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花一日時間讀完了劉震云的新書《一日三秋》,閱讀體驗就像回到了多年前讀『一句頂一萬句』,行云流水的節奏,悲喜交織的人生。
書的配方看似變了,多了些虛虛實實的亂力神鬼,陰陽世界的穿越連接,但底料并沒有變,還是那個河南延津小宇宙,寫的還是鄉土眾生與世道人情,有悲憫之心,有蒼涼之慨。
這本書在營銷之時,包括出版之后一些讀者的評價,都說是中國的現實魔幻主義之作,實在不敢茍同。并不是說拉美的就是真魔幻,而是這個故事并沒有擺脫中國傳統的神話系統。
劉震云把中國民間的神鬼精怪、瞎子算命、道婆施法這類迷信神力雜糅在一起,虛構出一個凌駕于現實生活的故事外殼,等了三千年最后變成望夫石的花二娘,每晚都會選擇到一個延津人的夢里去,逼人講笑話給她聽;陳明亮的母親櫻桃的魂魄,附身到人或照片上,要人幫她六道輪回轉世投胎……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沒有形式上的突破。
以講笑話的夸張敘事結構全書,實質還是為了講現實人生。劉震云從來不喜反應什麼時代大主題,通過幾個核心人物的人生經歷和故事,他們背井離鄉,或去武漢,或投奔西安,歷經半世生活滄桑,轉身發現故鄉成了回不去的地方。
五十多歲的陳明亮流落外地幾十年,最后為我們講了一個大白話般的道理,“活到這個年齡了,想起過去許多糟心事,當時樁樁件件,都覺得事情挺大,挺不過去了,現在想想,都是扯淡。”有時道理越簡單,越需要智慧,大多數人嘗遍心酸最后也參不透這人生。
有人說劉震云只是回到了『一句頂一萬句』的水準,這話說得很公道。這十年來,他的身影更多出現在了影視劇的字幕中,雖然他在各種場合堅持說『我不是潘金蓮』能代表他的水準,事實是功力明顯不如這兩部。有時在想,如果他這麼多年一直在埋頭潛心創作,會給我們呈現多大的驚喜,畢竟當代中國作家中,能像他這樣出手不凡的沒幾個。
你的時間用在哪里,最終是看得見的。可人生往往在某一天就被決定了,一日勝過三秋,回不去的,逃不掉的,最后就成了宿命。我們一生聽過無數笑話,無數道理,最后還是可能把人生活成一個笑話,一個悲劇。
我現在回想這一年走過的路,好像只有“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可說,體驗到這麼深刻的人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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