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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女美男才什麼意思

解夢佬
算命女美男才什麼意思

本故事已由作者:太上老妖,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是夜。

蒼穹如墨,無一絲星辰,涼風也似無聲,耳邊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沈亦歡蜷縮著身體坐在床頭,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一串嘀鈴鈴的聲響,打破了黑夜的寧靜,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進一枚石子,瞬間蕩開無數波紋。

她迫不及待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卻只將手機放在耳邊,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心跳,也在此時狂跳起來,噗通噗通,撞擊著她的胸口。

果然,手機那頭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輕笑,接著便是慵懶又略帶沙啞的聲音。

“我的新娘,生日快樂!”

真的是他!

那個從十年前開始,就會在她生日這天打電話給她的神秘男人,那個口口聲聲喚她新娘,卻從不透露自己是誰的男人。

十年了,不是惡作劇,不是巧合,在這個世界的某一端,真真切切的存在著這樣一個人,沈亦歡不禁神情崩潰。

“終于等到你成年了,我想,我們也該是時候見一面了。”

“在哪里?”

其實,沈亦歡是期待著見面的,不管對方是誰,好人還是壞人,她此刻只想要快速地終結這場神秘的游戲,然而男人那方已經斷了線,只剩下嘟嘟的盲音,沈亦歡呆坐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打在她臉上,顯出一片慘淡淡的白來。

1

那是一片隱在黑暗中的森林。

頭頂無光,腳下無路,只有半人高停止了生命力的枯草,微微一動,就是一陣窸窣,和著沈奕歡的心跳,在這片陰冷的森林里被一寸寸放大。

那個嬌小的身體忍不住的寒戰,卻還是一步一步,毫無目的地向前,仿佛受到了森林深處,一個神秘聲音的召喚。

突然有光亮出現,幽幽的綠色,忽閃著,由遠至近,仔細辨認,竟是一只貓。

那貓停在沈亦歡的腳下,抬起頭來在黑夜里與她對視。

沈亦歡伸手,想去觸摸它,卻發現它一晃就不見了蹤影,再抬頭時,森林已被照亮,眼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了成千上萬只貓,皆是一雙綠熒熒的眼。

貓群自由散漫地行走,卻十分有序地在沈亦歡面前分離出一條蜿蜒小道,直通向林中深處,詭異萬分。

心臟似鼓點一樣敲打,那一道道發著綠的光,讓沈亦歡止不住的顫栗起來,可她的雙腳,卻還是不由自主的一直往前,順著那條朦朧中的曲折小路,一顛一簸的,緩緩走了下去。

目光的盡頭,不知何時出現一棟暗紅色的房子,因著光線不足,那房子上的顏色就像是凝固了許久的血液,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頹廢,讓人心生哀涼。

房門微微半掩著,沈亦歡駐足在房前,探著身子往里打量,目光觸及的,卻只是一片濃濃的黑暗,她將右手放在胸前,試圖壓制自己粗重的喘息,眼前,卻驟然亮起了一道強烈的光。

稍微放松的神經再次繃緊,她就像是一個熟睡在襁褓里的嬰兒,突然聽聞了巨大的聲響,渾身的每一根線條都跟著受到了驚嚇,連毛孔都要張開,毛發也不由自主的直立起來。

一口來不及咽下去的唾沫,順著倒吸進氣管的涼氣,卡在了她嗓子的深處,她開始劇烈的咳嗽,足足有一分鐘方才消停。

待她平息下來,世界仿佛更加安靜,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淺笑,輕飄飄的,仿佛羽毛撓在腳掌心上。

“是誰?”

她的嗓子因為咳嗽的太過用力,已經些微沙啞,當她發聲后,那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森林里,久久才散去,她有些懷疑,方才的那聲笑,會不會是她自己帶著喘息的呼吸聲。

可是,接連著又傳來了第二句。

“我的新娘,歡迎你的到來!”

