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分兩種。
第一種:易經。
比如什麼八柱,六爻,梅花易數等等,都是以陰陽五行為基礎的,沒有個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功底是摸不著頭腦的。
第二種:請仙上身。
各地的叫法不同,我們最常聽到的就是東北的出馬仙兒。
這兩種到底哪一個更準確沒有定數,但是無論哪種都會有出現差錯的時候。
而我二叔卻是第三種。
騙……
我二叔不懂什麼周易,也不請仙兒上身,但是卻百算百靈,因為一旦出現差錯,往往是以付出生命為代價。
二叔之所以算得準,那是二叔精通察言觀色,總是能在你一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二叔說,他們這一行的一定要少說多聽,從對方的話里面找破綻。
而且他們是有一套秘訣,可是無論我百般央求,二叔始終沒有說出來,二叔說這套秘訣一旦泄露出去的話,可能會害了很多的人。
但是二叔告訴我,但凡是父母來給子女算命的,那一定是要問前程的。
所以只要往好了說,保準對方不會猜疑,畢竟別人說你子女好,你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呢?
如果是子女來給父母算命的,那一定是父母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而妻子來問丈夫的,多半是來問前程的,可能這家男的正在前程的十字路口徘徊。
但是這個時候就要察言觀色了,如果,這女的要是愁眉苦臉,那多半是男的出了軌。
而要是男人給女人算命那不用說,可能是懷疑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有可能就是媳婦兒生不出孩子來。
光是能算出來還不行,畢竟二叔干這行是為了賺錢。
所以他們還會針對于各種人,制定出的一套秘訣。
反正只要是遇到了二叔他們這樣的人,就沒有不掏錢的人。
有的時候他們會三五成群,有的時候會走家串巷,或者是隱居山林,要麼就是安于高堂。
但是無論你看到他們是什麼樣子,那都是假的,他們的本質就是騙子。
他們的騙局可大可小,小到街頭巷尾擺攤兒吆喝,大到可以為了一個局精心設計幾年。
當然這種大局等到收尾的時候,一定會賺個缽滿瓢盈,不過等這種局收場的時候一定會集體跳場。
但是二叔說,干這一行的沒有一個好下場,缺德事干的太多了,他當時但凡要是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邁進這個門檻,當時他遇到師爺的時候,正是他走投無路的時候。
師爺就是二叔的老大,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老板,也就是二爺的領路人。
八十年代末,奶奶身體不好,家里湊了一萬塊錢讓二叔帶奶奶去城里看病。
下了火車,二叔先帶著奶奶去吃東西,這邊把奶奶安頓在了小吃鋪,趁著面條還沒上來,二叔先去找電話亭給家里報平安。
剛走出小吃部沒幾步,然后就看見一堆人圍在一起。
畢竟是頭一次進城,看什麼都新鮮,二叔也圍了上去,當時就聽見坐在人群中的一個算命先生模樣的人說話了。
“嘿嘿,今天可有意思了啊?人來的不少,不過啊,這些人里有個人當了王八了,自己還不知道,等會你們看著,等那人一走,我就告訴你們他是誰。”
算命先生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開始嘀咕了起來。
但是他這話一說誰還敢走啊?誰走那不就是承認自己是王八了嘛,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二叔,雖然自己還沒有結婚,根本沒有被戴綠帽子那一說,但是也怕被人指指點點啊,于是只好耐著性子往下聽。
看到所有人都沒動,算命先生接著說道:“咱們這里啊,還有人馬上要發大財了,但是怎麼發還不知道,等會我一指點,馬上就發財。”
“還有一個啊,馬上要攤上官司了,這官司可大可小,大到牢獄之災,小到我幾句話交代清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還有一個啊,家里人生病了,病也不是大病,我告訴一招,藥都不用吃,回家還能種二畝田。”
這算命先生一說完,二叔都傻眼了,這算命的都神了啊?他居然都能算出來自己老媽生病的事,還是這大城市的能人多啊。
不禁二叔感覺神,還有幾個人也感覺這算命先生有本事,因為這其中還真有人要打官司,還有人懷疑自己當了王八的。
但是這些都是算卦先生算出來的嘛?
