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的星光里,能獲得全世界熱愛的華裔明星甚少,但是李小龍,他顛覆了外國人認為的中國人積弱無力的刻板印象,他一身標志性的唐裝,精健的肌肉、筆直的身板,儒雅的談吐和傲然于世的姿態,帶著中國功夫,讓全世界都認識了他。
然而,誰也未能想到,1973年7月20日,晚十點左右,李小龍在香港逝世,年僅32歲。
二十年后,1993年4月1日0點30分,李小龍的兒子李國豪,在美國北卡羅來納州威爾明頓市拍攝電影《烏鴉》時,因道具槍射出了真子彈導致腹部中彈,失血過多而死亡,他也才28歲。
李國豪是李小龍的兒子,8歲前都生活在香港,但因成長環境的影響,他從小就會模仿武術動作,長大一點雖然性格好斗,但李小龍依然將自己創立的截拳道教授給他。李國豪8歲時,李小龍過世,之后李國豪移居美國洛杉磯,隨后進入波士頓埃馬遜卡列電影學校學習電影制片,并開始出演電影。
1986年因出演香港電影《龍在江湖》,李國豪被提名為第六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新人,之后他與父親一樣,開始闖蕩好萊塢。正在他即將星途閃耀之時,卻因一次無法斷定犯罪嫌疑人的片場道具“失誤”而離開了人世。
明明是道具槍,為何射出了真的子彈?
香港、美國及世界各地華人紛紛關注此事,要求查出李國豪真正的死因。
警方介入調查,對李國豪進行了尸檢,李國豪在被子彈射中的傷口,直徑差不多1英寸,肺部充滿液體,令他無法呼吸,最終死因為失血過多。
警方經過調查訊問了案件相關的三個嫌疑人。射中李國豪的子彈是從道具槍中射出的,而在這場戲的拍攝中,開槍的是演員邁克爾·麥西。但麥西并不準備槍支,他對槍支中有子彈這件事并不知情。
劇組管理槍支的道具總管則聲稱他只負責保管槍支,裝彈藥是由特技人員裝進道具槍中的,并不是他的工作職責。而特技人員則稱自己裝的是“空彈”。
事情陷入了死循環,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三人中的哪一人更換了子彈,這到底只是一場工作人員的疏忽還是一場“完美”的借刀殺人,未能在當時得出結論,三位嫌疑人也因此被無罪釋放。
李國豪的死相對于李小龍的死,似乎更像一場謀殺,但為何有人要對年僅28歲的李國豪下殺手,又是否真的如坊間的傳言,李小龍也是被謀殺的,而他的兒子卷入了紛爭中,也被殺人滅口?
我們不得而知。
當時的人們還注意到一件巧合的事,1978年,嘉禾電影公司將李小龍的遺作《死亡的游戲》通過重新剪輯、替身演員補充鏡頭等方式,重新制作并上映了這部電影,名為《死亡游戲》,而李小龍在片中飾演的主角劇情就是在電影拍攝現場被黑道威脅并制造事故,將道具槍內調換成了真子彈。
影片像提前預示了這個家族的未來,但卻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但也正因找不到負責人的“失誤”和這些巧合,讓更多的人將李國豪的死與李小龍的死聯系在了一起,想要探尋這里面的真相,但依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此結論。
而李小龍的死亡,更是疑惑重重。
李小龍7歲練習太極拳,14歲拜葉問為師,學習詠春拳,18歲只身前往美國求學,李小龍一邊求學一邊設立振藩武術館,教授武術拳法,也經常與各國各派拳師切磋;他還融合了世界各國的武術精華創立了截拳道,在1972年入選國際權威武術雜志《黑帶》名人堂。他的門徒中不乏武術冠軍和功夫明星,他不僅僅是一名享譽世界的功夫明星,他更是一位對弘揚中華武術貢獻極大的功夫宗師。
