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有方圓幾里的村民來找父親,要不就是挑個日子結婚的,選個吉日按門窗,還有家里不和來調解的。我無法知道,父親到底干什麼。
后來慢慢長大,知道父親是算命的。總覺得這不可信,父親怎麼不去找份正當差事。不過凡是來找父親的,若是父親在家,我便沒有將人家勸走。若是父親沒在家,并且執意要見父親,我也是將信捎到。
不過后來有幾件事,我改變了對父親的看法。
一晚二爹家的牛丟了,慌忙來找父親一起去找牛,父親伸出手甲乙丙丁,二爹很生氣,你別數指頭了,現在找牛關鍵。沉思一下,父親讓二爹派兩幫人,分別騎自行車快速找去。二爹看看父親說這兩個方向,根本不對,埋怨著自已親哥的牛丟了,一點也不著急。父親沒有說話。半個小時過去了,找牛的回來了,真的找到了。這下鄰里之間開始相信父親了。
可是后來,鄰居另外一家牛同樣丟了,同樣來找父親,父親卻勸人家不用找了。那鄰居是很生氣了,你怎麼光幫親的,咱家關系也不遠。父親也不說話。憑那鄰居不愿意。
這次輪到我說父親,同是村里人,為什麼幫二爹,不幫人家。父親說不一樣。二爹牛丟,是二爹聽到有動靜,怕賊手里有東西,不敢去奪。而那一家晚上丟的牛,夜里偷牛賊用藥迷暈他們夫妻二人,他們看著自己牛被偷,而沒有辦法,等到藥勁過之后才來找牛,偷牛的早將牛裝車拉走了。
自從這兩次之后,我仍舊對父親半信半疑。九十年代,是村里年青人打工的時代。每每有年輕人出去打工前,總愛來問問父親,能否發大財。
這不有叫新聞的來找父親,誰備上北京,看到北京能不能賺錢。父親仍是天干地支,我聽不懂父親說話。過了一會兒,父親說新聞今年不適合上北京,怕是牢獄之災。新聞不信。我說父親,人家是問掙錢的,你不會說點好聽的。父親仍舊說新聞不能去北京。
新聞不聽父親勸,終久還是去了。可是半月后,父親悄聲說,新聞在北京販賣車票,被北京抓了起來,而他家里父親正在交公糧聽到這消息,雙腿被麥袋子砸了。你看,你還不相信我。有這麼湊巧的書。
另外村里的豹子,覺得不去北京,準備去廣州,來找父親,父親不在家,就對我說,讓我把話捎給父親。晚上,我正準備把豹子的事說給父親,豹子來了。父親仍舊說豹子不宜到廣州,適合待在家。我就說老爹,人家去掙錢,北也不讓上,南也不讓下,待在家里幾畝地,哪兒來的錢。父親說,不管南北,平安最重要。
豹子一如既往,不聽父親地話,仍舊是去了廣州。那后邊有沒有下文,有。那就是,豹子去廣州傳銷,被廣州公安追得四處逃。
我仍舊勸父親,不要完全相信算命。后來,聽說算命地能掙二兩,可是沒見父親交給母親一兩。就對父親說,還是你算得不準。要不然,沒有見你拿回來一兩半錢。父親說都是鄉里鄉親的,只要他們平安,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村里另外一人從中看到了錢機,也拜師學藝,算一次最低20元,慢慢地他掙起了大錢。唯獨父親仍舊不要錢。這樣一來,來找父親的越來越少。本是父親的名傳很遠,被此人從中一斷,都認為此人算得準。我問父親,他是不是算得很準。父親說,滿嘴流油,沒有為鄉親們平安著想。
父親上年紀后,便不再掐手指頭,若是信得過父親的,來找父親,父親仍舊很樂意。只是那日子再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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