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中國歷史很有意思,值得一讀的話。是由于眾多史人物和千百年來所流傳下來的比小說要精彩得多的事跡,讓我們越來越多地領略到了歷史的魅力。古人那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叱咤風云的風采,也常常讓后人心懷激蕩。
俗話說碌碌之徒跳梁小丑常有,而英雄不常有。時勢造英雄。在秦末那英雄輩出的年代,風起云涌的反秦勢力中,脫穎而出的韓信和項羽就是這樣的英雄人物。
如果不是那個風云際會的亂世,韓信和項羽,會有后來那樣波瀾壯闊的一筆嗎?也許會,也許永無出頭之日。
按理說,韓信生活的時代《史記》應有明確記載。但翻看之后發現:其中《史記·淮陰侯列傳》是這樣開頭的:“淮陰侯韓信者,淮陰人也。始為布衣時,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也就是說并沒有交代韓信的生卒年代。太史公為什麼沒有交代韓信的生卒年代,是不知道,還是另有隱情。不得而知。
百度搜索介紹:“韓信(約公元前231年-公元前196年),漢族,淮陰(原江蘇省淮陰縣,今淮陰區)人,西漢開國功臣,中國歷史上杰出的軍事家,與蕭何、張良并列為漢初三杰,與彭越、英布并稱為漢初三大名將。這樣看來,韓信大約活了三十多歲。
無論《史記》還是《漢書》,都清楚記載韓信是“始為布衣時,貧無行”。《史記·淮陰侯列傳》又記載:“淮陰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雖長大,好帶刀劍,中情怯耳。”眾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袴下。”于是信孰視之,俛出袴下,蒲伏。一市人皆笑信,以為怯。韓信雖然貧窮,但是身上仍帶把佩劍,在那個時候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帶佩劍。所以,易中天給的評價是:韓信確應是貴族或士大夫出身——落魄的貴族。他的佩劍是他身份的一個象征。而韓信的布衣身份應該是遭遇秦朝打擊驅逐,家破人亡之后才轉換成的個人成份。他早年應出身于世代簪纓之家,也有人說他是韓國貴族后裔。不然,后來在和夏侯嬰以及蕭何的談話中,不會令這二人對他刮目相看,認定他是不世之才。
除了好佩帶刀劍,韓信還不事產業,這也是他是貴族后裔的又一佐證。如果他生來就是貧賤之身,他如果家境不好,就得長年辛勤勞作,終日為衣食奔波,也早已學會了謀生,否則是不合終日在鄉間游逛,也不會淪落到整天沒飯吃的地步。而戰國時期破落貴族為什麼不愿低頭從事布衣那種養家糊口的低賤職業,這也是那種貴族習性使然吧!
“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這句話就很好地概括了韓信當時的處境,而且很明確地告訴我們,當時的韓信應該是父母雙亡,而且沒有兄弟姊妹(或者因秦朝在滅六國的過程失散,死亡,不得而知)。
韓信終日游蕩,也許就是為了等待一個時機,好把平生所學用上。但秦朝為什麼能容許韓信這樣的六國破落舊貴族子弟存在,而且能讓他佩劍而行,鄉間里正也不管他,讓他我行我素,自生自滅,這是當時秦政府的自信儼然,還是政府認為,就這樣一個居無定所,食無定所的小混混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所以,也就沒搭碴。而正是這個毛頭小子,卻成了秦軍的克星,最終成了秦王朝的掘墓人。
世人最感興趣的還是他和漂母(專門給有錢人洗衣的職業洗衣婦女)之間的一段軼事。《史記·淮陰侯列傳》這樣介紹:信釣于城下,諸母漂,有一母見信饑,飯信,竟漂數十日。信喜,謂漂母曰:‘吾必有以重報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忘報乎!’”后信為楚王,“召所從食漂母,賜千金。
當時韓信沒有一份養家糊口的職業,只好釣魚充饑,饑餓難耐。漂母看他餓得實在不行,就把帶來的干糧分給他吃了。而就這樣接連數十日,韓信都受到漂母的接濟,而史書上,也好,民間傳說也好,都沒有向我們透露出漂母的不耐煩。可見,這是一位慈祥大度的婦人,而她供給韓信吃食這麼多天,并非貪圖回報,足見當時人性的光輝。而此刻的韓信也正等待時機,希望一展平生所學,而歷史也恰恰給了他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漂母不圖回報,也并不一定相信韓信將來一定有什麼出息,這是人之常情。因為,并非所有的人都有有識人之明,也并非所有的人都有先見之明。
這不由使人想起了戰國時期的蘇秦,在他到秦國謀求施展才能的機會,一并榮華富貴,飛黃騰達而不可得,如喪家犬般回到家里時,曾遭到家人的白眼,而當他以合縱之策,贏得山東諸國的信任,這次他又要去游說楚王,衣錦路過家鄉洛陽,父母聽到這個消息,收拾房屋,打掃道路,設置音樂,置辦酒席,到郊外三十里去迎接。妻不敢正眼看他,低著頭側耳傾聽他說話。嫂子像蛇一樣匍匐爬行,拜了四拜跪著謝罪。
蘇秦說:“嫂嫂為什麼先前倨傲而現在卑躬屈膝呢?”