李小龍的好萊塢生涯始于1965年,此時的他,已先后在西雅圖、奧克蘭、洛杉磯、百老匯等地設立了武術分館授徒。因俊朗的外表和中國功夫,他獲得了與好萊塢簽約的機會,并在短短幾年間出演多部電影,星途璀璨。然而星光卻提早落幕,9年后,他猝不及防地離開了人世,只留下人們的驚愕和惋惜。而由他的死帶出的一個個謊言與真實,也讓他的死因成為了一個謎。
1973年7月,李小龍結束了《龍爭虎斗》的拍攝,正投入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死亡游戲》的拍攝中。
而6天后,《龍爭虎斗》上映,打敗了同時期上映的各類好萊塢大片,沖進了北美年度票房十強。
7月20日,李小龍被發現去世在家中。
7月21日,李小龍逝世的消息被各大報紙報道,世人震驚。數萬影迷自發來到醫院和殯儀館為李小龍送行,甚至出動了警察維持秩序。人們在悲痛的同時,開始追問李小龍的死因。
猝死
嘉禾電影主席鄒文懷作為李小龍的摯友,對李小龍的死因做了說明:當天李小龍與他相約下午五點在餐廳討論劇本,但李小龍最終未赴約。鄒文懷驅車趕往李小龍家,發現李小龍已昏睡在床上,還未來得及送醫院搶救,已因腦水腫而猝死,死亡時妻子琳達·埃莫瑞在他的身邊。
但事情并未在鄒文懷說明后變得更加明朗,鄒文懷的說法與李小龍哥哥的說法在時間和細節上出現了矛盾,李小龍哥哥說他是吃過了晚飯在散步時暈倒出了事;而香港記者更是通過救護車出車記錄,發現李小龍在1973年7月20日并未回到自己香港的家中,而是出現在了畢架山道的公寓中,救護車于當晚10點30分接到電話并派出救護車,救治的就是李小龍。而這個住所,是與他一起拍攝《龍爭虎斗》而傳出緋聞的女明星——丁珮的家。而為何從出事到晚上10點才將李小龍送醫院搶救,也成為了一直沒能得到解釋的問題。
一時間,所有媒體的報道都變成了“李小龍死在了丁珮的床上”,而無法平息的謠言也在擾亂著人們的思慮,各種對李小龍死因的猜想也甚囂塵上。各方對當晚事實的有意隱瞞,真真假假讓太多看客無法理清,這讓李小龍是因何原因猝死,一時間有了更多的流言蜚語。練功過度、腦病復發、仇家暗殺、心臟病、濫用藥物等等說法愈演愈烈,而為了他即將上映的電影《龍爭虎斗》,片方還利用李小龍炒作,放出他未死的謠言,想要借著他的死亡炒高電影票房。
因一句謊言,讓本應簡單的事變成了陰謀,即使李小龍的妻子琳達站出來,丁珮也出面向媒體解釋,希望公眾能停止關注李小龍的死因,記住李小龍的貢獻,卻依然無法阻止人們的猜測。
在眾多疑惑中,警察介入調查。經過尸檢,李小龍體內有殘留的藥物成分,但除此之外依然沒有什麼收獲,最終只能給出死因不詳的結論。
1975年,丁珮出演了邵氏電影公司出品的電影《李小龍與我》,在電影中本色出演自己,用電影的形式記述了李小龍的死亡原因。而當時流傳的李小龍是因為服用春藥和縱欲過度而死的流言,在電影中也被展現。由于這部電影由丁珮飾演自己,很多細節被理解成了真實過程,包括電影中李小龍不停的吃藥的畫面,也被解讀為對流言的證實。
我們無法揣測當時丁珮出演電影的意圖,但這個26歲的女孩,因卷入這件事而前程盡毀。因為外界的攻擊,她曾經墜入深淵,因吸毒而精神分裂,狀態萎靡。最終,她吃齋念佛,退出公眾的視線。
為何鄒文懷和李小龍的家人在最開始時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丁珮和李小龍的關系到底如何?
李小龍到底因什麼原因猝死?
