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孩子從小就可以接觸到不少的星空知識,但這些知識可不是白來的,里面蘊含著無數代古人的心血,他們在從零到一的路上奔跑,在一片空白的紙上繪制著星空圖。
古代的時候,人們對星空非常的重視,但他們重視的方面跟現代想得有點不一樣,他們主要是用來推算某些東西,比如辨吉兇。這并不奇怪,這里有個發展的局限性。這種局限性在唐朝時還非常嚴重,隋末唐初的王績在自己押尤韻的五言排律《晚年敘志示翟處士》中寫:
弱齡慕奇調,無事不兼修。望氣登重閣,占星上小樓。
當然了,嚴肅文獻里也是有記載的,可在宋朝以前,寫星的文獻難逃“神崇拜”,比如在漢代天文學家張衡的天文著作《靈憲》中把星辰分為四象二十八宿,分別用四大神獸命名:
蒼龍連蜷于左,白虎猛據于右,朱雀奮翼于前,靈龜圈首于后。
而浪漫主義詩人李白寫星的詩至少有幾十首,世人對他的《夜宿山寺》很熟悉,但另一首押真韻的五言絕句《烏牙寺》是這樣寫的:
夜宿烏牙寺,舉手捫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我們看這些詩時,可以明顯感覺到神秘和敬畏,比如李白說恐驚天上人可以說是浪漫的比喻,但這個天上人指的是什麼?這說明在當時人們的心里,星空和天空是非常神秘的。
那麼,古人對星到底是怎麼理解的?我國古代觀星路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一、初,觀星以掌妖祥早在周朝時,觀星就已經非常流行,而且設置了專門的官職。同時,這也是后世“欽天監”的前身,是“司天臺”和“司天監”這些官職部門的祖宗。
其實關于最早的觀星記錄,我們能找到的就是周朝,周朝以前是一定有的,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周朝也是繼承前人。但可惜的是前面并沒有什麼記錄,關于前面的只能永遠的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不過,甲骨文中有關于彗星記載,佐證我們找不到,所以不在這里舉例了。
《周禮·春官宗伯·司巫/神仕》中記載: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變動,以觀天下之遷,辨其吉兇。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之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
翻譯過來就是:保章氏掌管觀測天上的星象,以記錄星、辰、日、月的變動,據以觀測天下的變化,辨別這種變化的吉兇。我們看《周禮》把這個官職給歸類到什麼地方就明白當時人們的心理了,歸類的是司巫和神仕,這雖然是個官職,但跟巫和神沾著關系。
到了漢朝時,關于天象觀測有了巨大的進步,但在觀星上的本質并沒有大的變化,仍然是為了辨吉兇,仍然沒有逃脫“神崇拜”。
東漢末年,劉熙在《釋名》中這樣說星:
星者,散也,言列位布散也。
東漢史學家班固在《漢書》中這樣說:
星者,金之散氣,與人相應。凡萬物之精,上為列星。
《漢書·天文志》中對星圖有系統的闡述,但里面描寫得玄奇無比,將星象變化歸納為上天是警告世人,比如這段:
凡月食五星,其國皆亡:歲以饑,熒惑以亂,填以殺,太白強國以戰,辰以女亂。
意思是凡月亮遮掩五星,其分野之地亡國:木星被食有饑荒發生,火星被食有動亂發生,土星被食有殺戮之禍,金星被食,強國因此發動戰爭,水星被食有后妃引起的變亂發生。
我們可以看到這里面有著嚴重的迷信色彩。另外,當時的人們稱火星為“熒惑”,稱金星為“太白”,稱木星為“歲”,稱土星為“填”,稱水星為“辰”。
