。蓋上有出香孔圓形、月牙形各一,大抵是表月盈月虧之意。香蓋把手為一月牙,十分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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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長11.7cm, 高12.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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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量:1064.7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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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可愛,仿佛就要蹦蹦跳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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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足是脊背有裂,但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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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歐陽修的白兔,據永叔自己“交待”,他為了這只兔子“翰林酬酢委金璧,珠箔花籠玉為食。朝隨孔翠伴,暮綴鸞皇翼。”簡直是“兔”生巔峰。不過這只兔子后來丟失,也正和王安石心意,因為王荊公早在為這只兔子寫的詩中就說過:空衢險幽不可返,食君庭除嗟亦窘。今序得為此兔謀,豐草長林且游衍。
2021.10.26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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