不是,他充分的運用了概率學,算命的說的這幾件事,那都是生活中比較常見的事,反正你家沒有,他家也有,只要有人有,當算命的一說,他就會以為說的是自己呢。
如果算命先生說的這幾件事情,圍觀的人群中并沒有,那也沒有關系,沒有就沒有唄,反正他又沒損失啥。
但當時二叔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啊?等著二叔入了門之后這才知道,這把戲叫“戧金。”
戧金是黑話也是行話。
“金”是指算卦相面。
以前跑江湖的無外乎風,馬,燕,雀,金,皮,彩,掛,評,團,調,柳幾門。
其中風,馬,燕,雀,金,皮,彩,掛可以規劃在騙家門里,其他的算是窮家門。
如果要是細分的話,可以這些行業可以分出上百種來。
而這“金”又分很多種,比如“啞金”,“戧金”等等,以后的時候我們會慢慢的提到。
而在這些人泛著嘀咕的時候,算命的也在觀察著這些人,準確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之后,他又說道:“今天我算卦我分文不取,全都白送,只為積德行善。”
“可有一說,我不能全送,就送七位,這聾子我不送,我說啥他聽不見啊。”
“啞巴不送,他說什麼,我聽不懂。”
“小孩不送,小孩子命薄,禁不起我這一卦,我這有七張紙條,誰要信得著,誰上前領一張,你有什麼問題,我自有應對之策。”
算命的說到這,之前感覺被說中的,自然有上來領紙條,而有了這七個人,那他這一天的生意也就算是開了張了。
第2章師爺
二叔一聽,趕緊往里擠,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張,而就從這一刻,二叔的命運也就發生了改變。
等七張紙條散出去之后,接著就是一個挨著一個的開始算命了。
二叔是排在了最后一個,聽著算命先生給前面的人開始算。
第一個算命的是一個中年人,臉色黝黑,一看就是莊稼漢。
算命先生先是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我要是沒說錯的話,你最近應該是官司纏身了吧?”
那人明顯就是一愣急忙說道:“嗨,可別提了,我家……”
那人的話還沒等開說呢,算命先生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先別急,我給你斷斷你是因為什麼事情打官司。”
算命先生的話頓時勾起了二叔的好奇心,如果他要是能說準這人為什麼事情打官司那可就太神了。
看著算命的掐起了手指,然后開始得意洋洋的說了起來,他說的每一句,都得到了莊稼漢的稱贊。
二叔頓時開始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起來,覺得這次奶奶的病有希望了,一分錢不花,病就看好了,這次出門真是遇到貴人了。
給第一個人算完了之后,算命的開始給第二個人算,而這個時候排在二叔前面的人開始跟二叔打起話。
“我這連來了七天了,終于排上了,這算命的是真神啊,這天上地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你這來了幾次了啊?”
反正也要等一會才能到自己呢,二叔就跟人家聊了起來,其實二叔不知道,這第一個莊稼漢還有這個跟自己聊天的人都是托。
之所以第一個給那個莊稼漢算,那是因為大家都會覺得這莊稼人老實,不會撒謊,是為了博取后面的人對算卦的信任。
而這個跟二叔聊天的人就是打探消息的,其實這麼一會功夫,他已經把所有人的情況都摸清楚了,然后他再傳遞給算命的,那到時候算起來,還不是一保一個準啊。
終于等到二叔算了,算卦的自然全能說對,此時二叔已經是心服口服了。
算命的說完之后皺著眉頭說道:“你老娘的病得的很蹊蹺,七月十五的時候沖撞了投胎的了,你擋了這家的生路,這還不得找你報仇來啊,不好辦啊。”
二叔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急忙問道:“那咋辦啊?師傅啊,我娘這一輩子積德行善的,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你就給我娘破一破吧。”
算命了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還沒有那個道行,想要救你老娘的命,現在只有一招,帶著你老娘去五臺山做一場法事,然后再捐點錢,積點功德,保證你老娘能活到九十九,否則的話,你老娘過不去這個月的初十啊。”