那聲音溫潤醇厚,卻帶著一絲慵懶,仿佛說話之人正是從夢中蘇醒的時刻,沈亦歡屏氣凝神,抬起腳往屋內走去。

屋內卻是一片空蕩,只有一顆懸在半空,像是貓眼的珠子在散發著光芒,四面的墻壁本是一片暗紅,經那光一照,卻又格外生動起來,沈亦歡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在一張血盆大口里,她捂住眼睛就要逃,余光里,卻掃到了突然浮現在墻壁上的一副白貓的畫像。

那貓生得極為靈巧,通體像雪一樣白,額頭處有一抹淡淡的藍色印記,它兩只前爪隨意搭著,一雙碧綠的眼直直注視著前方,正好落在沈亦歡的身上。

沈亦歡知覺那貓竟是如此的面熟,便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摸,可是想起方才那個說話的聲音,她又猶豫了起來。

“請問,方才是你在說話嗎?”

雖然知道這有些匪夷所思,但她心里卻又十分篤定,方才那說話之人,就是這畫像里的白貓,可是話一出口,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時間被定格了一般。

頭頂的光又突然滅了下去,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沈亦歡心頭一震,下意識的就往那顆發光的珠子看去,只見隱去光芒的珠子正在緩緩向下,已然化成了指甲大小的橢圓形狀,只發出一絲淡淡的幽光來。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珠子就穩穩地落入了她的掌心,那溫潤的光澤仿佛一滴清澈透明的水滴,隨時都能滴下來一般。

“我的新娘,這是我贈予你的信物,你可當心收好,改日,我再送上聘禮。”

那聲音又自暗處涌來,渾厚如鐘,分不清源頭,仿佛是在頭頂,卻又像是從四面八方,沈亦歡茫然無措,在原地轉了一圈,直到眼前陷入徹底的黑暗。

2

沈亦歡喘著粗氣驟然驚醒。

是被那個荒誕的怪夢嚇醒的,可是那又不是夢,因為此刻在手心里躺著的,有一枚發著瑩瑩綠光的珠子,像暗夜里的貓眼一般。

她感覺那珠子炙手,幾次試圖將其扔向遠處,可是卻又一直在猶豫,仿佛那珠子是帶了神圣的使命一般,若丟失,將會連同她的命運一起破碎。

嘀鈴鈴……

電話再次響起,那聲音輕輕的,卻異常尖銳,沈亦歡的心臟,也跟著顫動起來。

她在猶豫要不要接聽,但那電話鈴聲卻一直響著,似乎沒有盡頭,她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辦,明明剛才已經見過你,可是,卻更加想你了……”

竟然又是那個聲音,輕飄飄的,像羽毛撓在腳掌心上,同時,也撓上了沈亦歡的心尖兒,她忍不住一陣顫栗,差點將手機扔了出去。

可經過那個夢后,她似乎又極能忍受恐懼,又或許,這是她積攢了十年之久的勇氣,所以,在破曉前的朦朧晨景中,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語調,只淡聲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我的新娘,你總會知道的。”

“可我并不是你的新娘。”

“快了快了,很快就是了……”

男人還在笑,那神秘的音色和漫不經心的語氣直讓沈亦歡覺得惱怒。

“你到底是誰?”

對方卻再無應答,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陣帶著回聲的忙音,那個神秘的男人和他背后的一切也都隨之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只剩下一枚溫熱的珠子,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里。

天大亮了,嬌嫩的初陽將第一縷光灑向了清冷的房間。

沈亦歡穿衣起床,洗漱,做早飯,一切如同往常一樣,可是心底卻有一種恍惚。

十年了,那個男人每次都會在她生日這天的午夜準時打來電話,無論她換手機,換號碼,換家,都沒有用,有一次,她甚至在生日這天遠遠的扔掉了手機,可那聲音,竟然憑空響起,就像是隨著空氣而來一般。

