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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行死結胎運是什麼意思的簡單介紹

解夢佬
算命行死結胎運是什麼意思

在臺灣第二波疫情暴發、還未三級警戒前,我有幸見到了駱以軍。那是5月11日,我們還能悠閑地坐在臺北的咖啡館聊天。

“因為之前身體的病,我這陣子都傻得厲害,你多包涵。”我曾聽過一次駱以軍的講座,談到文學的時候,他是那麼慷慨且溫柔,像是一個頭頂光圈的胖精靈。如今他確實比我印象中更憔悴了,講話的速度也變慢了許多。

室外燠熱,暑氣蒸得人昏沉沉。駱以軍手上的煙也沒停過,我穿過層層熱浪和氤氳的白煙望向他。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大褲衩,赤腳踩在木地板上,兩只拖鞋東倒西歪,仿佛是兩個曾被劇毒灼穿身心的武士,如今以酩酊大醉的姿態滾躺在地上。

大概是我也醉了,醉倒在駱以軍層層疊疊如夢囈般的故事里,既是小說的,也是現實的。他跟我說著這兩年的大病、自己經歷的民俗療法、被網軍霸凌的所謂“抄襲事件”,以及新冠肺炎這場大疫里的種種魔幻事件。

“這兩年世界上發生的種種,我都感受到內心劇烈的痛苦。我覺得人和人之間很怪,大家好像都是外星人的感覺,很像機器人的傀儡。怎麼沒有一個大姑媽說:停,你們這些屁孩,都他媽神經病。”

駱以軍出生于1967年3月29日,有著白羊座的直率和單純,著有《西夏旅館》《遣悲懷》《匡超人》《明朝》《女兒》《降生十二星座》等小說,曾獲“臺北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2018年第五屆聯合報文學大獎”等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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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軍部分作品

梁文道曾說駱以軍的小說很“特別”。“不只是在華文世界,而且是在整個當今我所知道的文壇,應該是最特別的。”我不好意思地跟駱以軍坦誠“你的小說我有時候讀不太懂”,他爽朗地笑著說“沒關系”。和駱以軍聊天不用顧忌什麼,他坦蕩、赤誠,如溪水般清澈,大家都喊他“駱大”。

來自20世紀的“劇毒”

駱以軍這幾年接連生大病,先是心肌梗塞,然后是糖尿病。2019年去檢查身體的時候,血糖400多,醫生說要立刻轉急診。駱以軍心大,說自己晚上還有事情,醫生說你現在走出去,隨時可能暴斃。

病情穩定一些后,駱以軍去白先勇的座談會演講。但他的狀態沒辦法恢復到和以前一樣,所以演講稿都要提前寫好。當時念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自己少帶了一張,于是這個演講戛然而止。“我那時候好沮喪哦,所以我說現在比較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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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軍

“我現在55歲,有點來得早。”駱以軍說他的大學老師楊澤“救了他”,楊澤帶著他去看各種民間療法。聽駱以軍講述這些經歷的時候特別有意思,像是在看小說。

“有個師傅練過少林武功,他幫你做‘踩敲’,他就踩你大腿的某一條經脈。他那個腳像刀子一樣踩下去,我痛到要抓住后面的某條鋼管,像是極刑。第一次去踩就一直喊:‘爸爸,我錯了,放我走。’”

“我老師還帶我去叮蜜蜂,就是蜂針療法。蜜蜂叮在你穴道上,叮完就會死掉,我能感受到蜜蜂死亡前的仇恨。我每周都去,要叮20針。現在都不敢去找按摩阿姨,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我都沒聽說過這個,能不能看看你的疤痕?”和駱以軍聊天特別輕松,以至于我提出了這種沒頭沒腦的要求。他也不介意,爽朗地大笑,開玩笑說:“看一次五塊,你也可以買月票。”

對于自己現在的身體,乃至精神,駱以軍覺得自己是中了20世紀西方現代主義小說的“劇毒”所致。

駱以軍二十幾歲的時候,臺灣剛解嚴,他開始接觸到大量美國、日本的流行文化,以及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西方小說,例如卡夫卡、福克納、馬爾克斯等。那時候不僅是讀,簡直是狂戀、著魔。

“當你開眼了,你一本一本吞食這些西方小說,其實也是在吞食歐洲文明走到20世紀初,已經開始的那種恐怖。就像我們現在開始感受:這世界怎麼了?”

