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左十三,左右的左,十三的十,十三的三。出生于北方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
雖然我對自己這個裝13的名字很不滿意,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因為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我那個老迷信、喜歡給人算命的爺爺就給我稱骨算命,他這一算,心里就是一翻個。
說我的命太硬!硬到能克死自己的親生父母。通俗點兒說,我這是一條討債命。
按照爺爺所說,我的命格為二十六,大兇,只有減半才能讓我的父母遇兇化夷,為此爺爺不但給我強行改了命理,而且給我取名為十三,正好是我命格的一半。
即使是這樣,爺爺說我在成家之前,也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雖然命格改變,不至于克死父母,但是卻能克制他們的時運。
爺爺這麼說,我父母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們對爺爺的話一直都很信服。
所以從小我就跟著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就連小時候我媽喂奶的時候,也都是匆匆來,匆匆走。
爺爺從不讓她多待一會兒。
這是其一,其二是因為爺爺給我強行改命,我竟陰差陽錯地生出了一雙陰陽眼,也正是因為這雙陰陽眼,讓我走向了一條和常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眾所周知這陰陽眼能見鬼,我第一次見鬼,是在九歲的時候,而且這一見還不止一個!這是我小時候的真實經歷。
我仍然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這北風刮起來夾雜著雪花,就跟刀子片兒一樣,吹在人臉上生疼。
那時候兒剛過完年,爺爺奶奶騎著三輪車帶著我去走親戚,晚上回來的有些晚,剛騎車到村頭的時候,突然碰到了村里的老光棍:大剛。
他一見到我爺爺就上前打招呼,說是過年了,說什麼也要去我家里蹭頓飯吃,給我家增增喜氣。
其實這個大剛雖然是個光棍,好吃懶做,但是除了懶,人品也不壞,也沒有什麼花花腸子,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況且又逢年,所以爺爺奶奶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只是我坐在三路車的后斗子上,感覺這個大剛哥和以前有些不同,眼神中時隱時現著一種惡毒的神色,特別是看向我爺爺和我的時候。
而且,我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他臉上有一層淡淡的鱗片,好像……好似是和蛇身上的鱗片差不多!
這一現象,頓時把我嚇的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大剛哥怎麼了?臉上怎麼有蛇皮上的鱗片?
雖然害怕,但是那個年紀更多的是好奇,所以我壯著膽子,想仔細看看,卻發現大剛哥臉上起了一層白霧,弄我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當時就想把我看到的告訴爺爺和奶奶,但是大剛哥一直騎著他的自行車跟在我們后面,我又不敢說話。
回到家里的時候,我爺爺和奶奶騎車進了院子,因為大剛哥跟在后面,所以他們大門就沒關,可是大剛哥騎車騎到大門外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直接騎進來,而是看著我爺爺奶奶問道:
“叔,嬸,你們能讓我進去嗎?”
大剛哥這一句話奇怪的話,讓我的爺爺奶奶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這門就是給你開著呢,之前都說好了讓你來了,怎麼現在進來還得問問?
我爺爺剛想說話,我忙跑過去,一把拉住了爺爺的手腕,在他耳朵上跟他說了我之前所看到的。
爺爺聽到我的話之后,臉色當場就變了,趕忙讓奶奶把我帶進屋里去,關上門,別出來。
之后我便聽到了爺爺在院子殺公雞的聲音,而且院子的大黃狗一直叫個不停,那就叫聲不像是平常的叫聲,急促并且有些發狂。
我當時心里還納悶呢,這公雞從我記事開始爺爺就養著,一直給家里打鳴,爺爺都舍不得殺,玉米康谷伺候著,今天是怎麼了?說殺就殺?
難道是因為大剛哥?
在屋里的奶奶也不讓我多問,我能清楚的聽到屋子外面刮起了大風,風中帶著極為嚇人的嘶吼聲,不光是屋子前面,在后窗不時也有一道道黑影飄過,嚇得在屋子里我的和奶奶都慌了神。
過了一會兒,爺爺滿身是血的從院子里跑了進來。
一進屋就對我奶奶喊道:
“你趕緊讓十三躲到被窩里去,那大剛讓長蟲(蛇)精給上身了,它現在來找咱報復!”