她漸漸妥協了,對于這個神秘的男人,她無計可施,可是今年,他竟然安排了夢里的那場相見,還有手里那枚珠子,她覺得這十年來的陰影,仿佛就要到了破曉的時刻。

樓下的老太太還睡得安穩,她將煮好的粥放進鍋里保溫,又重新切了一小碟咸菜,還有半個她昨兒吃剩下的玉米。

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吃得動,她猶豫了一瞬,還是坐下來,將那玉米一顆一顆剝成了粒放進了一個小碗里。

做完這些,太陽已經越過了門口的電線桿,大概已經到了上班的時候了,但她還是趕在出門之前,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床尾放著一口紅木大箱子,她搭了板凳,費了一把力氣才站了上去,然后將半個身子探進箱子里,從里面摸索出一面鏡子來。

那鏡子還是十幾年前十分老舊的款式,圓形的,桃色塑料邊框,背面是一張古裝美人圖案。

她將鏡子抱在胸前,微微有些躊躇,半響后,大概已經積攢夠了勇氣,她這才將鏡子緩緩舉到眼前,頓時,一張布滿疤痕的丑陋臉龐出現在了鏡子里。

看到這一幕,她倒像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一般,甚至還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或許,那個口口聲聲喚她新娘的男人見到自己這樣的面孔,恐怕也會跟別人一樣嚇的魂飛魄散吧!更何況,她還是個殘疾!

如此說來,倒真要感謝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了,正是那場意外,才至使她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這些年來,她是人們口中的丑八怪,瘸腿女,除了老太太,幾乎沒有人敢靠近她!

然而這老太太,并非她的親人,在那場大火中,她父母雙亡,成了孤苦伶仃的流浪兒,是老太太收留了她,并將她拉扯到這麼大。

自那日起,她便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報了這份養育之恩。

如今她總算長大成人,本想著好好賺錢,給老太太一個安然的晚年,可是近日不知怎得,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卻十分的不好,這無疑成了沈亦歡心中的一塊巨石,壓的她不能呼吸。

于是那個神秘男人帶來的重重疑惑,就漸漸被掩蓋,只有那枚在暗夜里會發出淡淡綠光的珠子,會時不時地觸碰她的心臟,喚醒她深埋在心底的惶惶不安。

3

又是夜。

大概又是夢。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細小的風鈴聲,清脆欲滴的調子,卻又十分虛幻飄渺,令人無法捉摸,就像漂浮在空氣中的一縷煙,你看的見它,卻不能觸碰。

沈亦歡揚起耳朵聽了聽,那聲音仿佛漸漸近了,好似就在頭頂一般,她猛然睜開眼,從窗子往外探出身體張望。

此時天色正陷在密不透風的黑暗里,她卻清晰地看見了那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街頭到街尾,一只一只的貓,數不清的貓。

但它們卻又不像是貓,它們直立著身體,用兩只后腳走路,肩上或背或扛,或三五成群抬著擔子,唯一一只空著手的貓,走在隊伍的最前,不時就揮動起手里的鈴鐺,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沈亦歡看得目瞪口呆,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那個夢里的場景,結果一時失神,就沒注意到那只領頭的貓,已經帶著隊伍靠近了她的窗前。

它就那樣畢恭畢敬的站在自己面前,腳下明明是懸空的,卻依然如同站在平地一般,而它身后的貓群,也齊刷刷地跟著向她看了過來。

沈亦歡的心臟驟然縮緊,慌忙退回自己的身體,可是就在那一剎那,一聲來不及呼出的驚叫,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

“你是誰?到底要做什麼?”

黑暗掩蓋了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但那狂躁不安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卻毫無疑問地暴露了她的恐懼。

而此時在她的面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名陌生的男人,正端端正正地坐著,如同一尊雕像一樣。

沈亦歡并不能看清他的臉,只能看見那雙發著瑩瑩綠光的眸子,她戰戰兢兢地縮著身體,眼淚不知不覺就滴成了串。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那男人在黑暗中開口,竟是電話里那個熟悉的聲音,有那麼一刻,沈亦歡竟然覺得自己的恐懼好像在這溫柔的安撫中漸漸淡了下去。

“今天是好日子,我特地送來了聘禮。”

“你送聘禮做什麼?我根本都不認識你,怎麼會嫁給你,何況……”

何況她這副殘軀陋顏,世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又怎會真心與她相伴一生?

