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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說小泥人什麼意思

解夢佬

算命說小泥人什麼意思

泥人況家的手藝傳到況達理這一代,已經是技藝精湛,爐火純青,聲名遠播。臨州府和附近的地界,新建廟宇,必是要請況達理去塑像的。不然,香火都不會旺盛。

前些日子,況達理又受人邀請,到新城去給一座廟塑像。他帶著侄子況五郎忙了兩個多月,終于把像塑完了,就往家趕。晌午時分,行至一個鎮上,口渴肚餓,就尋了一家飯鋪,買了幾個包子一盆湯,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正吃著,卻聽旁邊的客人提到了他。況達理就支楞著耳朵聽起來。一位客人說道:“成壽寺請況家來塑像,那真是對了。我已偷偷看過,那佛塑得就是妙,威嚴中有智慧,神明中有和善,非他人可及。”另一個附和道:“況家的技藝流傳了幾百年,那不是說說的。東張西況,名不虛傳啊。”

剛聽人家夸他,況達理心里還美美的,可忽然聽到東張西況,他就不覺怒了。東為上,西為下,難道還有張姓的手藝比他況家強?他卻不曾聽過有啥姓張的。他湊到那一桌,笑嘻嘻地說道:“兩位老兄,打擾啦。請問,那東張西況,怎麼說?”

男人笑道:“聽你口音,是外鄉人吧?我們說的東張西況,那是指做像的兩家。我們新城縣香溪鎮上的張家,做的像跟真人一般,惟妙惟肖,是世間難尋的珍品。臨州府況家塑的佛像也是精美絕倫,無出其右。”

況達理謝過了他,回到桌邊,暗暗生了一陣子氣,飯也不吃了,咬了咬牙,催著五郎趕緊吃飯。五郎三兩口吃完了。兩個人出得門來,況達理卻跟人打聽去香溪鎮怎麼走。人家指給了他。五郎問道:“叔,你是不是想去跟張家一決高下?”況達理點點頭說:“我容不得別人壓在咱家名上。”五郎轉轉眼珠兒說:“叔,這是他們的地盤,人家肯定向著他們。咱們不能跟他們玩兒明的,只能來暗的。”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況達理點點頭說:“咱們見機行事。”

二人一路打聽著來到了香溪鎮。天近黃昏,先尋了一家客棧住下,草草吃了些東西,況達理讓五郎先歇息,他則跟店家打聽那張家的去處。張家在當地很有名,店家自然認得,領況達理到門外,指給他怎麼走。

香溪鎮并不大,只因坐落在香溪邊而得名,香溪從鎮中蜿蜒而過,人家的房屋也都是沿著香溪而建造的。很快就找到了張家。他簡要地問詢過了,得知張家的手藝傳到這一代,是由老二張鳳鳴當家主理。他敲響了張家的房門。

好一會兒,門里才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接著,“吱扭”一聲,門開了一條縫,門縫中露出一張瘦削的臉,一雙小眼睛亮亮的,很精明的樣子,上下打量了況達理一番,冷冷地問道:“啥事兒?”

況達理賠著笑臉說道:“你是張鳳鳴先生吧?我是慕名而來,想請你給塑兩尊像。”張鳳鳴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仍是冷冰冰地說道:“我不接活兒了!”說完,就“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況達理再怎麼敲門,張鳳鳴都不肯開,他也只得先走了。

回到客棧,五郎正等著他呢,見他回來,忙問他怎麼樣了。況達理說,他原本是想請張鳳鳴去塑兩尊像,他也塑兩尊,擺在同一個廟里,讓人一看高下。誰知那張鳳鳴說了個不接活兒,就把他拒之門外了,這大比之事就告吹了。五郎轉著眼珠兒想了想,說道:“叔你別急,我先去蹚蹚路子。”況達理怕他干出不合規矩的事來,正要攔住他,五郎卻已飛快地跑出門外。

況達理只能焦灼地等著。

直等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五郎回來,況達理心里可不安穩了,出門去看。

走到半路,見路邊有個黑影在蠕動,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是五郎嗎?”那黑影不應,卻猛地坐了起來,抱著腦袋驚恐地喊:“別吃我,別吃我!”正是五郎的聲音。況達理忙著過去,五郎像是怕極,驚惶地往后退著。況達理一把抓住了他,大聲說道:“別怕,我是你叔!”五郎這才鎮靜了些。況達理背起他就回了客棧。

五郎額頭很燙,又說起了胡話。況達理可不敢怠慢,忙請來郎中。郎中給五郎一搭脈,就問道:“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吧?”況達理不敢隱瞞,說五郎到張鳳鳴家去了。郎中從鼻孔里冷“哼”了一聲,說道:“哪里不好去,非上他家!”況達理更迷惑了:“他家可有什麼可怖之處?”郎中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們外鄉人,不知道我們香溪鎮的事。寧到地府轉一轉,不到張家看一看。看看,嚇成這個樣子。虧得遇到了我!”