今天都初七了,如果二叔真要帶奶奶去五臺山的話,三天時間怎麼能到呢?這算命的擺明了是不想讓二叔去啊。
可是二叔一聽當時就慌了,這五臺山離這十萬八千里呢?從來沒出過遠門,而且那年頭交通還不方便,于是就問算命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在二叔百般央求下,算命勉為其難的說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這樣吧,晚上我回家給你老娘燒一道符,請過路的神仙把香火錢給你捎過去,明天一早,你來找我,如果你娘病沒好,你這香火錢我給你補上。”
二叔此時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個算命的,為了表示誠心,只留了個路費,把剩下其余的錢都給了算命的,然后就回去找奶奶了,先是找了一個旅店住了下來,二叔并沒有敢跟奶奶說把錢都給算命的了,只是說太晚了,醫院都下班了。
過了一晚,奶奶的病不禁沒見好,反而更嚴重了。
二叔嘀咕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那個算命的不是說今天就能好的嘛?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二叔就去昨天掛攤的那等著那個算命先生了。
可是此時人家早就卷鋪蓋走人了,畢竟騙了二叔這麼大一筆錢,當時五百來塊錢可是能要人命的。
二叔一連去了三天,一直都沒有等到那個算命的,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可能是被騙了。
而此時奶奶的病也愈發嚴重,二叔看瞞不下去了,只好跟奶奶說了實話,奶奶就這麼一氣之下也就撒手人寰了。
本來帶著奶奶來看病,現在奶奶死了,錢也沒有了,而那些錢都是家里借來的,回去的路費這幾天住店也花干凈了,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二叔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反正也是沒臉回老家了,二叔心一橫,背起奶奶的尸體就打算跳河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二叔遇見了他的師父,江湖人稱師爺。
師爺是當地的大騙子頭子,但是卻沒知道他是騙子,上至達官貴人,下至三教九流都會尊稱他一聲“師爺”
而當時江浙一帶多數的有錢人那都是師爺的信徒,師爺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但要是不認識的師爺的人絕對不會把他給算命的或者是騙子聯系在一起。
師爺長的很端正,一米八的個子,帶著一副眼鏡,頭發打理的很是規矩,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大學的老師。
而就這樣的人一個人,只要瞪你一眼,你就會渾身發涼。
不過二叔說,師爺很少生氣,唯一見過他生氣是當時師爺的手下想要翻堂,也就是叛變。
二叔說,當時師爺執行家法的時候看到師爺的樣子他都嚇的尿了褲子。
當地有人想要干這一行,或者是外地人想來師爺的地盤撈錢都必須要通過師爺點頭,要不然下場會非常的慘。
而當時騙二叔的那一伙人當時就沒有跟師爺打招呼,從此以后也就從這個世界蒸發了,而且二叔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最重要的,居然沒有人追查,這就可見二叔的人脈有多廣了,畢竟那個年代,法律并不健全,科技也不發達。
不過二叔多希望自己沒有看見啊,因為看見了,就走不了,不過二叔也不想走了,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回老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拜了師爺的碼頭。
第3章走偏門
師爺當時也是有意收二叔,至于原因也是過了很久之后二叔才知道的。
跟了師爺先學陰陽五行,畢竟出來騙人也得有點資本啊,然后學秘訣,學行話,學做局,學規矩。
師爺有師爺的規矩。
騙色,不騙有主之色。
取財,只取不善之財。
做局,不做死局。