“你會嫁給我的,至少,我會等到你愿意嫁給我的那天。”

“不,永遠沒有那一天,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甚至不清楚你是人是鬼,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畢竟,眼看著天就要亮了,若他不是人類,會不會如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不能接觸陽光?

想到此處,沈亦歡心頭一震,她怎麼會替他擔憂起來?這十年來,可都是因為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電話,她才一直生活在忐忑中的。

男人卻并不能明白她心中所想,只以為那是斬釘截鐵地拒絕,一時忍不住失望,在黑暗里嘆息了一聲,半晌后,他對著縮在墻角里的沈亦歡伸出一只手來,輕輕撫摸上了她的臉頰。

沈亦歡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僵硬,而那只溫暖有力的手,開始一寸一寸地掠過她臉上那些坑洼不平的疤痕,還有尚未停止的淚水。

迎面似有春風拂來,一點點的滲入皮膚,連血液都被凈化,沈亦歡只覺得萬分舒爽,仿佛身體內有新的枝葉在急速綻開,她不由得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再睜眼時,男人已經離開自己退后到了原來的位置,但他似乎還在看著她,沈亦歡一時也不敢動。

“聘禮請你收下,這個鳴風鈴也交給你,若你要尋我,只需搖響它三次即可,我定會及時出現。”

他再次開口,語氣淡淡,卻又是說不出來的溫柔,沈亦歡心頭微微一蕩,想要說話,喉間卻莫名的哽咽,房間里再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不知何時,晨光已透過窗戶的玻璃,悄悄灑了進來,那個男人的身影也不知不覺消失在了眼前,一切都是無聲無息,房間里,卻留下了堆積成山的紫檀木箱。

那些箱子大小不一,形狀精致,散發出淡淡的微香來,沈亦歡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在幻覺還是現實中,甚至不知道那些箱子是在什麼時間又是如何進了她的房間的,于是她便帶著一絲懷疑,打開了一口箱子。

竟是些上等的珠寶,她雖不識,可那散發出來的淡淡光暈和極其剔透的成色,倒是不會作假的。

她心下赫然,又忙打開了幾口看,結果看到的都是些嶄新的鈔票,鮮亮的服飾,各種口味的零食,甚至是樣式多姿的毛絨玩具。

這簡直就是一個公主的殿堂,沈亦歡不禁呆在原地,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那些箱子里的東西,她并沒有妄動半分,只在天亮之前,稍微整理了一下,用幾條破舊的床單,將其嚴嚴實實地包裹住。

那個鈴鐺她倒是拿在手里看了許久,她從沒見過如此精致的東西,仿佛不該是存在于這個天地間,如同夜空里的冷月一樣。

最終還是決定將其同那些箱子放在一起,這些都是屬于那個神秘的男人,她既然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系,就自然不會受他一絲一毫的好處。

4

老太太的身體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前些日子還能勉強下床走動,偶爾跟左鄰右舍說上幾句話,可現在,她幾乎已經無法站立起來,躺著的時候,偶爾還要沈亦歡去幫著翻一翻身。

沈亦歡辭去了工作,開始一心一意伺候老太太的起居,她剩下的日子明顯不多,沈亦歡不想加深自己心底的遺憾,可即便這樣,她心底還是有些隱隱不安,或許,這便是一個人在即將要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時,所觸發的強烈的預感。

還有另外一件事,也一直讓沈亦歡心有余悸,自上次,那個神秘男人留下一屋子的東西又不聲不響地離開后,她那只因為在火災中受傷,而瘸了整整十年的腿,竟然一點點的恢復了起來,這些日子,她幾乎已經能夠跟正常人一樣,看不出半點缺陷了。