嫂子說:“因為小叔子地位尊貴而且又錢多啊!”
蘇秦感嘆道:“唉!貧窮時刻父母不把我當兒子,富貴時候連親屬也畏懼。人生在世,權勢和財富,難道是可以忽視的嗎?”
想必很多人都知道覆水難收這個成語,但知道這個成語出自漢朝朱買臣的并不多。朱買臣。朱買臣,西漢吳縣(今屬江蘇)人,字翁子。漢武帝時,為中大夫,累官至會稽太守、主爵都尉,位列九卿。
朱買臣家貧好學,靠賣柴生活。經同鄉嚴助推薦,拜為中大夫。東越多次反叛,朱買臣向漢武帝獻平定東越的計策,獲得信任,出任會稽太守。約一年后,因平定東越叛亂的軍功升官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
覆水難收的故事是這樣的。西漢時期,蒼翠茂盛的穹隆山麓或爛柯山下,蘇州藏書鎮旁的村莊住著一位讀書人朱買臣和他的妻子崔氏。朱買臣為人老實厚道,每日苦讀詩書,但運氣不佳,屢屢受挫。他家境貧寒,無以為生,只得到爛柯山上砍柴度日。妻子對他很是嫌棄,覺得他是個窩囊廢、沒本事。尤其難以讓人忍受的是他邊打柴時柴擔子上總是掛著一卷書(那時的書是叫竹簡,一本書要幾斤重,攜帶不太方便)。他是打柴累了就讀書玩,甚至打完柴回家的路上,是一邊挑著柴,一邊讀書。有時還唱上兩句什麼“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鳳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于一方兮,非主不依。樂躬耕于隴畝兮,吾愛吾廬;聊寄傲于琴書兮,以待天時”。引得路人紛紛觀看這一奇葩。一幫小兒更是追隨左右。
我想,一方面客觀來說朱買臣應該是天生愛讀書的料,不然,你有什麼辦法讓一個生性好動愛交游的人靜下心來讀書,更說不要說在山林里打柴的間隙,悠然自得津津有味地讀書;有時賣薪買書讀書,并常把書籍藏于一座破廟中。說實在的,光那繁重的砍柴活計,就能讓人把所有的好興致趕到爪哇國里;有些人,就是讓他在雅靜的書房里,看到那古里古怪的文字就頭疼,是永遠無法想象朱買臣這樣的書癡的異常舉動的。如果不是朱買臣骨子里就有讀書人的因子,而當時政府又有給讀書人的巨大優惠政策。我想朱買臣,也未必能這樣把這樣貧窮的日子過得有聲有色,也未必能窮開心多長時間。他的這種“要飯的牽著猴子---玩心不退“的做法,必然引起妻子的強烈不滿,一是家庭生計無著無落,二是朱買臣的這種自得其樂,打柴讀書唱歌的毫無心肝的行為,早已成為街談巷議的材料,也早已成為別人的笑料,自尊心讓她對朱買臣極其不滿。每次埋怨,朱買臣總是笑笑說:我四十歲當富貴。然而貧窮的生活和被別人當笑料的日子實在無法忍受,而朱買臣依然故我,我行我素,最終妻子離開了他。
多年以來,崔氏跟著丈夫過著清苦的生活,漸漸地她有些不耐煩了,脾氣越來越壞,她從心里看不起丈夫那副窮酸的樣子,說話尖酸刻薄。朱買臣有口難言,只得默默忍耐。
一日,天寒地凍,大雪紛飛,朱買臣饑腸轆轆,被崔氏逼到山上砍柴。他以為多砍些柴草賣掉,買回米面,妻子就會高興起來。誰知崔氏另有打算:她讓媒婆為自己物色了新的丈夫——家道殷實的張木匠。朱買臣一進家門,崔氏就提出要他寫下休書。朱買臣痛苦地請求妻子再忍耐一時,等他時來運轉,日子就會好起來。崔氏卻堅定地表示,即使朱買臣將來做了高官,自己淪為乞丐,也不會去求他。朱買臣見她全然不顧多年的夫妻之情,只好寫下了休書。