奶奶聽到爺爺的話,忙把我抱上了炕,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硬是把我塞進了棉被里,只留一道縫兒讓我喘氣。
“十三,你聽著,今天晚上你就在被窩里睡覺,千萬別出來,不管是聽到誰叫你名字,都千萬不能答應!!哪怕是爺爺我叫你,你也不能答應,聽到了沒?!千萬記住了!”爺爺在炕頭上對我喊道。
我忙在被窩里點頭答應:
“聽到了。”
我當時心里也是害怕極了,因為我聽到爺爺口中所說是那什麼長蟲精來報復,頓時嚇得全身發抖。
蒙著頭在被窩里,眼睛都不敢睜開。
我在被窩也也聽到了奶奶一直在屋里里數落爺爺:
“我說讓你別多管閑事,之前那條長蟲殺不得,你不聽,現在好了,那長蟲精帶著一群臟東西找上門來了,前屋后屋都有,我看你……”
“現在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快去把咱外屋的菩薩請進來。”我爺爺對奶奶說道。
之后,屋子里便平靜了下來。
時間過去不久,我便聽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先是我不熟悉的人叫我,然后就是大剛哥的聲音,再然后竟然有我父母的聲音……
“十三,十三,是我,十三……”
一晚上,我都是在各種叫我名字的聲音中度過,這種叫我名字的聲音,有時候聽起來隔著很遠,有時候卻又感覺很近,就好像在炕頭邊上。
雖然心里怕的要命,但是我卻聽了爺爺的話,不管是誰叫,都沒有答應。
一直到了第二天一早,滿身是血的爺爺把棉被掀開,抱起了還窩在里面的我。
他抱起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帶著我就往外走,我看爺爺滿身是血,忍不住我問道:
“爺爺,你怎麼了?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
“都是雞血,沒事。”爺爺說了這句話之后,再也沒有說話。
之后,我聽爺爺說,才知道為什麼那附在大剛哥身上的長蟲精,進我們家門之前要征求爺爺的同意。
因為爺爺家門上貼著兩張門神,而且外屋還供著一尊菩薩,要是沒有主人的答應,它們那些臟東西想進來,門神和菩薩這一關它們也過不了。
這也是我大難不死的原因,也可以說,是爺爺的老迷信,救了我們一家人。
從家里出來之后,爺爺直接帶著我去了村子附近的一個道觀里,我留在大廳,爺爺和道觀里面的一個老道士在屋里談了許久,才相繼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老道士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后遞給我一張紙筆,讓我拿著筆,在這張紙上面隨便寫個字,我當時想都沒想,拿起筆就在那張紙上寫了一個“一”。
因為“一”這個字最簡單,也最好寫。
那個老道士對著我寫的這個字看了半天,面色沉重,很久沒有答話。
我爺爺覺得納悶,而且心急如焚,就催促道:
“道長,是好是壞您倒是給解釋一下啊。”老道士嘆了口氣,對我爺爺說道:
“老弟啊,哥哥我跟你說實話,你這孫子恐有大禍臨頭,這個“一”字,是生字的最后一筆,也是死字的第一筆。是生末,也是死初。大兇之兆,九死一生!”
我爺爺聽到那老道士的話以后,嚇得直接就給那老道士跪下了:
“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這個孫子,我家里就他一個獨苗,要是他沒了,我們全家可就完了啊。”
老道長先先是把我爺爺從地上扶了起來,猶豫了半天,才對我爺爺說道:
“老弟,那蛇精已有數百年道行,且你孫子天生陰陽眼,所以天道不涉,它昨天沒有得逞,今晚乃陰日,勢必還會卷土重來,總躲在家里絕對不是個辦法,要想救你這孫子,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我爺爺忙開口問道。
老道長說:
“給你孫子娶個鬼媳婦!”
