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物種。她們忍受十月懷胎的艱辛,熬過分娩的陣痛生育了我們,甚至很多母親為了孩子的出生,付出了生命,就像樹木新舊葉的更替一樣,舊葉的衰落、飄零換來新葉的生機與茂盛。
我的母親也是這樣一位偉大的母親。在我生病以來,始終對我不離不棄,給我支持、勇氣、力量。記得才生病的時候,我完全不能接受,加之家庭變故,整個心態完全是奔潰的,絕望,無盡的絕望。一次在給學生講史鐵生的《我與地壇》的時候,不禁感同身受,潸然淚下。我們有著共同的經歷,有著同樣的母親,更有著共同的體會和掙扎。史鐵生說上天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奪去了他的雙腿,病魔又何嘗不是在我最得意的時候奪去了我的整個人生。史鐵生每天坐著輪椅去地壇思考生與死的問題,他的母親就每天默默地,悄悄地跟在后面,哪里有他的輪椅印,哪里就有他母親的腳印。母愛與地壇讓史鐵生明白了: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很多原因,即使我生病了,我的母親也不能過來照顧我,我一個人身處異地,身體、心態都不好,我媽天天給我打電話,有時甚至幾個電話,安慰我、鼓勵我、支持我,給我以希望,她對我的要求就是至少不要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人要活著才有希望。就是去年年初在內江住院,也是我媽精心照顧我,衣不解帶,端尿倒尿,給我擦身體,細心耐心。
我媽是個特別能干的農村婦女,是我們家的主心骨,頂梁柱,屋里屋外、大事小事都是一把好手,就連我最終來華西做手術也是我媽拍的板。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父母省吃儉用、含辛茹苦養大了我們三姐弟,而且還供我讀了大學,其中的艱辛他們最能體會。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孝順他們,讓他們享兒孫福,就已經在死亡邊緣掙扎了。但是我媽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我,四處打聽偏方、神醫(請理解農村老太太,都這樣,正規渠道走不通就開始邪門歪道),什麼算命啊,端水碗呀,燒符呀,一打聽到哪里有個厲害的神婆,不管再遠,立馬趕去。不是不虔誠,可能是神仙太忙,也可能是符水效用太慢,總之,最后還是雙腎衰竭了。
在透析之前我媽就要堅決給我捐腎,她愿意用她的生命換我的生命,而且總安慰我說,醫生都說了,健康的人捐一個沒有影響的。我怎麼舍得呢,我真的舍不得,她不僅是我的母親,也是弟弟妹妹的母親,還是外婆外公的女兒,而我,如果我真有什麼事,至少她還有弟弟,還有妹妹,而我,只是一個人。我為了堵住她的口,說我們的血型不符(事實真不符,我0,她 B),算是暫時堵住了。一天我媽突然給我打電話,非要我去華西配型,說華西的林濤能做跨血型的腎移植手術了。于是,我又恐嚇她(請原諒我用這兩個字,只有從我的角度出發,她才會改變主意),這技術才開始,還不成熟,風險大,說不準我一下就沒了,還不如透呢?這確實把她嚇慘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提了,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提,還把新聞報告發給我,說技術成熟得很,目前移植的情況比同血型還好呢!后來,我才聽我弟說,我媽只要一有空就成天到處打聽,網上查找相關內容,之前一度也非要我去北京那個什麼武警總醫院,說是正規三甲醫院,有什麼腎小球再生療法,醫好了好多人(騙子,后來爆出來的莆田系醫院)。其實稍稍理智一點都可以理解,如果真能治好,世界上又哪來那麼多尿毒癥患者了,排隊移植又怎會人滿為患呢?我只想說的是父母之愛子,大都如此!
最后也給腎友們一個建議,任何宣傳能治好尿毒癥的醫院都是騙子,千萬不要去,浪費錢還耽誤病情。
華西的陪護床,晚上9點半左右發床,早晨6點收床,價格每晚15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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