不久,朱買臣因才能驚動了漢武帝。在漢武帝得知朱買臣閑賦在家之后,封朱買臣為會稽太守。崔氏得知心慌意亂,她想木匠怎能跟太守相比?太守夫人享的是榮華富貴呀!她決定去找朱買臣,不要現任的丈夫了。崔氏蓬頭垢面,赤著雙足,跑到朱買臣面前,苦苦哀求他允許自己回到朱家(一說是崔氏和后夫正在凈街,迎接新上任的會稽太守)。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朱買臣若有所思,讓人端來一盆清水潑在馬前,告訴崔氏,若能將潑在地上的水收回盆中,他就答應她回來。崔氏聞言,知道緣份已盡。她羞愧難當,精神失常(也有說,懸梁自盡)。
故事并不是歷史,但覆水難收這個成語出處,大都采用朱買臣夫妻這一悲劇。當然,從現代人的角度,作為女人,年輕的時光,正是享受青春與陽光的好時候,“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如果長期生活在貧賤之中,不愿和你一個窮書生生活在一起,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四十以后,五十以后,即使富貴了,對于一個曾經光鮮靚麗的女子來說,也無多大意義了。
談到朱買臣對前妻的恩斷義絕,雖可以理解,但相比韓信而言,他就渺小得多了。對于漂母,韓信當上三齊王后,就真的給了漂母千兩黃金(也有說,那時漂母已經去世,把金子給了她的子孫;另一說是漂母和她的家人由于躲避戰亂,早已不知去向,韓信,把黃金投進了他早年垂釣的河里)。韓信知恩圖報的事跡,能夠千古傳揚,當然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捕風捉影。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而韓信號稱胯下將軍,也是韓信傳奇一生的一個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個經典橋段。韓信一直在等待時機,把平生所學兜售給帝王家。而他作為貴族后裔,不愿屈身從事布衣百姓所賴以謀生的碌碌職業,要靠釣魚換錢維持生活,經常受一位靠漂洗絲棉老婦人的周濟,屢屢遭到周圍人的歧視和冷遇.一次,一群惡少當眾羞辱韓信.有一個屠夫對韓信說:你雖然長得又高又大,喜歡帶刀配劍,其實你膽子小得很.有本事的話,你敢用劍你的配劍來刺我嗎?如果不敢,就從我的褲襠下鉆過去.韓信自知形只影單,硬拼肯定吃虧.于是,當著許多圍觀人的面,從那個屠夫的褲襠下鉆了過去.史書上稱“跨下之辱”.史書中記載:淮陰屠中少年,有侮信者.曰,若雖長大,好帶刀劍,中情怯耳.眾辱之,曰,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胯下.於是信熟視之,俯出褲下匐伏.一市人皆笑信,以為怯.關于胯下之辱的原因,在江蘇淮安市還有幾種說法:
一種說法是韓信年輕時有二種愛好,一是釣魚,一是劍,當地一個屠夫要他的劍,他不給,屠夫讓他從胯下鉆過去.
第二種說法是一次經常周濟韓信的漂母生病了,韓信為了給漂母弄點肉吃,到屠夫那里賒肉,屠夫讓他從胯下鉆過去.
還有一種說法是,韓信受生活所迫,偷了屠夫的肉,屠夫說你從我的胯下鉆過去我就不要了,在韓信做了大將軍后,還去看過這個屠夫,不但沒有報復他,還讓他作了手下的中尉.