郎中說自家有祖傳的鎮魂寧神之藥,就是貴些。況達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讓他快給侄子施治。郎中先給五郎服下了藥,而后又用銀針催化藥力。直忙了一炷香的工夫,郎中才拔下針來,也累得滿頭大汗。五郎沉沉睡去。況達理問道:“先生能否給我講講,那張家有何可怖之處?”郎中笑道:“我膽子小,沒敢看過。沒看過,自然不能亂講。”

五郎雖是睡著,但卻不住地出冷汗,況達理不住地給他擦汗。直守了一夜,天明時分,五郎才悠悠醒轉,望著況達理,喃喃地問道:“叔,我還活著嗎?”況達理見他醒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當然活著。”五郎驚恐地說:“可把我嚇死了。”

況達理忙著問他昨天夜里到底遇到了什麼。五郎就給他一五一十地講起來。

昨天晚上,五郎偷偷溜到張鳳鳴家,見他家院墻低矮,又沒養狗,就跳進去了。見北屋里亮著燈燭,隱隱有說話聲,就躲在窗下偷聽。果真有一男一女在說話,應該就是張鳳鳴和他老婆了。老婆嗔怪地說,他手都傷了,就不該再接新活兒了。張鳳鳴說,就那麼幾道小口子,也不算啥,能干就干點兒,多攢下幾個錢,將來的日子才會好過。

五郎聽明白了,西房里有他們做好的活兒,等人來取呢。他就想看看張鳳鳴做的活兒到底咋樣。他悄悄摸摸地來到西房,見西房的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他剛邁步進門,忽然有人揮拳朝他打來。情急之下,他也朝著那人臉上來了一拳。

可他那一拳,竟打進了那人臉里,那人把他的拳頭給咬住了。他使勁往外拽,那人咬住了不肯撒嘴。他奮力一拽,終于把拳頭給拽出來了,這才看清那人的臉讓他給砸了一個大窟窿。可是,那人還揮拳朝他砸過來。他給嚇壞了,拔腿就跑,跑出沒多遠就啥都不記得啦。

況達理越聽越覺詭異。五郎看他不太相信,抬起自己的右手來。況達理這才看清,五郎的手背上被劃出了好幾條血道子,正該是牙印兒。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五郎信誓旦旦地說,他絕對沒有看錯。況達理說:“莫急,晚上我再去看看。”五郎仍是心有余悸地說:“不能去呀!叔你要是被嚇病了,我可沒有主張啦!”況達理笑笑說:“不會。”

到了黃昏時候,五郎叫過況達理說:“叔,我想出了一個辦法。”況達理忙著問他是什麼辦法。五郎說他琢磨著那泥人能發動進攻,一定是裝置了什麼機關,但這種機關不會特別復雜,也不會對準所有方位,只會對著門。要想躲過它的襲擊,就得躲過門。況達理一愣:“躲過門,從哪兒進屋?”五郎指了指房頂。況達理驀然明白了。張鳳鳴不會想到有人從房頂進屋,所以不會對房頂進行防備,這里才是最安全的。

況達理悄悄溜出客棧,來到張鳳鳴家院外。

張鳳鳴家所住的,是一個極普通的小院子,四間北房,又各有三間西房和東房。他聽了聽,院里沒有動靜,就爬上矮墻,又爬上西房的房頂。掀開瓦,下面就是葦箔,他一根一根折斷了葦子,拽下來放到一旁。不一會兒的工夫,房頂上就透出了一個大洞。他小心翼翼地往下面看。

屋里黑,他啥都看不見。他掏出火折,打著,點燃了一根葦子,往里一探,借著這微弱的光,他看清房內站著十多個人,果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若不是知道張鳳鳴是塑泥人的,他真要信以為真了呢。他正要再細著看看,五郎不知什麼時候潛在他身后,點燃了火把,一把拉開他說:“讓它們見鬼去吧!”他把火把在葦箔上點了一點,然后就扔進房里。

他拉著況達理下了房,躲到一旁。

那葦子本是極易燃的,那火把上又蘸了油,這一點就著了,火勢瞬間大了。張鳳鳴拉著他老婆衣衫不整地跑出來,驚惶地喊著:“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呀——”張鳳鳴撲回院里,從水缸里舀了水往房頂上潑。鄉親們聽到喊聲,紛紛提水端盆來救火。但火已著起來,很難救滅。鎮上一時大呼小叫。

況達理埋怨況五郎:“你不該燒人家房子!”

