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狂想曲之夜無眠
文:婉如是
晌午的陽光正毒辣。
而他,還在床上睡著。說是睡,其實他根本就沒睡著,也不會睡著。輾轉難眠啊!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傷自尊,太絕望了。
那榜紙那麼大,那麼長竟然單單容不下他的名字——張繼。他把所有的親人,所有的朋友,所有值得信賴他的人都給辜負了,他真該死!留在這里已沒有意義了,他活著也沒有意義了,如玉又死了。難道真如算命先生說的那樣?憑什麼那個紈绔子弟就能高中?憑什麼窮書生不能配大小姐?本來預期的情節不是這樣的,應該是馬蹄輕疾、插花游街、衣錦還鄉、紅地毯上的光榮,現在都付諸東流。十年寒窗、懸梁刺股、瓊林宴上卻沒有他的一腳之處。
他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吧!他走到桌前,一只手向前伸準備喝水。可是,當他端起茶盅的時候,手一抖,只聽“啪嚓”一聲,茶盅碎了。啊!這不是茶盅,是他凋零的心。他心想:走吧!此地無人留,自有留人處。
鋪床疊被后,東西都收拾好了,下樓,他每走一步心都是無比的沉重。
“掌柜的,把房錢結了。”他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柜臺上道。
“好,好,你要走了?”掌柜的見錢眼開地道。
“是的。”他深呼了一口氣道。
“我說過嘛!這年頭考試要錢,沒錢那是不行的。考不中就回家,京城可不是好待的。”掌柜的露出輕蔑的笑容道。
他什麼也沒有說,背起包袱轉身就走。
隨后,一個相貌清秀、衣著華麗的女子走了進來,迅速地上樓。
“嚴二小姐,嚴二小姐,張秀才走了。”掌柜的站在樓梯下望著她道。
“什麼?”如玉回頭問。
“方才,張秀才背著包袱走了。”
如玉聽后,眼眸一轉,直奔向外。
“喂!嚴二小姐……”
通往碼頭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大路,一條是小路。大路平坦,稍遠。小路則坎坷,較近。張繼不知道有小路的存在,走的是大路。而如玉選擇的是小路,心想:小路快些,應該能趕得上。
如玉從小習過武,很快“飛”到了終點站。她打散了所有的船,只留下一家,自己卻扮成漁夫的模樣,坐在艙里焦急地等著心愛的魚來。
他終于到了。
“船家,請問是否出行?張繼問。
“當然,出行。”老 漢捋了捋胡須笑道。
“可是,你這已有客人了呀!”張繼道。
“閣下上來吧!興許同路。”如玉放粗著嗓音不請而道。
“在下往襄州。”張繼上船道。
“在下也往襄州。”如玉跟著說。
“在下往襄州張家灣。”張繼好奇地道。
“在下也往襄州張家灣。”如玉撒謊不臉紅,道。
“噢,還是個同鄉呢!”張繼笑道。
“哈哈哈……笨蛋!”她起身摘下帽子變回了原音罵道:“笨蛋加壞蛋。”
見他無語,如玉走上前,兩只手拍打著他的胸膛又道:“壞蛋,你就這麼狠心拋下我?永久的離開我嗎?”
“如玉,你沒有死?”張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并有手摸著她的臉道。
“你才死了呢!”如玉撅起嘴假裝生氣的樣子道。
“可是,嚴府的人都說你死了。”張繼手握著她的手深情地道。
“還不是我爹娘干的嗎?他們把我軟禁起來了。”
“你走吧!走吧!我窮書生一個又落榜了,配不上你。”突然,張繼掙開她的素手大發雷霆。
“繼。”如玉親切地喊。
“快走,否則我不客氣了。”張繼把她往船下推。
“繼,我不走,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走。”如玉從后面摟住他的腰道。
老漢在一旁暗笑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如玉,你這是何苦呢?我一無所有,你跟了我只有受罪的命。”
“我不怕,我不怕。如玉甘愿受苦受罪,只要和你在一起。”
張繼再次深情地往著她。
“船家起程。”如玉吩咐道。
船行似風。江楓如火。
午夜時,船來到了姑蘇城外。江睡了,船睡了,船家也要睡了,如玉早已睡了。此時,世界一片死靜。江楓如火,這麼美麗的古城,這麼漂亮的女子,對他而言卻很傷情。漁火點點,棉被披身也暖不了心。秋高氣爽,江水滾滾,請容許一個落魄者肆放他的憂傷。那臉頰上的一滴是什麼?淚嗎?這樣殘酷的坐著,聽自己的心正被什麼東西慢慢地撕碎:卷土從來吧!來年還會如此嗎?
如玉醒了,她望著他。而他卻望著艙外。
月兒西去,凄婉迷茫。烏鴉的啼叫讓人難忍極了,音色中包含著許多晦氣。夜變得更加冷了,船面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衣。寒氣直逼心窩,想他回家該如何交差?私奔?留在這里?行嗎?
如玉一直在盯著他,不開口,好像明白了什麼。
“鐺……鐺……鐺……”
驚駭地鐘聲響起,沉重而悠揚,像是塊大石頭正中他的要害。想必敲鐘人的心情與他的一樣吧!
“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半鐘聲到客船。”
突然襲來的靈感映入腦海,隨機找來筆和紙,才發現如玉醒了。
“如玉,快研墨。”他慌道。
如玉很配合他,就這樣,一首膾炙人口的千古絕句形成了。他的心開始慢慢地放松,又興奮,不由地賞了她一個吻。
“取個名吧!”如玉道。
“就叫《夜泊楓江》吧!”
“嗯……不如為《楓橋夜泊》?”
“好,好一個《楓橋夜泊》!”
話畢,他一把摟住如玉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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