對于跨下之辱,韓信后來說,我當時并不是怕他,而是沒有道理殺他,如果殺了他,也就不會有我的今天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韓信有容人之量,是成大事者的風范。這對于那睚眥必報,甚至恩將仇報、以怨報德的小人來說,簡直有天壤之別、云泥之判。
前209年,陳勝、吳廣大澤鄉起事。那時韓信也就二十一二歲。
公元前207年(經歷史學者論證,修正了原中學歷史教材中的訛誤,最終確定)秦朝滅亡。楚漢之爭開始。
公元前202年漢朝建立。
而韓信在幫助劉邦打天下的楚漢爭霸過程中更是以陳倉之戰(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一成語)、京索之戰、安邑之戰、破代之戰、井陘之戰(留下了背水一戰這一成語,是中國古代以少勝多的著名戰例)脅燕之戰、破齊之戰、彭城之戰、淮水之戰(留下了四面楚歌、霸王別姬、十面埋伏三個成語)這些經典戰役的指揮者而位列漢初三大將(另兩位是彭越、英布)。
開國之初,高祖劉邦曾當眾評價說:“之所以有今天,得力于三個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張良;鎮守國家,安撫百姓,不斷供給軍糧,吾不如蕭何;率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位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可以說這一評價是中肯的,也說明身為流氓皇帝的劉邦有自知之明,識人之明,也有從諫如流的胸懷。
鐘離昧謀反,韓信取下了鐘離昧的人頭,他帶著這份能表明自己絕無謀逆之心的證據到陳地覲見劉邦。劉邦也不講客氣,不管你是軍功卓著韓信還是權傾一方的楚王,總之既然來了,那就要好好招待,招待方式也很特別——五花大綁
劉邦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彭城之戰失敗后,連子女都能拋棄,想擋我的路,誰都不行。韓信,當年我受楚軍圍困之時,你不來救我,反而要什麼假王的封號,我忍了。去年這個時候,我和你約定在固陵圍攻項羽,你卻不來,非要我封你為楚王,我也忍了。但現在我已經是皇帝了,我向你要個敵人的人頭你卻不給,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劉邦將韓信帶回洛陽。這個不足三十歲的年青人畢竟為漢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以說,沒有韓信就不會有劉邦的今天,殺了他也不好向天下人交代。況且,劉邦這次逮捕韓信并不是要他的命,他要給韓信一個警告:雖然你很能打仗,但是我隨時都能將你拿下。于是,劉邦問了韓信一個聞名千古的問題。
劉邦問韓信:你那麼能帶兵打仗,那麼你說說看,我能帶多少兵?
劉邦問這個問題是想告訴韓信:善戰者,全國為上,破國次之。但韓信卻沒有認真領會領導的意圖,他的回答很真實,但卻不正確。
韓信說:你帶兵無法超過十萬。
劉邦不以為然,再問:那你呢?
事實證明,韓信是一個自信但卻不謙虛的人。他告訴劉邦:我嘛,多多益善。
劉邦笑了,這小子果然是一點也不謙虛,他反問道:多多益善,那你怎麼被我拿下了?