我爺爺聽了老道長這句話之后,一開始先是吃驚和愣神,但是權衡之下,點了點頭,同意了老道長的這個建議。
我當時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聽得懂那老道士話中的意思。
讓我娶個鬼媳婦?那不是要我的命嗎?都不用那長蟲精來找我了,讓鬼嚇都嚇死了,我當時就立刻表示出了不滿和抗議。
態度十分堅決,自己絕對不會娶一個女鬼當媳婦,至死不渝。
我這種至死不渝地堅決態度,最終在爺爺的兩塊兒大白兔奶糖誘惑下,妥協了……
“爺爺,你得給我找個好看的鬼媳婦。”我拿著奶糖對爺爺說道。
我當時想找個好看的可不是為了面子,那時候懂啥?只是怕難看的鬼嚇到自己而已。
“好好好,爺爺保證給你找個好看的。”爺爺一口答應我。
從道觀里出來之后,爺爺二話沒說,回到家拿上錢,帶著我去了城里的墓地。
在城里的墓地里,爺爺帶著我挨個墓地找,看到年輕未嫁女孩的墳墓,就在人家的墓碑前點上了三根香。
之后便對著墓碑念念有詞:
“姑娘,老頭我叫左又名,這是我孫子左十三,五行屬金土,八字為:辛未、丙申、庚辰、庚辰。生有一雙陰陽眼,今天我厚著老臉帶孫子來此,就是想于姑娘你共結陰陽連理,你保我孫子安然,我左家必世代供奉,不敢怠慢。”
我爺爺說著,又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玉鐲,放在了那個墓碑前面的地上,接著說道:
“姑娘,這玉鐲算是彩禮,你要是答應,就收下吧。”
我也爺爺站在這個墓碑前等了很久,直到那三根香燒完,兩短一長,意思就是人家不同意嫁給我,爺爺只好搖著頭把玉鐲收了起來,繼續找下一個。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又上了爺爺的當,他這不是在給我挑鬼媳婦,而是那些鬼媳婦在挑我……
接下來,爺爺連著帶著我去了好幾個未婚先亡的女孩兒墓前,得到了統一的回答,不愿意。
一直找到天暗了下來,爺爺也沒有幫我找到一個愿意嫁給我的鬼媳婦,我有些自卑地問爺爺,是不是因為長得不好看,連鬼都不愿意嫁給我?
爺爺連忙搖頭,對我說道:
“不是因為這個,這還沒有投胎的鬼巴不得自己結冥婚,嫁給活人,受人供奉,唯一的原因就是那條活了幾百年的長蟲精,連它們也惹不起。”
即使是這樣,爺爺依舊不想放棄,帶著我繼續一個個地找。
一直到天徹底暗了下來,爺爺心里也急了,要是再晚上12點之前,給我找不到鬼媳婦,我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因為心里著急,走在我前面的爺爺也沒看路,不知道腳下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只白玉手鐲也從爺爺的手里滾了出起,在前面的一個小土堆旁停了下來。
爺爺見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剛想把玉鐲從那小土堆里撿起來,沒想到那玉鐲自己一下子消失了……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花了眼,揉搓了雙眼,再次看了過去,依舊沒有看到那只玉鐲。
看向爺爺,發現他之前一直陰沉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了一絲喜色。
“姑娘,你收下那只玉鐲,是打算嫁給我這個孫子了?”我爺爺看著那個土堆語氣有些激動地問道。
沒有鬼說話,只有一陣風吹過,圍在我身邊轉了三圈。
爺爺見此,大喜,把我一把拉過來說道:
“十三,快給這位姑娘,不對,快給你未來的媳婦兒磕個頭,說聲謝謝,人家答應了!!”