而且她臉上的那些疤痕,也似乎正在漸漸地淡化,用手摸上去,已經感覺不到那些坑坑洼洼的紋路,反而光滑細膩的許多。

她忍不住要將這一切跟那個男人聯系在一起,可是她又不敢承認,她不想欠下人情債,更何況,是那樣一個讓人心悸恐慌的陌生人。

然而這一切都來不及容她仔細推敲,老太太便走向了生命的盡頭,那一晚,她嘔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倒在床上后,就再也沒有起來過。

老太太是她這輩子最為重要的人,沒有之一,從她收養自己那年開始,她們二人便相依為命,雖無血緣,卻甚或至親,如今卻天人相隔,沈奕歡不敢想象以后孤身一人的日子該如何繼續。

那夜,她守在老太太的床前,一直哭到精疲力盡,一次抬頭擦眼淚時,她觸摸到自己光滑細膩的臉,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荒唐的念頭來。

她飛步奔入自己的房間,從那堆箱子里,找出了那個晶瑩剔透的鳴風鈴,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搖晃了三下,不出片刻,那個男人果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的新娘,你終于肯見我!”

男人面帶驚喜,眸子里閃著亮光,這一次,沈亦歡看清楚了他的臉,是一張高貴,從容,優雅,又極溫柔的臉,可沈亦歡并無心思去細細的打量他,她退后一步,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她丑陋又殘疾,無父無母長到十八歲時,一多金美男來求婚

“我的腿,還有我的臉,都是你治好的對不對?那,能不能請你,也幫幫我的奶奶,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她的話沒說完,便開始哽咽,但這幾句,已經足夠讓男人明白了她的想法,他頓了頓,然后將身體倚靠到墻上,將頭低了下去。

他是不想讓沈亦歡瞧見自己的為難,他雖有些本領,可并不是萬能,起死回生這種事兒,他沒有絲毫的把握,除非,是利用他自己的靈識。

“你放心,你可以提條件的,就算是讓我現在就嫁給你都行,只要,只要你能救活她!”

沈亦歡已經沒有了底線,更加失去了理智。

男人沉默半晌,一聲細微的嘆息打破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他將她顫抖著的身體擁進懷里,用手一下一下撫摸她腦后的頭發。

沈亦歡大概也是累極,便任由自己的身體將大半的力量都倚靠在了他的身上,男人似乎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卻面對她這般柔軟的姿態,又覺萬分愉悅,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大概以后,都不會再有這樣抱著你的機會,真希望這一刻,就是永遠,往后的日子里,你會記得我嗎?”

他問,能記住他嗎?

沈亦歡恍惚,她該記住他什麼?是像夢一樣的神秘?還是如鬼魅樣的恐懼?還是現在這般片刻的溫存?或者又是是那十年之久如約定一般莫名的問候?

可笑的是,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更可笑的,她竟然為他這段充滿了離愁的話,莫名的傷感起來。

出神之際,男人已經附身,一個措不及防的吻,便輕輕印在了她的唇上,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沈亦歡幾乎忘記了掙扎。

那樣清冽的氣息,順著自己的鼻腔,一寸寸深入肺腑,連腦海也被占據,她不由自主的合上眼眸,頓時一副熟悉的畫面就如電影熒幕一樣一幕幕展現了出來。

是那場大火,十年前那場改變了她命運的意外。

她看見當時的自己苦苦掙扎在火海中,刺鼻的濃煙使她的身形橫沖直撞,搖搖欲墜。

但她明明已經找到了出路,她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卻又突然倔強地折回,于是,無情的火舌舔在了她的臉上,一根巨大的橫梁也砸壞了她的右腿。

