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象中,中國的傳統是用生辰八字來測運算命,而今,尤其是年輕一代,則更偏愛星座和占星術。
十二星座,似乎是個頗具現代化的名詞,在西方占星學上,一個人出生時,各星體落在黃道上的位置,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先天性格和天賦。
但其實,星座占星之術并非現代的產物,一千多年前的中國就早已有人研究,至遲在唐宋時期,人們就已經會用十二星座(時稱占五星)推算命格運程。
一代文豪蘇東坡對于星座就頗有研究,他在《東坡志林》中說:
退之(韓愈)詩云:我生之辰,月宿直斗。乃知退之磨蝎為身宮,而仆乃以磨蝎為命,平生多得謗譽,殆是同病也!
意思是說,韓愈曾說自己在出生時,月亮正在直斗中,按照韓愈所說,他和韓愈都是摩羯座,這一生和韓愈一樣毀譽參半,原來是拜摩羯所賜。
蘇東坡將多舛的命運歸結于星座,并以此自嘲,也算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星座迷了。
而在宋一朝,與東坡有同樣感受的人并不少。
南宋理宗朝的牟巘曾自嘲:生磨蝎之宮,人皆憐于奇分。
差不多同時代的于石亦說自己:顧予命亦坐磨蝎,碌碌浪隨二公后。
于石亦所說的二公,自然是指韓愈與蘇東坡,可見當時宋人將摩羯稱為磨蝎,以此來表示磨難重重,時運不濟的命運。
如今,我們說起星座的起源,往往會想到古希臘神話,其實并不是。
黃道十二星座的基礎,是古巴比倫人首創的天文歷法系統,即太陽歷,根據對古巴比倫人楔形文字的研究,學者們發現,早在公元前687年的天文學文獻《犁星》中,古巴比倫人就已經提到了后世所有的十二星座。
到公元前4世紀,亞歷山大大帝東征,古希臘與古巴比倫文化交流逐漸繁盛,歷法系統和天文觀念也隨之進入古希臘,并與本土的神話故事相融合,對黃道十二宮進行了重新演繹,逐漸形成了如今十二星座的藍本。
被中國一眾文人所吐槽的摩羯座,在古希臘神話中的原型神為牧神,叫做潘,羊頭人身,掌管牧羊,因為形象不佳,屢遭眾神排擠。
以此來看,與蘇東坡、韓愈的命運倒頗有幾分相似。
經過古希臘重新“包裝”的十二星座,慢慢東進,入印度,隨后入華。
目前,有文物所考,在中國最早出現十二星座的時期應是三國時期,在廣西曾出土一枚東吳時期的四葉紋瑞獸對鳳鏡,紋飾印有一只螃蟹和一個寶瓶,螃蟹右側還有呈斗狀的六顆星,星間有連線,可能是南斗六星,暗示寶瓶和螃蟹均為星象圖,或是巨蟹和水瓶兩個星座。
當時海路通暢,佛教文化密集匯入,這兩個星座元素的出現或許與之有關。
三百多年后的隋朝,佛教文化在中原地區發展迅速,大批印度高僧入華,大批佛經被漢譯,有一本《大方等大集月藏經》,其中完整的提到了十二星座:
是九月時,射神主當;十月時,磨羯之神主當其月......此六月時,天女之神主當其月;是七月時,秤量之神主當其月;八月時,蝎神主當其月。
可見,中國人對星座已經有了基本認識,可早推到隋時。
到了文化空前繁榮的宋代,各種文化滲透,十二星座開始影響其他宗教,特別是道教,很快為這個“舶來神”設置專屬神位。在宋代道教文獻《無上黃箓大齋立成儀》中記載著“白羊宮尊神”“巨蟹宮尊神”“人馬宮尊神”等以十二星座命名的道教眾仙。
外來的星座文化在包容性極大的中國落地生根,這個舶來文化得到了很多愛好者的推崇,直至今天。
除了十二星座,其實中國人有一套自己的星象觀,與十二星座的原理大體相同,叫做二十八星宿。
分別是東方蒼龍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西方白虎七宿(奎、婁、胃、昴、畢、觜、參)、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和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虛、危、室、壁 )。
其中的蒼龍、白虎、朱雀、玄武被稱為四象。
在古代,星宿被廣泛用于天文觀測、航海、占星等。
如今,熱衷星座的人會研究星盤和命盤,而幾千年前的中國,亦有與之相通的紫微命盤一說。
星盤是說十大行星的位置影響,而紫微命盤中,也有與天干地支、五行相對應的十二宮位以及十四主星。
這十四主星,有七殺、破軍、廉貞、貪狼、紫微、天府、武曲、天相、太陽、巨門、天機、太陰、天梁、天同等等,各星都有各自獨特而顯著的特點。
如天機則是智謀的代表,破軍、武曲為武力,天梁為人才。
星座中,將人出生時太陽運行的星座叫做太陽星座,紫微命盤中,也有類似概念,將星盤落入命宮的主星稱為紫微主星。
人的太陽星座只有一個,可命宮卻可能不止一個,甚至會有命宮無主星的情況。
相比之下,就占星來說,中國本土的紫微星盤,似乎比十二星座更為細致和全面,也更有意思。
處女座的完美主義,在中國的紫微星盤中,還有廉貞星的潔癖,和破軍星的獨斷專行。
而另外一說,如今人人皆知的十二星座,早已經不止十二個,兩千多年的歲差,使得黃道上多出一個星座,太陽在經過天蝎,進入射手之前,還要跨過蛇夫座。
所以,按照天文學概念,嚴謹的來說,11月29日到12月17日間出生的人,不是射手,而是蛇夫。
而七月份的尾巴,也不再是獅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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