“你其實不知道,這些小說就是那100年法國、德國、美國、印度、拉美那些小說家的噩夢,20世紀的小說很少有美夢。是各種形態的人的恐怖、人的分崩解離、人的痛苦。”

從讀書到寫書,駱以軍以一種獻祭的方式把自己交給了小說。這套用大腦、用身體的方式,是非常戲劇性的,是用個人撞上整個世界,消耗著創作者的生命力。

“用我老師的話說,我是喝著西方現代主義的毒藥奶長成了。我也反哺、也苦苦創作,最后我的小說可能就是一朵朵毒花,很妖艷,但是也有劇毒,它也反噬了我這個人。我老師像是在渡我,所以一個禮拜和他去叮一次蜜蜂。”

《明朝》描寫的就是這幾年駱以軍感受到的人類的痛苦和暴力,但他以一種跨次元的方式書寫出來。人類就要滅絕了,于是把載有人類記憶的AI機器人發射到太空,而里面是關于明朝的病狂、暴力、幻美和理智—這是人類致力于重建的文明。

這何嘗不像是我們當今所處的世界,線下的躁動交織著網絡的病態,魯迅所講的人的殘酷、冷漠、微小,充斥在線上和線下。駱以軍也在扛著這世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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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中國臺灣,駱以軍出席臺積電青年學生文學獎作家巡回校園講座

原始人走出洞穴

讀駱以軍的小說和散文,很難想象這是同一個人寫的。他在臉書上寫文章也有很多人喜歡,是一種“駱式臉書體”,這和他與我的往來郵件也頗相似,還會夾帶各種表情符號:小熊、笑臉、星空、愛心、鯨魚……

他的小說結構復雜、文字綿密,總是試圖探向人類內心最深處的幽微通道—那之中包含性、暴力、女體等等。但駱以軍的散文則柔軟、溫情,充滿童真,像是一個大孩子對著一群小孩子碎念著小故事。

“臉書上那個比較像是真的我,但也沒所謂真正。”

駱以軍說自己是原始人個性,年輕的時候沒好好上學,是個“人渣”,電腦課都作弊所以沒學會打字。那時候看書還有閱讀障礙,看了半天看不懂,就一邊抄一邊看,抄著抄著就讀懂了。也于是,他直到現在還保持著手寫的習慣。躲在自己的房間寫小說,寫在稿紙上,再付費給別人打出來。

2011年的駱以軍還不會打字,那時候別人問他要電子郵件,寫很長的對文學的想法給他,他就只會回答“是”。“我都會跟別人說我回信可能不是很禮貌,因為看上去很高傲冷酷,其實是我不會打字。”

直到后來為了盯自己的孩子,駱以軍才開始學起用臉書,也才有了后來的“駱式臉書體”。“那時候他們玩開心農場,我聽說會去偷菜,我說你們別去偷別人的菜,多沒面子啊,我去經營來給你們偷菜。后來我自己上癮,還去便利店買農民幣,臥槽,弄一個超級豪華的農場,熬夜都在玩。我老婆就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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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軍和家人

駱以軍還很愛聊星座、算命。他說自己是白羊座,比較傻、比較容易犯錯,“我小孩就很受不了我,這兩年孩子感覺我不只傻,還報廢的感覺。我在家經常闖禍,包括把自己搞成這樣”。

而駱以軍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不是火象星座,“他們很像小動物那樣,三個都很害羞,常常在飯桌上講那些很小的事情,我就很豪邁地發表意見,他們就解散各自走了”。

之前有個小神婆給駱以軍算命,看他的命盤是“八宮人”,這一宮一生的命題就是性、暴力、犯罪、權力的黑暗面。果不其然,駱以軍在小說里探討的也都是這些命題—這是另一個維度里的駱以軍。

“真實的我其實沒那麼變態和暴力,我也沒從中獲得變態的快樂,但我要像一個極限運動員。比如說《西夏旅館》里那種歷史的暴力,我覺得自己很像一個潛水夫,要去打撈深海的沉船,但潛水是一個高危行業,我其實是要去打撈人類內心的痛苦、嫉妒、恨意,而寫這些東西會反噬我自己。”