她還在竭盡全力地與大火做著抵抗,終于,她還是逃了出來,但已經面容模糊,奄奄一息。

她的懷里,卻有一個鮮活的生命,那是一只潔白的,優雅的貓,它蜷縮著,恐懼著,小心翼翼地去舔舐她的傷口,而那白貓的額頭,一處淡淡的藍色印記一直在若隱若現。

殘酷的一幕又活生生的重演了一遍,沈亦歡痛苦地抱住頭,面容幾近扭曲。

畫面一轉,又到了熟悉的場面,年僅八歲的她,看著自己容顏盡毀的臉,哭得撕心裂肺,她開始賭氣絕食,拒絕治療,而她的身后,卻一直有一個淡淡的半透明的影子,在默默的守護。

九歲的時候,她被街頭的小霸王堵住去路,要她舔干凈地上融化的雪糕,那個身影便悄悄惹怒了一只惡狗,惡狗橫沖直撞,小霸王一行人四處逃竄,她趁機逃離。

十歲那年的重感冒,她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識,高熱的身體簡直都快要將她燃燒,那個身影便躲進冰柜,然后用自己冰涼的溫度貼在了她的后背上,她終于舒展開了眉頭。

十三歲的青春期,她因為從小無人教導,于是來了初潮被瞬間嚇得花容失色,又不敢告訴別人,那個身影便悄悄將電視上的所有節目都換成了生理課堂,她終于笨拙的處理好自己,然后愉快的在日記里寫道自己變成女人的過程。

這一幕幕,皆是默默的陪伴,不知不覺中,沈亦歡早已淚流滿面。

男人隨即將自己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乖,不怕,一切都過去了。”

“你就是那只貓?”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間迎刃而解,沈亦歡沒有抵抗他的溫柔,只是抬眼輕聲問道,男人點了點頭,嘴角揚起的弧度仿佛一縷陽光頓時趕走了所有的陰霾。

“我叫琉璃,請一定記住我,以后若尋到心愛之人,別忘了在心底,給我留一點空間,哪怕一丁點兒都行。”

“你要去哪兒?”

“傻瓜,我哪兒也不去,我會將奶奶救回來,以后,我也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于是,莫大的驚喜瞬間淹沒了沈亦歡的整個身心,但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失,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送她的生命里溜走,那種淡淡的憂傷,仿佛正在漸漸融入骨血。

沈亦歡從來沒想過他會騙她,那一天,他從口里吐出一顆發著藍光的珠子,放置在了奶奶的額頭上,不出片刻,藍光便被吸收,滲入進了奶奶的身體里,她驚奇的發現,奶奶僵硬的身體已經逐漸恢復了溫度和血色,連呼吸脈搏,也都變的與常人無二。

然而,他卻不見了,無影無蹤,無聲無息,仿佛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他這樣一個人一般,她甚至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來得及說。

她拿出鳴風鈴來,一遍一遍地搖響它,可是,回應她的,只有風鈴的回響,一陣一陣,遙不可及,她莫名其妙的思念,也被風揚起,日益增長。

她覺得自己有些發瘋,明明知道了他的身份,明明在那之前還對他心存恐懼,可是愛情有時候就是這樣難以捉摸,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親吻,都能讓人無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5

五年后,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發生在了這個寧靜祥和的小鎮上,災難帶來的傷害并不嚴重,卻唯獨摧毀了沈亦歡的家。

奶奶被倒塌的房屋掩埋,搜救隊整整三日才將她從地底救了出來,但是,她傷得嚴重,五臟六腑皆受損,苦苦捱了半日不到,就撒手人寰了,臨死時候的模樣,十分凄慘。

而沈亦歡也被地震中飛出的碎石砸傷了眼,醫生說,復明的機會不是很大。

她想,這或許就是她之前強行挽回奶奶的生命而觸怒了上蒼,所以才遭受到的懲罰吧,人果然不可妄自逆天改命。

一下子失去了重要的親人和生活的能力,沈亦歡仿佛是從天堂跌入地獄,她的前路就如同她的雙眼一樣,看不到光明,更看不清腳下的路。

政府給她安排了臨時的住所,鄰里也救濟了她一些生活物資,她心存感激,心底的絕望卻絲毫沒有減少。

她想著,或許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倒是一種解脫吧,但腦海深處,卻一直有個身影,那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深信,或許某一天,他們能再次相遇。

轉眼又是一年深秋,那日下著雨,她坐在窗前,聆聽雨聲,卻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攪亂了思緒。

“我可以進來躲躲雨嗎?”