我從小就聽爺爺的話,見爺爺這麼說,剛想跪下,只感覺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陣勁風,把我半跪下去的身軀,給扶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極為悅耳,如同銀鈴般的女聲在四周響起: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跪妻之?我既許為君家之妻,則必護君安,無須如此。”
聽到這突然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聲音,我當時嚇了一跳,心想這就是鬼在說話?雖然聽不懂,但是聲音很好聽。
不過她說的話,怎麼好像和我們說的有些不太一樣?
我爺爺聽到之后,也是楞了,聽這個女鬼說話的語氣,不像是現代人啊。
“請問,姑娘你……你瘁于何年?”爺爺問道。
那個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唐貞觀二十年,六月……”
爺爺聽后傻眼了,我也傻眼了,我爺爺傻眼的原因是,他幫我找了一個距今一千多年前唐朝的女鬼媳婦。
而我傻眼的原因則是,突然發現爺爺今天給我的那兩塊兒大白兔奶糖讓我給弄丟了一塊……
在我小時候,一塊兒大白兔奶糖那可是奢侈品零食。
也就在這個期間,突然間這墓地里毫無預兆地起了一陣大風,天空也陰沉了下來,黑云滿布,遮住了皓月,遮住了星辰,同時也遮住了我和爺爺的雙眼。
爺爺看到這種情況,忙把我整個兒都抱了起來,在爺爺懷里我感覺他把我抱得很緊,讓我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昏暗中,我抬頭,看到對面的墓地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女人,朝著我和爺爺這邊走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那個女人走路的樣子十分別扭和怪異,走一步,扭兩下,到最后她直接躺在了地上,身子左右扭擺著朝著我和爺爺這邊靠了過來!
就好像是一條蛇在地上爬!
我見此,嚇得差點兒尿褲子里,忙對爺爺喊道:
“爺爺,那長蟲精在你后面!”
爺爺聽到我的話之后,我明顯感覺到他全身一顫!沒等他回頭,我便聽到了之前那個和我爺爺說話的女鬼開口了。
她開口只說了一個字,卻讓我記憶深刻。
“滾!”那個女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而那條能呼風喚雨,鬧的我全家不得安寧的長蟲精,再聽了那個女鬼的話之后,還真的馬上就滾了。
并且是真真正正地在地上打著滾走的。
滾的很果斷,很徹底……
從此之后,我對這個我從未見過面的女鬼媳婦,產生了極為崇拜的心理。
那時候的她在我心中,比葫蘆娃還要厲害,葫蘆娃打個長蟲精還需要七個小兄弟呢!
而我這個女鬼媳婦,只需要說一個字。
長蟲精滾著走了之后,爺爺對我這個女鬼媳婦千恩萬謝,然后拿出了一塊兒玉佩,放在那個小土堆上面說道:
“姑娘,你進來吧。”
接著我便發現有一道黑影從土堆里出來,鉆進了那塊兒玉佩里。
爺爺把這塊兒玉佩撿起來之后,便掛在了我的脖子上,并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
“十三,這塊兒玉佩你可要戴好了,無論什麼時候也不能拿下來,更不能弄丟,聽到了沒有?”
我聽了爺爺的話,點了點頭,嘴上問道:
“爺爺,我想看看我的這個鬼媳婦。”
爺爺對我說道:
“等你長大了以后再說。”說著爺爺就帶著我朝著墓地外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對爺爺說,大白兔奶糖丟了一塊兒。
爺爺似乎心情很好,聽了我的話之后,哈哈一笑,又從他的口袋里拿出了兩塊兒大白兔奶糖遞給了我。
接過爺爺遞給我的大白兔奶糖之后,我一直盯著爺爺的口袋想,到底是哆啦a夢的口袋厲害,還是爺爺的口袋厲害?