自殺
當猝死無法解釋的時候,另一種猜測便冒了出來。
李小龍死亡被各大媒體報道的同時,人們開始對李小龍的死因好奇不已。人們紛紛猜測,李小龍是否因為入戲太深無法抽離角色而自殺。
李小龍就讀于西雅圖華盛頓大學,主修戲劇,也學習哲學及心理學等課程,哲學思維給他帶來了許多思考,而他的作品《死亡游戲》的主題,就是在探討生命和死亡,這個是人們猜測他自殺的原因。
但剛剛嶄露頭角、正處于事業巔峰時期的李小龍,如果想要自殺,不會連自己的電影都沒有拍完就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他雖在一些訪談中談及生死,卻也只是對哲學理念的理解。
在他所寫的《我為什麼喜歡哲學》一文中,他解釋到,之所以選擇哲學,是因為他童年時好勇斗狠,把勝利看的很重,長大后悔恨,常刨根問底什麼樣的“戰勝”才是光榮的。而他選擇哲學,能夠讓他明白他“為了什麼而活著”。哲學讓他的武術不拘泥于框架和套路,也讓他的思想不拘泥于現在。哲學為他帶來的是向前走的動力而不是死亡。
人們的議論并未持續太久,李小龍香港經濟公司嘉禾電影的老板鄒文懷向媒體發表了聲明。
塵埃落定
2008年,丁珮出版了《李小龍自傳》,再次將李小龍之死推到大眾面前。
丁佩在《李小龍自傳》的文字中,無不體現出丁珮對李小龍的仰慕,她感謝李小龍給她帶來了很多。雖然世人對她的誤解依然沒有消失,但經過30多年的沉寂,她似乎已坦然面對了生活。
2014年,在李小龍去世41周年時,丁珮接受了《魯豫有約》的采訪,將塵封了41年的回憶打開。
此時的丁珮已67歲,回到故地,回首41年前的往事,依然讓她情緒激動。
很多人認為猜測李小龍的死因,都只是看到各種采訪中的只言片語,但在李小龍去世當晚真正了解情況的丁珮,或許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提起當年李小龍家人和鄒文懷隱瞞李小龍死亡地點的事實,丁珮認為,當年李小龍的家人不希望她說出李小龍真正的死亡地點,所以她在一開始并沒有出面說話,雖然公眾將這些問題都歸咎在她的身上,但這并不是她的本意。
事發當晚,鄒文懷正在日本餐廳等待前來赴約的李小龍,卻等來了噩耗。他趕往丁珮的住處時,看到的是已躺在床上昏迷的李小龍,出于對李小龍和對丁珮的保護,鄒文懷讓丁珮不要說出真相。
在丁珮的眼中,李小龍應該是全世界最健康的人。她并不知道,李小龍的身體狀況已經出現了問題。
成為了超級巨星的李小龍,褪去光環,他很反感成名后的生活。很多人都都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讓他感覺像身處牢籠的猴子,他無法像從前一樣暢所欲言,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出門需要帶手槍,因為走在路上常常有人向他挑戰。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李小龍友人的采訪中,很多人都提到了李小龍為了練就完美肌肉而嘗試的的鍛煉方式。他每天都進行密集的體能訓練,為了提高格斗技能,他每天都練習各類運動;他使用的機器利用電流來快速震動肌肉,提高鍛煉的效率,與此同時李小龍還取出了自己的汗腺,還將牛肉、雞蛋、牛奶用榨汁機攪拌在一起制作成健身飲料。他會看很多健身類的書籍,為自己制定健身計劃。
高強度的訓練讓他的身手敏捷,連當時的攝影機放慢至四分之一的速率都還是捕捉不到他的出拳。但他的練習方式其實已經嚴重的損害了他自身身體的機能。在《猛龍過江》拍攝過程中,李小龍多次出現頭痛,甚至因頭痛昏迷被送進醫院,經醫生診斷為腦水腫,情況很危急。但在美國進行全身體檢,得到醫生認定的并無大礙后,李小龍再一次投入高強度的工作中,并隱瞞了此事。
或許丁珮在他最有壓力的時候,成為了舒緩壓力的一環,在高強度的工作中,終于能體會到一些放松。
但長期過度使用身體,讓身體一直處于極限狀態,已消耗了他最后的一絲力氣。一次幸運并未讓李小龍重視,這最后一次,死神抓住了他的手。
問及丁珮對李小龍死因的看法,她說現在想來其實是很自然的,因為他的訓練方式太極端,心臟無法承受得住這些訓練,長時間讓身體處在極限狀態,是讓他倒下的根本原因,而當時李小龍壓力很大,他對于電影的精益求精和無法真正表達自己苦悶,也讓李小龍選擇丁珮作為他舒緩壓力的一角。
丁珮在訪談中一再談到自己對李小龍的敬佩,感謝因李小龍,讓她能夠到現在脫胎換骨,至今,李小龍在丁珮的心中仍是完美的。相對于人們對丁珮的指責,在看到采訪時,筆者卻更愿意相信,正因為她在那個年紀遇見了李小龍,她成為了現在的自己。也不是沒有怨恨,卻更多的是感激。
我們看到的李小龍,大多是在電影中和比賽中,在一段珍貴的試鏡資料中,李小龍儒雅的談吐和銳利的眼神向世人展現著他的自信,他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完美的。但他終究存活于世俗,他每天都要面對各方面的壓力,他自虐式的要求自己,提高自己。也或許他太過于神話,而我們也不愿讓他落俗。
直到他隕滅,卻也不愿讓世俗污濁他。
我們還生活在他的時代,因為他帶來的影響即使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依然未被磨滅。他或許已消失于人世間,卻將太多太多留給了我們。他的死因緣何讓人們窮追不舍,或許也只是不平,如此精彩的人過早綻放卻已如此方式敗落。但他綻放的那一刻,已被世人銘記。
他是如此儒雅瀟灑的人,故何須一再追究他的逝去,他留下了太多太多,還值得我們細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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