雖然《漢書·天文志》寫的是星圖,但卻是用來預兆人間王朝的各種事。漢朝時,掌管天文的官員有“太史公”和“太史令”,到了東漢時期只剩下太史令,比如張衡曾兩次擔任太史令。
漢朝時的文獻里基本上都有天文方面的專門篇章,比如《史記》里有“天官書”、《淮南子》里有“天文訓”、《漢書》里有“天文志”,但關于星的描寫都差不多,篇幅原因,咱們不一一舉例了。漢朝是觀星的一個爆發期,當然,漢朝是繼承在前人的基礎上,周朝時就已經設立的專門的部門和官職。
二、再,二十八星宿和步天歌漢朝對星的神崇拜一直延續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魏晉南北朝時期,人們本來就喜歡談虛論玄,對于星星這樣的神秘而搞不懂的東西自然會添油加醋,所以這時期的一些文獻里常常難逃漢時的遺留。
西晉史學家陳壽的《三國志·魏志·武帝本紀》中有這樣的記載:
桓帝時,有黃星見于楚宋之分,后五十年而公破袁紹之應。
這里寫的其實有點牽強附會,但說明了那時候人普遍迷信星象的心理。此外,南朝劉敬叔的《異苑》。《會稽典錄》中都有差不多的記載,無一例外的就是星對應了某件神秘事。咱們在這里不一一舉例了。
到了隋末唐初時,一本詩歌形式的天文學著作橫空出世,這本書以詩歌的寫法把前人的三垣二十八星宿做了系統的總結,成為后世學習星象前必讀的一本著作,這就是《步天歌》。
直觀的說也許并不會知道難度,《步天歌》里,介紹三垣二十八宿共三十一區,系統介紹了每區包含的星官,一共是283個,里面出現了1645顆恒星及其具體位置。
這在我們現在聽來感覺不到什麼,但那是在隋末唐初,想想那個時代,再想想這些成就,這些觀測比西方早了不知道多少年,對后世的影響巨大,宋明以前,這本書是欽天監和占星家必學的一本書。
關于《步天歌》的作者和成書年代,這是存在爭議的。但多數學者認為是隋末唐初時一位化名丹元子的人所作,咱們這里不是考證歷史人物,所以略過不提了。
從魏晉到隋唐,觀測上更加系統,但具體的科學解釋卻看不到,這時期的觀星是神秘加科學共進的時期,但各朝各代對觀星從來沒有懈怠過。隋朝設有太史曹,隋煬帝改為太史監。唐初時改為太史局,后期又改成司天臺。所以,在一些唐朝影視劇和小說中出現欽天監是不嚴謹的,唐朝時有這樣的部門,但名字根本不是欽天監。
三、后,終歸科學到了宋朝,人們開始脫離星象迷信說。宋代朱彧在《萍洲可談》中記載:
舟師識地理,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則觀指南針。
而宋朝時的科學家蘇頌和沈括成就更加的驚人。蘇頌發明創造了“水運儀象臺”用來觀測天像,沈括改進了“渾像儀”,在觀測上,領先了西方七百多年。
繼承宋朝的巨大天文遺產,元代天文學家郭守敬主持修建了我國最早的的觀星臺,《元志·天文志》中記載北極星:
河南府陽城,北極出地三十四度太弱。
經過多年觀測后,郭守敬眾人根據觀測結果推出了《授時歷》,這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歷法,《授時歷》求得的回歸年是365天零5小時49分鐘,和現在世界上通行的陽歷,也就是格里高里歷一秒不差,而格里高里歷在三百年后才在西方出現。
古代先民們是從零到一的開拓者,雖然因為時代的局限性導致他們走過一些彎路,但一切又終歸科學。從最開始的觀星以辨吉兇,到后來的冷靜觀測并加以利用,這是我國一代代人的不懈努力帶來的必然結果。同時,這也是我們一個文明古國的文化底蘊,相信在不久的未來,我們在天文學上能取得更大的成就。古代時,人們雖然無知,但他們勇敢的抬頭仰望星空,發出了問天的吶喊。現代,我們研究星空,未來,我們一定能超越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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