駱以軍的有趣之處也在于這里,他像是一杯層次豐富的雞尾酒,你甚至可以在烈酒上點火,感受上層的滾燙與下層的冰冷。

除了20世紀的劇毒,駱以軍仿佛在感知整個人類的苦難。“我有一種很強的‘他感之心’,它甚至強烈到我分不清人我的分界,我可以感受到不同人的痛苦,這種痛苦不是技術層面的苦,它是真的讓你痛苦—會讓你爆掉的劇毒。”

“以前有個老前輩給我算過八字,他說我是他見過命的格局最大的,超寬闊的,就像一個超大超大的水壩,但是里面沒有一滴水。就是格局大但命苦,他說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

“死結”

算命的老前輩說駱以軍會有兩年“死結”,如果能過,之后的人生會很好。他也確實經歷了生命的劫難,但重病之外,他還經歷了一場寫作生涯的浩劫。

打開駱以軍的臉書,背景是《明朝》的書封,頭像是他戴著小熊帽子的搞怪照片,大部分的文章已被清空,最近的帖文停留在今年的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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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軍臉書背景及頭像

“……還是好喜歡聽人們叫我‘駱大’,我刻了個章,‘天真爛漫’,我希望自己大大的。人們會把你根本不認識的對方,想成大壞蛋,想置之死地,其實既然如此,當初何須走文學這條路?……”

再上一條則是在2020年12月9日。“這件事過去一年了。遇見老友,他非常詫異我仍為此事所困,說你這樣一個漢子,怎麼會如此?我說:因為小說之于我,不是兒戲;是性命以對。……”配圖是一大摞手寫稿紙,夾在不同的透明文件袋里,那是他的新長篇,書名暫定《愛在瘟疫蔓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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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軍新書《愛在瘟疫蔓延時》手寫稿件

駱以軍所指,是2020年3月發生的“火車事件”,《明朝》中某一段被指控“抄襲”,爾后駱以軍被網軍“追殺”。

事情大致如下:2019年初駱以軍開設了八堂“閱讀小說與習作坊”課程,其中一堂談到川端康成《雪國》開篇的火車車窗倒影描述,便讓學員們以“火車”為題講述一個故事。

后來《明朝》出版后,這堂寫作課的內容成為他小說中一個簡短的素材,其中就包括了一個學員的故事。但駱以軍并非將這個故事占為己有,他只是描述了當時的那堂寫作課……

“如果這樣算是抄襲的,小說這件事都變成抄襲了。”駱以軍仍是憤慨。

也當憤慨。即便文壇不少人為駱以軍抱不平,也還是有人落井下石,也還是抵不過網絡世界的詆毀,也還是拼不過人類復雜的內里。

多說無益。

談到寫作的狀態,駱以軍說自己像一臺車一直踩油門到極速,飆了20年,現在有點油盡燈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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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軍(圖源:鳳凰網讀書)

但過去這20年來,即便有經濟壓力、即便顛沛流離,駱以軍始終保持著盡可能每天在咖啡店寫作的習慣。

大約在六七年前,他的身體開始走下坡,比較難抗氣溫過冷過熱的季節,或是旁人大聲說話的干擾。于是他會走進一間小旅館,辦三個小時“鐘點休息”,從進去后就開始非常專注的書寫狀態。

“這兩年又大病,大約只能待兩個小時,然后回家和妻兒相處,照顧狗,掛網—這是這幾年較糟的習慣。我的書寫一直像一個自律極嚴的運動員。”

“那麼,你覺得你和你的作品,最終想要通往何處?”

“我啊,如果能像張岱的《陶庵夢憶》,甚或《紅樓夢》《金瓶梅》,能夠讓未來的某些讀者讀了,想:啊,這就是曾經某個時代的文明,曾經創造出那樣繁華迷魅的光焰—他們瘋狂的樣子、孤寂的樣子、渴望愛而不可得的遺憾的樣子、像在夢中穿梭巡游的樣子。”

“啊,那真是心滿意足啊。”

和駱以軍聊完,我也覺得心滿意足。臺北五月的陽光爍爍地撲在臉上,像是被一個柔軟的精靈撞到。他沖我哈了一口氣,我便跌進云里,做了一個關于文學的美夢。

作者 | 資深媒體人 姜雯

編輯 | 李少威

新媒體編輯 | 蘇 米

排版 | 喬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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