韓信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說:陛下不善帶兵,但卻善于將(這里是動詞:統領、帶領的意思)將,況且陛下有上天幫助,我這才為你所擒。并留下了韓信將兵,多多益善這一成語。
由于功高震主,又由于在楚漢相爭過程中確有乘人之危,攜功邀賞、逡巡不前,首鼠兩端,甚至鬧獨立等重大過節,劉邦已對他起了疑心,也動了殺機,但劉邦又是一個手腕高明的政治家,他不肯把殺功臣的歷史惡名背負到自己身上。而恰在此時,劉邦在廢立太子的問題上很為難,一方面,他和呂后所生的劉盈,已立為太子,一方面他寵幸的戚姬又極力慫恿立戚姬的兒子劉如意為太子。呂后,不愧為當時一位杰出的女政治家,她為了自己和兒子的前程,一是請來了著名的商山四皓輔佐劉盈,另一方面讓親呂大臣極力,維護劉盈的太子地位,第三就是替劉邦殺了功臣韓信。而這三項舉措讓劉邦徹底斷了廢立太子的念頭。其中,呂后殺韓信深得劉邦的賞識,因為她替不愿背負殺功臣惡名的劉邦去掉了一塊心病,是摸透了劉邦的心理的。也是發妻對丈夫的性格了如指掌的表現。
韓信知劉邦害怕自己的才能,常稱病不出,長期怨恨不滿。當陳豨升官至巨鹿臨走前,韓信與陳豨約定,陳豨若起兵造反,韓信將助一臂之力。漢十年,陳豨果真反叛,韓信便與家臣密謀從內部襲擊呂后、太子等人,但遭親人告密而走漏風聲。呂后與蕭何密謀,偽報陳豨已死,引韓信前來祝賀;韓信被束縛后,被斬于長樂宮鐘室,并誅連三族。傳說中,高祖允諾只要韓信“頂天立地”于大漢,絕不以“兵器”殺之。故韓信被殺時,是吊于鐘樓大鐘下(鐘室殺人),頭為大鐘所罩,腳懸空于地面,無法頂天立地,并讓宮女使用竹刀,一說是用桃木劍殺之,以合乎當年的“承諾”。韓信死后,有人在他墓前寫下一幅對聯:生死一知己,存亡兩婦人。上聯指的是:秦朝末年,農民大起義,韓信初在項羽部下從軍,但未受到重用,又改投劉邦麾下,仍未得到重用。韓信一氣之下,憤然出走,被蕭何連夜追回,好言撫慰,并向劉邦極力保舉,拜為大將,屢建奇功,被封為淮陰侯。后來劉邦當了皇帝,反而猜疑韓信,韓信知道后,便與夏陽侯陳豨交通密謀(韓信謀反之事,疑點很多,很有可能是劉邦與呂后為除韓信故意誣陷),被韓信一個門客的兄弟舉報。呂后知道后便與蕭何商量,引誘韓信到長樂宮鐘室中,將他秘密處決,所以后人說他::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便是上聯“生死一知己”的注腳。下聯指的是:韓信投軍之前,家貧食不果腹,差點餓死,幸得一洗衣婦人(漂母)把他接到家中,食住了十多天,才保住生命。韓信謀反被捕后,被呂后所殺,存亡都在兩個婦人手中,這就是“存亡兩婦人”的含義。寥寥十字,高度概括了韓信一生中重大的經歷。
至于項羽,韓信對他的評價也很中肯:匹夫之勇,婦人之仁,。
《史記·淮陰侯列傳》,韓信拜將后對劉邦說,項羽是“匹夫之勇”,“婦人之仁”,其強易弱 韓信的話是這樣的:“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敝,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
在中國歷史上,劉邦和項羽都想爭霸中原。項羽是千古勇士,武功高強,膽識過人(力能抗鼎,能于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他的將領們對他欽佩到只敢跪進和不敢抬頭看他。他每每沖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大吼一聲,嚇裂無數敵膽。項羽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就連只剩江東二十八個子弟兵的時候,也大敗漢軍,是名符其實的長勝將軍。
但這位長勝將軍,卻越打越弱,最后落得烏江自刎,落得個千古悲劇楚霸王。后人對他的評論,是說他不會用人,導致大量人才流失到劉邦陣營。這當然是很重要的一點。也有評論說他過于殘酷,動輒屠城,失盡民心。
那時候還小,十分困惑,“仁 ”有什麼不好?為什麼“婦人”的“仁”不對?一個會因為別人的痛苦掉眼淚的人,怎麼可能是屠夫?一個仁愛的人,怎麼會失去天下心?最后只好歸結為:“慈愛”是假的,項羽根本是個殘暴的人。 人性是奇特的。一個為小狗小貓的死傷心的人,卻可能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中國文化始終缺乏一種對生命本體普遍的敬畏之心,更容易以親疏好惡來決定生命的價值。項羽出身貴族,“恭敬慈愛,言語嘔嘔”是自幼教養形成的,“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和“所過無不殘滅”并不矛盾。秦將章邯求降,“見項羽而流涕,為言趙高”,項羽就很有風度地饒了對手,還立他為雍王。