嗯……應該是爺爺的,哆啦a夢的口袋里可沒有那麼多大白兔奶糖。
走出了墓地,爺爺連夜帶我出城,沒有先回家,而是帶我去了上次去的那個道觀里,讓那個老道長用影子竹、蜜蠟、玫瑰金、法體鹽、赤鱬鱗,制作成一種外敷藥,封住了我的陰陽眼。
從道觀回到家之后,爺爺什麼沒干,先是找了一塊兒上好的木頭,刻了一個牌位,供奉在家里外屋的北墻下的桌子上。
牌位上面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安如霜”,自此,我才知道我這個女鬼媳婦叫什麼。
而且爺爺得知我這個女鬼媳婦的生辰八字之后,直接對著她的牌位規規矩矩地跪下,雙膝跪地三次,每次下跪都磕三個頭,一共給我這個女鬼媳婦磕了九個頭。
臉上的皺紋也都舒展開來,嘴里還一直念叨著:
“我左家有福,我這個孫子有福啊……”
我一直想不明白,爺爺為什麼看了我的女鬼媳婦的八字之后,竟然給她行如此大禮,每當我問爺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對我說長大之后再告訴我。
自那之后,每逢初一十五,爺爺都在那個安如霜的牌位下面點香生蠟,香火一整天都不斷,從不有誤。
而我有了這個女鬼媳婦之后,再也沒有遇見什麼怪事,和別人一樣正常的上學,出去玩,而那條長蟲精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不過在我童年中留下深刻印象,并且讓我極為好奇和崇拜的那個女鬼媳婦,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只是每當夜聲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感覺有個人在身旁一直陪著我,應該是她,也只能是她。
我的女鬼媳婦:安如霜。
所以我對爺爺給我的那塊兒玉佩更加小心了,因為我知道,她就在里面。
長大之后,安如霜雖然再也沒有出現過,可是我卻感覺她時刻都在身邊陪著我,比如小時候在田里遇到野狗,它們看到我之后,個個夾著尾巴就跑。
再比如我在學校和人打架的時候,打著打著對方就掉下水道去了……
只要跟我打架的人,還沒打完就得倒霉,不是自己摔地上摔掉牙,就是腿痛肚子痛的要命,正因為這樣,我成了我們學校風云人物,沒人敢惹。
不過我也有煩惱,就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我想打開島國電影看的時候,電腦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機……
我本以為自己的一生,雖然會有一些插曲,但是也會和別人一樣,上學、考試、畢業、工作、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地度過。
直到,我十八歲那一年,人生中第三次見了鬼,而且伴隨這次見鬼,我也再次見到了我那個九年沒見的女鬼媳婦……
那時候,我上大二,剛考完考試,正逢放暑假,先是去城里看望了一下自己的父母,便和一個村子里的程雷一起坐車回鄉下的爺爺奶奶家。
程雷是我的同班同學,人高馬大的,從小學開始,我倆就是同學,一直到現在的大二,所以感情很深。
從長途汽車上下來,我和程雷坐在了一輛正好回村的驢車上,趕車的是我爺爺村里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輪輩分我和程雷都得叫他叔。
他人很和善熱心腸,大老遠看到我和程雷就招呼我們上車。
雖然路不太遠,但是搭了這麼個順風車,也是舒服。
“考試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早去占位子會痛,不占位子會痛,連睡覺也痛;考試是會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恨上課睡覺會痛,恨不努力會痛,想抄不能抄最痛……”
和我一起坐在驢車上的程雷,一邊看著藍天白云,一邊放嗓高歌。
“我說雷子,就你那嗓子就別嚎了,給狼省點兒路費吧!”我實在受不了雷子那如狼般的嘶吼聲,就如同岸邊波濤,一波接著一波,讓人防不勝防。
“三哥,這就是你不懂欣賞藝術了,不是我吹,這首歌從我嘴里唱出來,可比原唱好聽多了。”雷子看著我一臉得意地說道。
聽了雷子這話,我實在忍不住打擊他道:
“你趕緊拉倒吧,你那還不是吹?梁靜茹要是聽到你這句話,估計都能讓你氣出心臟病來!”
雷子嘿嘿一笑,問我道:
“三哥,你這次考試你抄了多少?”