不做死局有兩層意思,一,做局時,不能讓人至死,二,不能騙的太狠了,得給人家留條活路。
當時師爺手下的人手眾多,一共分為四個個堂口,金木水火。
所謂的金:那都是靠腦子吃飯的,也就是做局的。
木:那是給做局的時候做一些道具,里面的也都是精通物理化的高精尖人才。
火:是給堂口擺爛的,也充當著執法的部分,火堂的人個頂個的能打,打起架來更是不要命。
水:清一色的女人,主要的工作就是打探消息,在做一些大局的時候會用她們,平時分布比較廣,比如歌廳啊,酒店等一些系列娛樂場所,有必要時她們要付出肉體的代價。
而木,火,水三個堂口,有必要時也要配合金堂的活動。
而二叔當時進的就是金堂。
在師爺的堂口里,一共有三個級別,腿子,也就是剛進來,最底層的人,也是堂口里最多的人群。
堂主,也就是堂口的管理者。
然后就是師爺,老板,老大,掌門怎麼稱呼都行。
而師爺的手下這些人,要是放到社會上,哪一個拎出來那都是人才,可是卻跟著師爺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近了堂口半年之后,為了檢驗腿子們的學習成果,師爺開始讓他們出去摸尖。
一個人單獨行動叫打尖,做局行話要打圍。
可是這個時候二叔的心里是泛著嘀咕的,畢竟是出去騙人,他知道被騙的滋味,可是他更知道,如果自己要是不去騙的下場是什麼。
硬著頭皮,二叔出門了,當時二叔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你出去跟人家說你會算卦相面那肯定是沒有人信的,所以這個時候就要學以致用了。
這事對于二叔他們這些再簡單不過了,稍微花了化妝,然后二叔就出發了。
因為剛入門,所以城里的尖不能摸,師爺怕壞了名聲,所以就讓二叔他們去農村活動。
離當時的杭州有個不遠的村子,二叔一頭就扎了進去。
當時那年頭,剛剛改革開放,所以很亂,什麼人都有,專門還有一種以騙為生的,叫走偏門的。
風馬燕雀金皮彩掛,而些都屬于這種走江湖,撈偏門的
風是指一幫人蜂擁而來,蜂擁而去,騙完就走,所欲團伙作案的。
而馬是指單槍匹馬行騙的,只不過他騙人的手段是單打獨斗,背后也是有一個強大組織的。
二叔一進村子,就看見一個人偷偷摸摸的進了村,一看這人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于是二叔跟著也就進去了,看著他進了一戶人家的菜園子,偷偷摸摸的往里埋了什麼東西,看到這里,二叔也就明白了,這是憋寶的。
但是當時二叔并不想要多管閑事,現在自己的事情還管不過來呢,如果今天要是空著手回去的話,自己該如何面對師爺,如何面對火堂的執法的鞭子。
進了村之后,一連進了幾家,都被人給趕了出來,雖然當時農村人愚昧,但是對于這種外來算卦的還是有一定的警惕性的。
二叔有些心灰意冷,既然沒有得手那也得回去啊,可是來到了村口的時候,卻出現一只惡狗攔路,這下可算是嚇壞了二叔了。
“誰家的狗啊?咬人了……”二叔扯著扯著脖子就喊。
而這時在墻頭上卻傳來幾聲得意的笑聲。
“咬,咬,咬。”那人還不斷的讓狗咬二叔。
二叔看了一眼說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的,臉上有個大痦子,一臉的奸相,面有心生這個還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的,二叔心里這個氣啊。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這跟你無冤無仇的你怎麼還放狗咬人啊?”二叔一邊趕狗一邊跟那人理論。
而這家就是之前那個憋寶的埋寶的那家。
“你不是算卦的嘛?那你算沒算今天你會不會挨狗咬啊?”墻頭的人滿臉得意的問道。
二叔沒招他,沒惹他,他反而出來捉弄二叔,今天也活該他家倒霉,不過二叔轉而一想,自己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易經里有一句話,一直被算命的奉為真理,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由于秧
“我倒是沒算出來我會不會愛狗咬,但是我卻算出來了你肯定會破財,不禁會破財而且還有殺身之禍,我也不遠走,就在那顆樹下呆著,等會你自會來求我。”說著話,二叔看準時機一腳踢在那狗的下巴上,那頭叫了一聲轉頭就跑了。