但是一聽說降卒可能謀反,他也毫不猶豫聽從部下建議,“夜擊坑秦卒二十余萬人”。按照邏輯,斬草除根,二十萬人都坑了,把章邯他們三個光桿一并殺掉多干脆。可項羽又不,他還是好好待他們,帶他們入關。他大約覺得章邯是同類,而秦卒的命,根本不算命的。 項羽是貴族,是君子,所以可以欺之以方,你跟他擺規則,講風度,他就暈了。鴻門宴上,項羽放過劉邦,并不難理解,對他來說酒席上殺人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情。劉邦卻是個潑皮無賴,他要的是天下,不是臉。項羽抓住了劉邦的老子,威脅“今不急下,吾烹太公”,劉邦說:“吾與項羽俱北面受命懷王,曰‘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則幸分我一杯羹。”劉邦可謂摸透了項羽的貴族脾氣,可是項羽卻不懂劉邦的流氓思維,他又被繞暈了,到底沒有殺太公。非但如此,一旦約定鴻溝為界,“即歸漢王父母妻子”,以為大家從此相安無事了。劉邦呢,老婆一回來,立即毀約攻打楚軍。這又是項羽 “婦人之仁”典型發作導致的失算。 項伯這吃里爬外的家伙,雖然別有用心,話說得卻不錯:“為天下者不顧家。”拿家人性命威脅劉邦,毫無效果。他逃命時為了車跑快點,還能幾次親手把子女推下車去呢。但是劉邦進了長安,卻懂得“約法三章”,安撫百姓;得了天下,也懂得“與民休息”。這絕不是他愛百姓勝過愛子女,而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再來看看《孫子吳起列傳》中間的一段,就更明白了: 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襄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其父戰不旋踵,遂死于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吳起可不是“仁”者,娘死了可以不回家,為領兵可以殺了妻子。他為將士吮疽,和項羽的“涕泣”看似相同,都是關懷部屬。其實,項羽的哭,那是白哭了,他舍不得論功行賞,引發的怨恨,哪里是這小恩小惠能平息的?士卒之母,以血淚中成長的智慧,看明白了,吳起這疽可不是白吮的,是要拿性命來回報的。 儒家思想的精髓,在“禮”與“仁”。“禮”是制度構架,而“仁”是精神內核。對當政者來說,“仁”,絕不僅僅是“仁愛”之情,更是“仁政”之術。“仁”是用來收買人心的,不能收買人心的“仁”就一錢不值。如果會錯了意,糊里糊涂講起“仁愛”來,就糟了。項羽的錯誤不在于“仁”,而在于沒有把這種“仁”轉化為政治上的優勢,所以叫作“婦人之仁”。最后,只落得烏江邊喊“天亡我”,恨恨自刎。
我覺得韓信對項羽的的評價最為貼切:〝婦人之仁,匹夫之勇〞。比如項羽在鴻門宴上,該殺劉邦而不動手,任憑手下謀士多方暗示,他仍然遲疑猶豫,最終被劉邦藉機逃脫,放虎歸山,養成大患。項羽的致命弱點,使得他越戰越弱,最終落得在連勝69仗后,被自己舊日手下韓信,今日漢家大統帥韓信用計將楚軍唱散,失去軍隊,江山,美人,寶馬和自己的性命。
項羽一生氣宇軒昂,躊躇滿志,一心要成就一番大業,但由于他本身性格上的目空一切、自以為是,認識上的偏差,作戰謀略上的失誤,血氣方剛而智謀不夠,最終只能是走投無路,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對造成這一后果的原因,《項羽本紀》一文中自始至終都曾做過生動傳神的描寫。如寫項羽年少時學書學劍都不成,但他卻自有道理:“書足以記名姓而已。劍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意思是,讀書寫字只要能用來記姓名就行了,擊劍只能對付一個人,不值得學,我要學對付萬人的本領。他的一番話就體現體現出了他只求一蹴而就,不懂得循序漸進,逐步積累自己的理論知識、實踐經驗,來使自己有足夠的閱歷來對付戰亂中的各種情況。后來,他的叔父就叫他去學兵法,但“又不竟學”,半途而廢。
而他的悲劇結局也許正在這里,志大而才疏,雖稱王稱霸的野心,而又缺乏從善如流的胸襟,剛愎自用,最終眾叛親離。而韓信的最終落得: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是與他青少年時期所學,所構筑的夢想有很大關系。順便說一句,韓信和項羽都是貴族后裔。韓項之后。中國古代所形成的貴族意識基本蕩然無存,代之而起的是風云變幻的流氓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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