五郎生氣地說:“他弄妖弄怪,險些嚇死我!”

況達理暗暗地想,侄子這招兒果然夠陰損。泥人最怕的倒不是火,而是水。侄子先點著了房子,鄉親們必然來救火,那就是潑水呀。水潑進房子,淋到泥人,泥人也就散了,絕對不能修復,只能重做。重做如此多的泥人,不知道需要多少工夫,張鳳鳴違時違約,名聲不保。

過了一個來時辰,火被撲滅了,況達理悄悄圍過去看,果然見地上流出許多彩泥,那定是被淋壞的泥人了,心里暗暗得意著,轉身回了客棧,倒頭睡了一個安穩覺。

況達理盤算了半宿,就盤算出了徹底打敗張鳳鳴的法子。第二天一早,他就尋到裁縫家,做了一面“臨州泥人況”的大旗,高高舉著,又雇了個鑼鼓班子,敲鑼打鼓地在后面跟著,大張旗鼓地來到客棧,然后大聲宣布:臨州府泥人況正經傳人況達理到香溪鎮來闖蕩,專塑泥人,前十筆生意可打八折優惠。他還把這話寫在大紅紙上,貼在客棧門外。

可他一連等了四五天,也不見有個顧客上門,不覺很是納罕。他把客棧老板拉到一旁,塞給他百十文錢,然后問他怎麼沒人來找他塑像。客棧老板倒吃了一驚,反問他:“沒蓋新廟宇,塑像做什麼?”

況達理也迷惑了:“我看到很多人找張鳳鳴塑像啊。”

一聽這話,客棧老板倒忍不住大笑起來。況達理讓他給笑糊涂了,迷迷糊糊地問道:“你笑啥?”

客棧老板說:“他做的哪是塑像啊,是紙活!”

況達理驚得瞠目結舌。

客棧老板這才講出一段故事來。早些年間,新城縣里出了一個不孝子,對他娘很不好。后來,他娘被氣死了。他娘死了以后,他也得了個怪病,就是經常化作他娘的樣子,痛陳他的不是。他寢食難安,就請了一個算命先生來給他解扣。算命先生給他出了個主意,就是讓扎紙活兒的照他的模樣扎紙人,在娘墳前燒了,他娘就不會再找他了。他照辦了,之后果然就沒事了。后來,這種做法就成了個風俗,在新城縣里傳開了。但凡有老人死了,都要請扎紙活兒的扎成子女的模樣的紙人,在老人墳前燒了,不像別的地方是燒紙馬紙車的。如此呢,張家的生意就紅火起來了。

況達理瞬間明白了。那張家也是愛琢磨的人。只用紙扎,能成形卻不易成容,更別提要像了。他家應該是在紙扎的基礎上,再敷以泥塑。紙扎做骨,泥塑做容。如此,才會以假亂真,惟妙惟肖。正像他家的泥塑,大部分是泥,但有些愛裂的地方卻用了面筋,只是涂成了土黃色,外人看不出來吧。

那天晚上,五郎進了張家西房,不知張鳳鳴做下了什麼機關,竟讓紙人動起來,五郎揮拳打去,一拳打進了紙人的臉里,往外拔拳,也并非被紙人咬住,而是被秫秸卡住了。他奮力拔出了手,也不是被紙人的牙齒劃傷,而是被秫秸劃傷了。想到此,況達理就全想明白了。他不覺一拳砸在床上,罵道:“糊涂!”

況達理不再停留,帶著五郎就回家了。

剛進家門,老婆就問他:“早該做完活兒了,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況達理忙著說:“路上遇到了事,給耽擱了。怎麼,有事嗎?”

“慧覺寺的方丈天天來找你,看看已經錯過了工期,就請別家來做,說要讓咱賠他一百兩銀子呢。”

況達理猛地一驚。他早先答應過慧覺寺的方丈,還收下了十兩銀子的定金,算準了日子,給新城那家廟塑完,趕回來正好給他家塑。中間耽擱了這七八天,果真是來不及了。一百兩銀子,他得塑多少像才能賺回來呀!

回想這七八天里自己所做的事情,況達理后悔不迭。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罵道:“我糊涂,好糊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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