狗被嚇跑了,那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沖著二叔沒有好氣的說道:“你找死是不是,居然敢打我家狗,今天我跟你沒完。”
二叔不慌不忙淡定的說道:“你別急,也別鬧,我就在那根樹下呆著,如果今天你要是不散財的話,你就是打死我我都認。”
“行,這話你說的話,你別走啊,誰走誰是丫頭養的。”那人可能也是不敢真的把二叔怎麼樣,轉身下了墻。
二叔真的沒走,就在樹根底下坐著,掏出了干糧吃了起來,吃完喝完,二叔居然開始泛起了迷糊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二叔被人一腳給踢醒了,睜眼一看,身邊已經圍了一圈人了,而看樣子踢他的正是那個放狗咬他的大痦子,此時他手里還多了一個金色的金蟾,大概有小孩拳頭大小。
看到這里,二叔已經知道了那個憋寶的已經得手了。
“你還真有點膽啊?居然真的沒走,你不是說我今天得破財嗎?你爹我今天不禁沒破財,還得了一寶貝,兒子,看你這回怎麼說?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三五來,我今天就把你送派出所。”大痦子此時已經有些得意忘形了。
第4章善惡到頭終有報
可能是大痦子得了寶貝的消息傳了出去,這會人也是越聚越多。
“劉老三,聽說從你家園子里挖出來一個金疙瘩,這個就是嗎?給我看看。”旁邊的人一臉羨慕的說道。
“去,去,去,一邊去,這東西能給你看嗎?看壞了你賠的起嗎?”大痦子一臉嫌棄的說道。
“哎,這不是那個算卦的那小子嗎?是他算出來你家園子里有寶貝的嗎?”旁邊的人認出了二叔。
“可拉倒吧,這小子就個騙子,居然說我今天得破財,還跟我叫號,說我要是不破財的話,就是打死他他都認。”大痦子看向了二叔說道:“兒子,這會怎麼不說話了啊?你倒是好好算算啊?”
人群里自然是議論一番,有的羨慕大痦子得寶的,有的說二叔是騙子的,有的幸災樂禍的。
可是二叔卻不慌不忙的說道:“還用我說什麼啊?你這不是已經破財了嗎?我算你今天不禁得破財,三個月之內還有牢獄之災。”
“你還敢胡說八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走,跟我去派出所。”大痦子上去就抓住了二叔的脖領子一下就把二叔給扯了起來。
“你先別急啊,你先看你這寶貝到底是不是寶貝再說。”二叔淡定的問道。
“這還有什麼好看的,我這個可可是純金的……”大痦子正說著話,旁邊有眼尖的人急忙說道:“哎,劉老三,你那金蟾怎麼掉色了呢?”
“真的哎,你看里面好像是黑色的。”又一個人也看出來了。
劉老三急忙看向了手里,果然他那金蟾掉色了,這下他可就慌了。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這一著急一戳,滿手的金色,而那金蟾也就漏出了本來的樣子,原來就是一個泥雕的。
“這怎麼回事啊?剛才還好好的了。”說著話大痦子看向了二叔說道:“是不是你給我掉包了,你趕緊把我的金蟾給我。”
“這東西可一直都在你手上來著,我怎麼可掉包啊?現在你還說我是騙子嗎?”二叔得意的說道。
“我打死你。”大痦子真的急了,舉起手里的金蟾就要砸向二叔。
“我剛才說什麼來著,你三月之內必有殺身之禍。”二叔當時冷聲說道。
大痦子一愣,還是放下了手里的金蟾,于是其他人趕緊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他看盡有人在他家菜園子里挖東西,他趕緊過去查看,而這時那人挖出了一只金蟾,一看見金蟾大痦子就起了貪心,就想要搶過去,畢竟這是他的地盤。
不過那人怎麼同意呢,說自己是文物局的,這東西是文物屬于國家的。
一把國家搬出來,大痦子有些怕了,但是又舍不得那寶貝,后來兩人你來我往,那人出了個主意,讓大痦子給他一千塊錢,然后寶貝就給他了。
當時大痦子也是財迷心竅,真的給了錢。
聽完之后,眾人也都明白了過來。
不過這一下可算是成全了二叔,現在沒有人不相信二叔是有真本事的,紛紛想要求卦。
二叔自然也是滿載而歸,拿回了一千多塊錢。
對于新手來說,第一次摸尖就能賺這麼多錢,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而這一下也讓二叔在堂口里出了名。
但是二叔卻說什麼都開心不起來,畢竟他騙的都是人家的血汗錢,有可能,這錢是給家里的孩子上學用的,有可能是給老人看病的,也有可能是要娶媳婦的,不過卻都被自己騙來了。
自己跟當初那個騙自己錢的人有什麼區別啊?