那人站在窗子外面說話,雨聲將他的聲音籠罩,并不十分清晰,卻深深的撞在了沈亦歡的心尖兒上。

那音色,多熟悉!

“你進來吧,屋里簡陋,還請自便。”

她幾乎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還沒等那人進屋,她就摸索著站了起來。

可是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他說,他是從小生活在城市里的畫家,因為此次來小鎮寫生,不巧就遇上了這場雨。

他不是他!

雨一直纏纏綿綿的下著,屋子里的空氣,因為沈亦歡的滿心失望而顯得略微清冷,二人彼此沉默,不久后,她卻聽到了一陣沙沙聲。

“你在畫什麼?”

她看不見,只能滿心好奇地問,其實她也不是好奇,她只是想聽他說話,他的聲音真的是像極了琉璃。

“我在畫貓,你的床上,差不多有十來只貓!"

“是十六只。”

琉璃離開的那年,她開始收養流浪貓,每一只,她都極其用心地對待,或許在她的潛意識里,琉璃大概已經變回了他原來的樣子,說不定哪天,她就能以這樣的方式與他再次相遇。

“我也喜歡貓,不知為何,總覺得親切,我的作品里,將近有一大部分都是各種各樣的貓。”

“那你見過一只額頭有藍色印記的白貓嗎?”

心底仿佛有生出了一絲希望,她迫切的問道,對方的回答,卻仍然使她灰心。

“不過,你說的那只貓,應該是極為特別的,若我哪天遇見,肯定告訴你。”

“那便先謝謝你了。”

雨停了,男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大概,他的畫還沒有完成。

沈亦歡站起身來,摸索著進廚房煮了一碗簡單的湯面,男人吃的甚是香甜。

“你的眼睛不方便,為什麼不找個人一起生活?”

“既然已經不方便了,為什麼還要讓別人也不方便呢!”

“若是真心想照顧你的人,自然不會這麼認為。”

沈亦歡不再言語。

男人吃完了面,就坐在一邊看著她吃,偶爾打量一下房間的布置,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屋子里倒是干凈清爽,就跟她的人一樣。

“我叫宋巖,謝謝你今天的收留,以后,我會常來的。”

臨走前,他留下這樣一句話,沒有給沈亦歡拒絕的機會,沈亦歡也只當他只是表示客套,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沒過幾天,他真的就又來了。

“給你帶了點吃的,還有微波爐,你眼睛不方便,以后我每次來幫你多燒點菜,你放微波爐里熱一下就能吃。”

他風風火火地忙碌了起來,那來來去去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亂了她心跳的節奏,她慌亂極了。

“你不必這樣,我一個人可以的。”

“你別想多,我只是,想來多接觸接觸你的貓,這對我的繪畫靈感有很大的啟發。”

他是這樣說的,可是,他在這里的日子,卻一次都沒有提起筆來繪畫過,沈亦歡多次拒絕,但他總有理由來堵住她的話。

他是個溫暖的人,做事面面俱到,比誰都細心,如此下來,沈亦歡便也形成了習慣,若有一日他不在,倒顯得格外冷清起來。

人就是這樣,從習慣到依賴,看似平淡如水的過程,實則卻是驚濤駭浪的情感正在逐漸萌芽。

6.

