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禮.喪服》中說:“子(男孩女孩雙指)生三月,則父名之。”這是儒家經典中,關于起名字的規定。簡單的說,就是孩子三月大的時候,由父親來為其取名。
除了起名字以外,男孩在參加20歲的成年禮后,還得取一個“字”。這是隨著成年禮一起舉行的一個禮儀的環節,通常有知識淵博的人或者是德高望重的人為參加成年禮者起“字”。
據不完整的考證,周朝以后我國才有姓的出現。也就是說,姓名是在周朝以后才有的,在這之前,人們也有稱呼,不過與姓名有很大的差別。到了宋朝,取名字就更加繁瑣和要求嚴格了。
當時,名字與五行陰陽、生辰八卦相結合。人們甚至認為,名字與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不過,并不是人人都相信這個,語言大師趙元潤就給自己的4個女兒取了非常普通的名字。既然人們如此關注姓名與命運的關系,那他為何要這麼做呢?
一、中國人對于起名字的態度認為名字與個人命運息息相關的說法和習俗是在宋朝以后才出現的,在此之前,人們取名字通常都相當隨意。如劉邦的原名叫劉季,參加農民起義之后,為了吸引眼球和凝聚政治力量,他50歲之后才改名為非常響亮的劉邦,即有安邦治國之意。他給兒子取名字更加隨意,如劉肥、劉如意等。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到了宋朝之后,人們才注意如何取一個好的名字從而讓自己的命運不受到影響呢?
實際上,這與當時流行于國內的三教九流有關。三教主要指的佛儒道,九流指的是先秦至漢朝前期流行的各種思想流派,如法家、名家、墨家、陰陽家、兵家等。
宋朝成立之初,受到唐朝遺留下來的“三教并行”政策的影響很大,由于這三者長期處于互相斗爭和互相制衡的一種狀態,九流的思想逐漸興起并滲透到民間之中去。
所以,起名字作為儒家專項的內容也受到九流思想的影響。如名字之中,多與陰陽五行、生辰八字相關聯,而在儒學之中是很少有這種講究的。
這些現象在宋朝中期更為突出,最后成為了人們所遵循的一種習俗。
為此,還產生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行業,包括教書先生、陰陽家、道士和算命先生等。隨著時代的改變,目前在這一行業中主要的從業者還有算命先生。
什麼起名社、取名網、改名看星象等目前均有,無論是嘈雜的街巷,還是廣告滿天飛的互聯網,隨處都可以見到他們的身影。
總之,經宋朝以后,國人多相信命運與名字是互相關聯的。他們堅信,取一個好的名字,可以讓一個人有一個好的未來。為此,取名字的過程甚至衍生初各種隆重的儀式。
不過,并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信這一套。作為語言大師的趙元任非常任性地為自己的女兒們取名字。
二、語言大師為女兒們起名趙元任之所以被稱為“語言大師”而沒有人對此產生爭議,主要是因為他精通了7個國家的語言和33種方言。
就有一個傳說,無論他到國內的任何一個說漢語的地方,只要吃一頓飯的功夫,他就可以將當地的方言全學會。漢語中的粵語和浙江地區的方言是最難懂的,不過這些它們對于他來說都不是事。
除了精通語言,他在數學、物理、哲學、音樂和國學等方面也頗有建樹。也是由于有這些綜合型的知識,才讓他成為羅素來中國時的專業翻譯者。羅素是非常偉大的一個科學家,如果翻譯者只會語言的話,那是不配做他的翻譯的。
1921年,他與當時的大才女楊步偉(小名蘭仙)結婚,一年之后,他們的大女兒就出生了,取名為趙如蘭。這個名字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如她母親(楊蘭仙)一樣的人。
次年,他們的二女兒接著出生,取名為新那,主要當時中國的國名China有關。
1929年6月14日,他的第三個女兒在北京出生,取名為趙來思。其實,這個名字是迫不得已而取之,叫這個名字純屬是為了方便上學。趙來思的原名叫趙萊痕思媚,對應的英文名字是Lensey。當別人問他為什麼要去這麼怪的名字時,他說:“這個名字很好玩”。
1931年,第四個女兒出生,取名為趙小中。這個名字的來源很隨意,是由三女兒趙萊痕思媚取的。
當時,趙元任讓三女兒為最小女兒起名字,三女兒讀了墻上的副對聯,只認識其中的“小”和“中”。于是,小女兒的名字也就叫做“小中”了。
說實話,儒學大師或者算命先生真要看到趙元任這麼做,肯定會氣死于大街上。
就以大女兒為例。依照儒家思想的要求,子女的名字與父母的名字有重合,是一種大不敬的行為。這樣取名字似乎已經亂了傳統的倫理綱常,作為國學界的卓有成就者,趙元任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他是明白的,不過由于長時間流學于國外,他認為這麼做只會讓親人之間的關系更加親切。那隨意取名字之后,他的女兒們的命運又如何?
三、四個女兒的命運成年之后,大女兒趙如蘭一直在美國生活。她的命運并不像自己名字中所包含的意義一樣,與自己的母親走相同的道路,或是像自己的母親。
她曾經在哈佛大學學習音樂和語音學,經過不斷的努力,成為了哈佛歷史上首位華裔女教授
后來,她結識了自己的丈夫卞學鐄。她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航空航天專家,后來成為了麻省理工大學的終身教授。
二女兒趙新那也是一名了不起的語言學家,作為出生在北京的中國人,她的語言居然是法語,后來通過努力,才熟練地運用漢語。
長大后,她曾在劍橋大學學習,但畢業于哈佛大學。后來,她嫁給了有博士學歷的黃培云。
三女趙來思長大后,曾在加州大學學習數學,并取得數學博士學位。后來,她進入了一個國際組合的大家庭,丈夫是日本人波岡維作,婆婆是法國人。她與丈夫在后半生中,同于美國的康奈爾大學任教。
小女兒趙小中長大后也一直在美國生活。她與自己的父親一樣,同畢業于美國的康奈爾大學,獲得物理學碩士學位之后,就職于麻省理工學院。她與她的姐姐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婚姻并不怎麼美滿,與自己的丈夫邱宏義結婚不久之后就離異了。
總結從語言大師為自己的女兒們起名字的例子來看,名字與自己的命運是搭不上邊的。至于國人為何如此看重個人的名字,并且認為名字與命運是掛鉤的,就只能從千年的封建統治中去尋找答案了。也許,個人的名字與命運相掛鉤的理論與封建統治者愚昧百姓的陰謀不謀而合。
其實,名字并不僅僅是為了區別別人而存在。古時候,名字中的輩分是等級制度中的一種符號,它可以將人們區別開來,并且進行一個歸類。其最大的用處就是避免人類自身出現近親結婚的現象,同時也起到了維護本族群利益的作用。
總的來說,就是在特殊的歷史時期里,名字可以讓同一組群的人更加團結,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來源和歸根。不過,時代已經出現改變,個體的活躍程度到很大的解放,名字在群體中的作用就不怎麼被突出出來了。名字真的與命運掛鉤嗎?應該是只有努力和合理定位的人,才會更好的把握自己的命運。
參考文獻
《民俗大典》
《趙元任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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