要說師爺厲害呢,一眼就看穿了二叔的心思,于是把二叔叫到了房間。
“良心不安了?”師爺示意讓二叔坐下,但是卻沒敢,低著頭搖了搖。
二叔哪敢承認啊?那不等于再起了不安之心了嗎?
師爺笑了笑。
“堂口的三條戒律還記得嗎?”師爺喝了一口菜隨口說道。
“騙色,不騙有主之色。”
“取財,只取不善之才。”
“做局,不做死局”
說完之后,二叔抬起了頭滿臉期望的看著師爺。
“你知道那個村子是以何為生的嘛?”師爺喝了一口茶問道。
二叔當時并沒有在意,但是一般農村不就是種地嗎?不過仔細一想,二叔似乎有所察覺,自己好像并沒有看見在村子的周圍看見有莊稼,但是家家卻看著過的很富足,要不然自己怎麼可能帶回來兩千多塊錢呢?
而且村里還有一股中草藥的味道,還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那些人都很提防自己。
“做藥?”二叔頓時恍然大悟。
“是的,那個村是專門以做假藥為生的,他們騙的人可比咱們騙的多了。”
“他們賺的錢就是不善之財,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報時候未到,而你就是他們的報應。”
師爺說完,二叔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師爺,我錯了。”
因為二叔明知道堂規的情況下還在質疑,這就等于在質疑師爺一樣。
師爺笑了笑說道:“好了,起來吧,索性今天有時間,我就跟你聊聊,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就一起問出來吧?”
二叔感覺師爺這雙眼睛能夠看透自己一樣,因為二叔心里確實還有疑惑,他不敢隱瞞,于是就問了出來。
雖然那個村里的人騙人得來的錢是不善之財,那麼自己騙了他們,那不也是不善之財嗎?
自己是那些人的報應,而誰又是自己的報應呢?
師爺給二叔倒了一杯茶,然后開始講起了自己的事情。
三年前,西派的掌門人邀請師爺西安做一次局,而就在那次,師爺險些葬身西北。
當時西派的掌門人說已經把局給做好了,只要師爺去了之后一圈養就可以了。
而這次做的局是西安的一個社會邊緣人物,在西安那邊玩的很大,干的是倒騰古董的生意,不過走的卻是見不得光的路子,手里自然有一群不要命的人。
師爺去了之后,在西派掌門人趙坤的安排下,跟那個人見了面。
第5章報應
跟想象中的不一樣,那個人一副書生模樣,圈里人管他叫白老師。
事先西派的掌門人已經跟白老師說好了,師爺在江浙地區是命理大師袁大師的師弟,也是袁大師的師父的關門弟子。
在沒跟白老師見面之前,西派掌門人已經把白老師的底都交給了師爺。
見面是在一家飯店,當時在西安算是規格很高的了。
一陣寒暄之后,師爺就開始給白老師排八字。
看過八字之后,師爺開始亮掌了。
畢竟想要讓他相信自己,首先得讓人家對自己的本事深信不疑,這樣對方才能掏錢啊。
“你六歲的時候有水災,差點被淹死。”師爺開口說道。
“對。”白老師不動聲色的說道。
“十一歲喪母。”
“對。”
“十五歲遇貴人,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
“對。”
“二十二結婚,三年之后離的婚。”
“對。”
而這個時候,師爺抬頭看了一眼白老師皺起了眉頭。
“師爺有話單說無妨。”
“這些年你一直挺順的,月滿盈虧,明年會有牢獄之災。”師爺篤定的說道。
對于白老師來說,最怕的就是牢獄之災,畢竟他干的就是不見光的買賣。
“有解嗎?”白老師仍舊不動聲色的問道。
“調一下風水吧。”師爺說道。
“那先生就受累了。”白老師一拍手,進來一個人,放在桌子上一個箱子,打開一看里面都是小黃魚。
師爺跟西派趙坤互相看了一眼,這一趟師爺也是收獲頗豐。
但是師爺卻沒有拿,因為此時師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這一切太順利了。
“這個不急,等調完了風水有了成效再說。”
酒局散后,約好了明天去給白老師調風水。
走出飯店,趙坤有些郁悶的文師爺為什麼沒有拿錢。
此時師爺有些懷疑趙坤給自己來了一個局中局,所以就沒有明說,拍了拍趙坤的肩膀說道:“坤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本來趙坤說好了的安排師爺好好的玩一玩的,但是可能是生氣了,也就跟師爺分道揚鑣了。
既然來了,哪能不逛逛啊?于是師爺跟二掌柜的,也就是火堂的堂主兩個人來到了大雁塔,當年的旅游業還沒有那麼發達,冷冷清清的。