那日宋巖卻沒有如期而至。

天上連著飄了兩天的雪,沈亦歡想,或許是這大雪阻礙了他的腳步吧,但隨之傳來的,卻是他車禍重傷的消息。

趕到醫院時,他幾乎已經沒有了氣息,沈亦歡輕輕撫摸著他的臉,眼睛酸澀,卻始終流不出一滴淚來。

“本來打算跟你求婚的,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卻是笑著的,笑里的遺憾,又猶如窗外的白雪,冰冷了整個冬季,也涼透了沈亦歡的心。

她木怔怔地坐在那兒,眼底空洞,面色蒼白。

她覺得她應該告訴宋巖,自己是愿意嫁給他的,只要他能好起來,讓她做什麼都行,但這樣的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那個藏在她心底深處的影子,和此刻面前的宋巖,就像是一把帶著鋸齒的拉繩,要將她的心扯成兩半,鮮血淋漓。

那一晚,宋巖吐盡了最后一絲氣息,十分安然的合上了眼,沈亦歡的眼淚也終于決堤般地涌了出來。

出殯的頭一天晚上,她守著他的遺體整整一夜,快要天亮時,卻終于支撐不住,漸漸癱軟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她仿佛看見了一支浩浩蕩蕩又略顯詭異的隊伍。

是一只一只的貓,成千上萬的貓。

她似乎又做起了夢,夢見琉璃,夢見宋巖,他們遠遠的站在她面前,等她剛要靠近的時候,那兩個身影卻又突然合在了一起,于是,她分不清他們,到底誰才是誰。

她的痛苦就像一只陷進了漩渦里的扁舟,她無力抗拒,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耳邊又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風鈴聲,那聲音清脆欲滴,卻又虛無縹緲,音波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撞擊在了她的心房。

她驟然清醒。

床前坐著人,面容陌生,卻又感覺相識已久,他手里拿著鳴鳳鈴,正眉眼含笑地看她。

“你是宋巖?還是琉璃?”

她并沒有發現自己的雙目已經恢復了光明,此刻她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宋巖的氣息,可那眸光里的溫柔,又明明是琉璃才有的模樣。

男人加深了笑意,附身在她額頭印下了輕輕了一吻。

“我的新娘,不管我現在是誰,此刻,你只要知道,我將是那個會傾盡一生愛你入骨的人……”

尾聲

三月初九,冬雪化盡,萬物復蘇,宜嫁娶。

沈亦歡一身大紅嫁衣,龍鳳喜燭歡快地搖曳,襯得她臉色緋紅。

一只由千萬只貓組成的隊伍,在黑夜里無聲無息地前行,天上層層疊疊的云,被喜轎里新娘的紅妝熨得舒展開來,只露出皎潔的月光。

隊伍向著森林里的一處暗紅房子而去,那是沈亦歡曾經夢到過的地方,此刻,卻已變身成一座奢華的殿堂。

“我的新娘,我等這一天,真的是太久了。”

男人的眼眸,比月光還要深情,沈亦歡含羞帶笑,將自己的雙手遞到了他的手上。

一夜溫情后,沈亦歡懶懶地倚靠在男人的懷里,輕輕撫摸他額頭上那抹淡淡的藍色印記。

“那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男人將她的手捧在唇邊輕輕吻著,每一下,都仿佛是心頭至寶一般珍惜。

“我用自己的靈識換了奶奶的命,本以為,沒有靈識的我,會煙消云散在這個時間,可上天終歸待我不薄,讓我僅存的一絲靈識落到了宋巖身上。”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對嗎?”

沈亦歡淚目,原來當年,他竟是那樣的不顧一切,只為了她一聲請求,便輕易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而宋巖的出現,卻并不是琉璃自主的意識,或許,這一切真的都是冥冥之中蒼天的安排,于是宋巖對她的一見鐘情,才會那麼的顯而易見。

后來宋巖失去心跳的那一刻,琉璃存在他體內的靈識也逐漸蘇醒,那晚沈亦歡看見萬貓聚首,便是受到了他的召喚。

沈亦歡感覺這一切就像是一個長長的夢一般,可是,琉璃的體溫,心跳,氣息又是那般真實的存在,動情之際,她仰起頭,將唇輕輕湊上,那一刻,所有的遺憾都化作春風飛向了遠方。(原標題:《貓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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