“沒抄,交的白卷。”我如實說道。
雷子一聽我這話,立馬興奮了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三哥,這次可輪到你墊底了,我還抽空抄了一點兒,不過我忘記寫名字和學號了,那也沒事,反正到時候剩下的那張就是我的。”
“肯定沒事兒,我看到你沒寫名字,擔心你被老師罵,所以我就把自己那張白卷寫上的你的名字,一片好意,雷子你可千萬別謝哥哥我,我做好事從來不求回報。”我拍了拍雷子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和你拼了!”
世界上最好的安慰并不是告訴對方“你以后一定會考好!”,而是苦著臉說“哭個毛線,你看,我成績比你還慘”。
或者是,把自己手里的白卷,寫上別人的名字……
一路上,我和雷子說說笑笑,一起跟著驢車回到了村子。
下車之后,我和雷子約定回去明天一起去村前頭的河里面抓魚,這農村里不比城里,沒什麼娛樂場所,抓魚掏鳥蛋成了我和雷子從小到大的娛樂方式。
回到家,正在喂雞的奶奶看到我,高興地把我迎進了屋子,一連串的噓寒問暖,我還沒等板凳坐熱乎,爺爺便把我叫了起來,讓我先給我那個女鬼媳婦上香。
“十三,下次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給你這個鬼媳婦上炷香,當初人家救了咱爺倆的命,咱做人可不能忘本。”爺爺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
“知道了,爺爺我以后記住了。”我點頭說道,然后規規矩矩地給我這個鬼媳婦上了三炷香。
爺爺見此微微一笑,忙回頭對一旁的奶奶說道:
“你這老婆子,怎麼沒點兒眼力勁兒?咱大孫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不去做點兒好的?!”
晚飯異常豐盛,有雞有魚,有青菜,當然少不了我愛吃的腌咸菜和揚子餅。
正當我準備坐下大吃一頓的時候,院子之外傳進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子里的狗沒叫,應該是熟人。
在我們那,農村沒有敲門的習慣,鄉里鄉親串門子都是直接進屋。
“左叔在家不?”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進來,我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慌亂。
我爺爺聽到,忙從飯桌上站起來,打開屋門迎了出去。
那個人走進屋子之后,我抬頭一看,原來是村里的程木匠的媳婦來了。
程木匠的媳婦一進屋,就拉著我爺爺的胳膊說道:
“左叔,我家里那位出事了,你可得救救他啊!”急得臉都紅了,就差掉眼淚了。
“程木匠出啥事了?你別著急,慢慢說。”我爺爺看到程木匠的媳婦這幅樣子,忙勸道。
“我……我家那位被鬼給上身了!……”程木匠的媳婦看著我爺爺說出這句讓我全家都瞠目結舌的話。
從程木匠媳婦說話的語氣中聽得出,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你說啥?”爺爺有些吃驚地問道。
“我家那位他讓鬼給上身了,左叔,你快去看看吧,你要是去晚了,他可就活了不了!”程木匠的媳婦看著我爺爺說道,她的語氣中帶著焦急、無奈,還有恐懼。
她之所以來找我爺爺,是因為我爺爺是這一片兒出名的算命先生,十里八鄉的哪家生了孩子,都會抱過來讓我爺爺給稱骨算命,順便起個小名。
爺爺從不要錢,只要倆雞蛋,而且不給還不行。
所以這程木匠遇到了“鬼上身”,她媳婦首先想到的就是我這個會算命的爺爺。
這“鬼上身”在農村又稱為撞客,也就是指身體比較虛弱的人突然用某個已經去世的親人或者朋友的口吻說話,還能講出很多別人并不知道的秘密。
也有的人是被別的撞客給撞上附身,這種撞客有客死異地附在當地人身上,凡是遇到撞客的主,必受其折磨。
爺爺聽了程木匠媳婦的話之后,也沒猶豫,從里屋里拿出一個帆布背包,背在身上就準備和程木匠的媳婦出去。
我見此,忙站起來叫住了爺爺:
“爺爺,我也要去。”這鬼上身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過,好奇心驅使著我也想去看看這人被鬼上身之后,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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