也是師爺命不該絕,但是師爺要不是救了一個差點凍死在大雁塔下的一個凍死鬼的時候,可能也就魂散西北了。
師爺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趕緊讓二掌柜的在附近找了地方背了過去,又是喂水,又是擦身子的救回了他一條命。
那人醒來之后自然對師爺感恩戴德,仔細一聊,得知這人居然以前時候白老師的手下,不過一次失手之后就被白老師給趕出了門。
于是這小子跟師爺講了很多關于白老師的事情。
在這個人口中得知,白老師并沒有離婚,而是死了老婆,這一下讓師爺渾身一震,知道是漏局了。
但是他相信趙坤,覺得問題不是在他的身上, 那一定是白老師故意透風給的趙坤。
二掌柜的提議馬上跳場。
但是師爺卻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可能已經走不了。
果不其然,給了這人一些錢,然后兩個人就回到了旅店,還沒等進門呢,就被人給截住了。
“師爺,白老師有請。”一支槍已經頂在了師爺的腰上了。
來到了白老師的家,白老師玩味的笑著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會辦事,沒有驚擾了師爺吧?”
其實此時白老師的殺心已經顯露無疑,他還能這說,足以可見這個人的城府了。
“白老師,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還是說我算錯了什麼惹惱了你呢?”師爺鎮定自如的說道。
“那會你算我跟老婆離婚了是吧?當時我有點不太聽懂,一時犯了糊涂,這會才想起來,其實我那婆娘是個短命鬼,死的早,而跟老婆離婚這事我只跟趙先生說過,可是師爺怎麼就算錯了呢?”白老師一副饒有興趣的問道。
“其實白老師也不用糾結了,沒錯,這個事情確實趙坤透露給我的,畢竟算命的再厲害,也不能事事都說準,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所以為了準確率,趙坤給我透露了消息,不過我們沒有二心。”師爺坦然承認了,畢竟不承認也不行啊,不過師爺卻并沒有慌亂,但是他知道,白老師已經下了殺心了。
那個年頭,刑偵手段落后,只要手腳干凈點,死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跟趙先生做局騙我呢?反正也是漫漫長夜的,不如師爺再給我算算如何?這次師爺可要拿出點真實本事啊。”
從白老師的話里足以可見這個人到底有多可怕,他都已經知道了師爺跟趙坤做局,可是此時卻依舊能夠耐得住性子。
不過師爺知道,自己的轉機來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白老師應該那方面不行吧?”師爺壯著膽子說道,畢竟這話要是不逼急了,師爺斷然是不會說的。
這次白老師卻不在沉穩如水了,他的情緒上還是出現了一些波動,不過很小,但還是被師爺抓住了,看來自己救的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那個人告訴師爺,白老師那方面不行,所以跟他老婆根本就辦不了事,但是他饑渴難耐啊,就折磨她老婆,最后失手,他老婆一命嗚呼了。
這事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師爺要不是真會算的話,斷然不會知道的。
“你還看出來什麼了?”白老師恢復了平靜問道。
“我敢斷定,從你老婆死了之后,你的事業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因為她克你。”師爺篤定的說道。
“哦?真的?”白老師語氣有些激動。
其實是不是真的,師爺不知道,但是這個時候為了保命必須要這麼說,因為師爺能夠看的出來,白老師對于他老婆的是一直耿耿于懷。
所以師爺知道,只要幫他打開這個心結,那麼今天自己算是撿了一條命。
師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凡是皆有因果,說句不該說的話,上天讓你碰不了女人,這是讓靜心,”
后來白老師果然讓師爺安然無恙的走了,因為他現在就缺一個懂他,給他顏面的人,而他的這個心理被師爺牢牢的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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