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事福彩助學的十年間，姜文雅是唯一一個讓我牽掛的孩子，她是河北省滄州東光縣2020年高考理科狀元。一個命運多舛的農村女孩，承受了人生中太多的悲苦與傷痛。千磨萬擊還堅韌！陽光、豁達、逆向而生，她內心的強大令人折服，因為她從來不怨命運之錯。
初知姜文雅
最初知道姜文雅這個名字，是在一次下鄉途中東光縣民政局福彩辦主任于玲向我提及到的：“這個孩子太不幸了，真需要我們大家都來幫幫她。”隨后，于玲通過微信給我推送了一條公眾號信息，還附加了東光縣一中的高考喜訊。光榮榜上排在首位的便是姜文雅，她以654分奪取了全縣理科狀元。
河北滄州東光縣福彩受助生姜文雅（肖立國/攝）
從這條公眾號信息中，我對姜文雅又增加了幾分了解，也獲知她是東光愛心聯盟一直關注的資助對象。在這條公眾號信息中配發了兩張圖片。“這個女孩就是文雅。”于玲指著圖片讓我辨認。“挺陽光的一個孩子！”這是姜文雅給我最初的印象。
坎坷的女孩
8月末的一天，在東光縣城一處平房里，我見到了姜文雅。
她兩歲時，媽媽因病去世，爸爸靠著賣糖葫蘆把她拉扯大，文雅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小時候，爸爸一直把她帶在自己的身邊走村串鄉。父女倆就這樣相依為命。爸爸做飯時，年幼的文雅就蹲在灶臺下添柴燒火，灶膛的火光映紅了她稚嫩的小臉。父女倆的日子貧苦而幸福。而在姜文雅上高一時，她爸爸被查出患有間質性腫瘤， 她高二時69歲的父親撒手人寰。
實際上，姜文雅的父母并非親生父母，而是她的養父養母。出生不久，還在襁褓中的她就被人販子從寧夏農村販賣到東光縣南霞口鎮燕臺南街村的一對農村夫婦手里。這是她爸爸病情加重時，告訴她的這個隱藏了16年的秘密。她跪倒在爸爸的床前淚水滂沱，寧愿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向命運屈服
得知身世后，回到學校的姜文雅一蹶不振，情緒低落到極點，還躲在宿舍里悄悄流淚。但很快地，她迅速從床上坐起，繼而向教室跑去。她說：“我在夢里看到了病重的爸爸，我不想讓爸爸看到我時唉聲嘆氣，我不能讓爸爸失望！”為了不辜負爸爸的期望，她惟有發奮學習。
父親病情進一步加重后，班主任莊厚英老師特許她帶手機，每天和爸爸通一次電話。有一天中午她給爸爸打了四五十個電話，都沒有接通。文雅急得哭了：“老師，我想回家看看爸爸！”終于接通電話，她才得知爸爸已經病危了，可爸爸仍強撐著最后的一絲氣力告誡她安心學習，不要掛念自己。
她從小和爸爸住在三間破土房里。爸爸總想著像別人家一樣把自家房子翻蓋成寬敞明亮的瓦房，可臨終也沒實現這個愿望，帶著遺憾離開了她。
填報志愿時，姜文雅選擇了建筑專業，現已被東北大學建筑系錄取。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她來到墳前將這個喜訊告訴爸爸。為了湊齊學費，文雅和兩個同學合伙開辦了一個暑期補習班，她平日就吃住在補習班里。好多學生家長都奔著她這個全縣理科狀元而來。這個補習班讓她掙到了2000多元，這是她人生收獲的第一筆工資。“要是爸爸還活著該多好！”文雅不無遺憾地說。
社會的力量
我見到姜文雅時，在場的還有東光愛心聯盟志愿者張雅娟、東光縣公安局辦公室副主任宋書華，他們都是資助文雅的愛心人士。
去年9月，既是駐村幫扶干部又是東光愛心聯盟志愿者的宋書華了解到姜文雅的情況，及時與班主任莊老師取得聯系，要了孩子的銀行卡號，隨即打上了200元。為了給姜文雅尋求更多的資助和幫扶，解決她的困難，宋書華一趟趟下鄉入村，三番五次跑教育、民政等部門。
張雅娟對姜文雅的幫扶，是從姜文雅上高一那年開始的。文雅放心不下已患病但能勉強自我照顧的父親，班主任特批她每周末回家看望一次。因坐公交不便，但又不能耽誤孩子的學習，張雅娟和另一名志愿者便用私家車主動接送文雅往返，從未間斷，直到文雅爸爸去世。
在文雅的心目中，還有兩個恩人讓她銘記一輩子。這就是她的干爹干媽岳俊偉夫婦。幾年前，岳俊偉夫婦承包了縣一中餐廳的一個賣飯窗口。岳俊偉說：“那時，我看到這個孩子總是在其他學生都買完飯后才來，而且每次都買最便宜的半份飯。”得知姜文雅的家境后，夫婦倆決定 讓她幫忙賣飯，免費為她提供一日三餐。文雅升入高三后，岳俊偉夫婦就不再讓她幫忙賣飯了。這時，夫婦倆將懂事的文雅認作“干女兒”，在學習、生活上給予她父母般的疼愛。
政府的援手
東光縣民政局對姜文雅格外關注。局長申曉玲、副局長李冬梅十分關心孩子的生活、學習情況，把姜文雅列入全局脫貧攻堅行動的重點幫扶對象，并責成社會救助、福彩辦等相關科室，在她年滿18周歲及時將其轉為低保對象，確保對她的救助不斷檔，實現“無縫銜接”。滄州市福彩中心黨支部書記、主任劉德鵬第一時間獲悉后，立即組織召開專題會議，研究落實對姜文雅的幫扶措施，并委托工作人員前往慰問，表達福彩干部職工對這個孩子的關切和幫助。
聽了她的經歷，文雅讓我幾度落淚和牽掛。走出那個平房時，我要了她的電話，而且加了她的微信，我告訴她我是福彩中心的工作人員。從那一刻開始，我決定要資助她。同事段明明把文雅的經歷講給了上小學的女兒聽。女兒對段明明說：“媽媽，姐姐太可憐了，我們幫幫她吧！”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段明明也向文雅伸出了溫暖的手。
踏上北上求學的列車時，姜文雅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彩票。她給我和段明明發來了一條微信：“謝謝叔叔、阿姨，福彩相伴求學路，讓我懂得了銘記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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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河北滄州福彩肖立國
圖 | 肖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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