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先天元年,洛陽來了一個雙目失明、行為怪異的人,自稱胡蘆生。他在中橋下擺了一個卦攤,因為算的很準,時間一長,就有了一些名氣。
當時劉辟剛剛科考及第,聽說胡蘆生算命很準,就帶著一捆絲布作為掛金,去胡蘆生那里占卜前程。
胡蘆生卦成后,對劉辟說:“自今往后的二十年間,你的官祿在西南方向,富貴非常,但是結局不好。”
事后劉辟果然跟隨韋皋到了西川,官至御史大夫軍司馬。過了二十年,韋皋患病,派劉辟入朝奏稟,請求將東川納入西川管轄,朝廷沒有批準。劉辟事情辦得不順利,心里非常懊惱,就身穿便衣,獨自來到胡蘆生那里,要求卜算。
胡蘆生搖箋成卦,驚訝地對劉辟說:“我在二十年前曾給一個人算過一卦,得到的是無妄之卦,今天的卦象跟以前一模一樣,莫非您就是過去那個人麼?如果真的是您,大禍即將臨頭了!”
劉辟聽了很生氣,對胡蘆生的話一點兒也不相信,大怒之下隨即返回了四川。后來韋皋死后,劉辟自立為節度使,并發動叛亂。憲宗皇帝派軍將他擒獲,押解到長安,他本人以及整個家族,外加所有黨羽一起被斬殺,果如胡蘆生所言。
滎陽有個姓鄭的,自幼貧寒,懷才不遇,快到四十歲了,還孑然一身,一事無成。他來到洛陽,想要向朝廷上書申請官位,聽說胡蘆生有神算之名,便登門拜訪,請他預卜前途。
胡蘆生給他搖了一卦,然后對鄭生說:“你的這卦有大吉大利之象,七日之內,你的婚姻和官祿必能如愿以償。”
鄭生因為過去屢次求官求婚都被斥退,所以認為胡蘆生在騙他。他就把早年的這些經歷告訴胡蘆生后又說:“我時運都成這個樣子了,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希望你跟我說實話吧!”
胡蘆生不高興地說:“我絕不是為了得到掛金而騙你,你千萬不要懷疑,七日過后,若無應驗,掛金雙倍奉還。”
鄭生還是覺得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快就能轉運,于是便問胡蘆生自己該怎麼去做。
胡蘆生說:“明天傍晚,你不要帶侍從,自己一個人騎驢出永通門,出門之后就讓驢子自己隨便走,不出二十里,必有奇遇。”
鄭生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照胡蘆生的話去做了。第二天他騎驢出了城門,就放開韁繩,讓驢隨意行走。走了大概十七八里,鄭生感覺有點疲倦,便下了驢。誰知剛一下驢,那驢突然飛奔起來,鄭生急忙在后追趕,驢跑了一里多地后,跑進了一個村子。
鄭生遠遠地聽到有人大喊:“這是誰的驢呀!把醬缸都踢破了!”
鄭生循聲來到一家門前,那家的奴仆正牽著他的驢在大喊大叫。鄭生連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表示道歉,說驢是自己的。那家的奴仆得理不饒人,把鄭生好一頓訓斥。
這時太陽快要落山了,只聽到大門里面有人說:“不要污辱有身份的衣冠之士,請他進來說話。”
說話的是這家的老夫人,這老夫人五十多歲,穿著華麗,氣度雍容華貴。她派人把鄭生請進院子里。鄭生趕緊上前施禮拜見,夫人詢問鄭生的姓氏名字,鄭生一一回答。不知為什麼這麼巧,這位夫人乃是鄭生的遠房堂姑,于是她就吩咐家奴安排酒宴,留鄭生住下敘舊。
鄭生被請到客廳內,與夫人相對而坐。不一會兒,家奴點上燈燭,擺好酒菜。他們寒暄之后,又談到驢的事,鄭生慚愧地道歉說:“小侄與姑母長期分離,音信全無,久疏問候。若不是今天這事,還不知何日才能見到您。”
夫人詢問鄭生家族里的親屬是否安好,鄭生就把家族里這些年發生的大小事,全部詳細地告訴了夫人。又問及他的婚姻情況,鄭生說因家里貧窮,自己又沒取得官位,故此尚未娶妻。
夫人面帶愁容長嘆一聲說:“姑母命運也不好,當年嫁給韋家,在兒女年幼的時候,你的姑父就死了,現在兒子才十幾歲。還有一個女兒,去年嫁給一個鄭家郎君,他被選授江南尉之職,帶著我們一起赴任,剛走到這里就死了,我們孤兒寡母只好困居在此地,進退不得。”
說罷垂淚不止,鄭生連忙說些寬慰的話來安慰夫人。夫人漸漸停止了啼哭,忽然屏退左右仆人,悄悄地對鄭生說:“我的女兒孤單軟弱,又因新寡,沒有依托,而你正好沒有官位,又剛好也姓鄭,年貌也相當,若能和我的女兒成就這件親事,便可代替她死去的丈夫前去赴任,這對我們都是值得慶幸的事,希望你考慮一下。”
鄭生聽了暗暗歡喜,又想起胡蘆生的話,于是毫不猶豫地向夫人道謝,接受了她的提議。
夫人高興地說:“赴任的期限就要到了,時間緊迫。五天之內你們必須完婚,婚禮的一切物品和你赴任的公文行李,全部由我準備,你回去簡單收拾一下,趕快回來。”
果然正如卦象顯示,不出七天,鄭生的婚姻與官祿都有了圓滿的結果。鄭生回到城里,用厚禮謝過胡蘆生,然后匆忙回去完成了婚禮,就帶著妻子一家上任去了。
通過這兩件事,胡蘆生名聲大噪,前來卜卦的人,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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