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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5月11日八字

解夢佬
1990年5月11日八字

在中國近代史上,張學良憑一己之力,兩次改變了中國的歷史進程。一次是“東北易幟”,一次是“西安事變”。也正因為如此,張學良所受到的關注度遠超他的父親張作霖。

說到張作霖,很多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大軍閥”,或者是“殺害李大釗的劊子手”。實際上,在張作霖身上,也發生過一件足以改變歷史進程的事。只不過,這件事并不是張作霖的主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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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件事,促成了張學良“東北易幟”。再往近了說,它加快了日本侵華的腳步。這件事就是——皇姑屯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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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4月初,“少帥”張學良行色匆匆,從河北邯鄲趕至北京中南海居仁堂,專程來見父親張作霖。

“我當了快一年的陸海軍大元帥,還沒統一中國,你就想撤兵不打了,存心要拆你老子的臺!”老帥異常憤怒,讓守在門外的副官不由得身軀一抖,忍不住擔心少帥的安危。

當時,蔣介石聯合馮玉祥、閻錫山和李宗仁,北上討伐張作霖,這就是歷史上的“二次北伐”。從4月7日開始,北伐軍勢如破竹,奉軍節節敗退。

這一次,“三民主義”刷新了張學良的世界觀,他不再口出狂言:“天下是馬上打下來的,‘主義’有什麼用。”他深知,和之前的段祺瑞一樣,奉系統統一不了中國,當前最明智的決定就是撤軍,回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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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兒子的勸告,張作霖暴跳如雷,就是不同意撤兵。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打跑過馮玉祥,打敗過閻老西,一輩子沒打過敗仗,他怕過誰?

眼見父親不松口,張學良無奈之下使出殺手锏,勸告父親:撤兵,只是敗給自家人,地盤還是中國的。東三省要是丟了,老張家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雖說張作霖政治野心不小,他心里也非常清楚當前的局勢,只是不想承認現實罷了。兒子這一說,他正好順坡下驢:大總統不當了,回東北!

不論是張學良還是張作霖,當時想的無非就是回到東北的安樂窩,繼續張家的風光。可惜,竹籃打水,張作霖這一撤,走上了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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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之所以勸張作霖撤兵,一方面是看到奉軍敗勢已定。另一方面,在東北,還有一個強敵——日本關東軍。

中國人打內戰,最開心的就是日本。戰爭一開始,日方就在奉系和北伐軍之間極盡手腕,試圖漁翁得利。張作霖將奉軍主力派往關內,東北大本營守備空虛。日本對東三省垂涎已久,張學良擔心,日本會趁奉軍的頹勢,一舉占領東三省。

1928年5月9日,張作霖發表息兵“佳電”,宣布退出京津。日本在張作霖面前向來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得知消息后,日本駐華公使芳澤謙吉多次找張作霖談判。

談判的籌碼就是軍事援助,前提是,張作霖必須同意日本的一系列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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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6月2日深夜,芳澤謙吉再一次來到張作霖在北京的帥府。就在白天,張作霖剛剛發表出關通電,宣布退出北京,回歸沈陽。芳澤謙吉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談判時機。

約半月前,芳澤謙吉已經找過張作霖,軟硬兼施,要求張作霖同意日方在東北修筑“滿蒙五路”等要求。

張作霖勃然大怒,斷然拒絕,理由是“不能做這種叫子孫抬不起頭的事!”這一次,張作霖一聽芳澤又來了,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閉門不見,將他晾在客廳里。

在張作霖的辦公廳外,芳澤謙吉坐立不安,因為張作霖的罵聲穿過墻壁,不絕于耳:“媽了個巴子!日本人真不夠朋友,竟在人家危急的時候,掐脖子要好處。

豁出我這身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出賣東北,免得人家罵我張作霖是賣國賊!”

芳澤謙吉是個中國通,聽得懂中國話,頓時面紅耳赤。張作霖罵完,叫翻譯出來,將一沓文件交給芳澤。芳澤謙吉回到公使館,打開文件,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個“閱”字,既沒有簽字,也沒有蓋章。

芳澤知道,日本以外交手段攫取在東三省的利益,徹底宣告破產。得不到利益,日本只得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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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1928年6月4日凌晨,載著張作霖的列車正孤獨地行駛在黑夜中,下一站就要到皇姑屯站了。

此刻,在皇姑屯車站,奉天憲兵司令齊恩銘正緊張地注視著三洞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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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南滿鐵路和京奉鐵路的交叉點,南滿線在上,京奉線在下。幾個小時后,大帥張作霖乘坐的火車將經過此處。想到這兒,他的內心涌過一絲不安,不明白大帥為何依然選擇走鐵路。

幾日前,齊恩銘敏銳地發現,日軍近來加強了在此處的守備,日夜放哨,甚至禁止行人通行,似乎在構筑什麼工事。他向北京發出一封密電,請張作霖多加小心。

張作霖收到密電后,考慮過乘汽車回東北,后來又放棄了。一來是因為路途遙遠,汽車顛簸;二來,張作霖好面子,這一趟回去,畢竟不是榮歸故里,而是被趕下臺的。他不想讓關東父老看到自己灰溜溜的樣子,就要坐火車風風光光地回去。

雖然如此,張作霖還是做了精細的打算。他故布疑陣,將啟程日期一改再改。張作霖6月2日發表完出關通電,當天下午7時,就有一列七節的專列從前門東站出發,前往奉天。然而,車上坐的并不是張作霖,而是她的五夫人和仆役等人。

張作霖最終動身,是在3日下午七時。臨行前,他還特地換上了大元帥服。月臺上人山人海,北京各界名流政要、各國使節都前來送行。

在蒼涼的軍樂聲中,張作霖最后一眼回望北京的天空,依依不舍地踏上火車。張學良親自送父親登上列車,這也成了父子二人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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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專列有20節車廂,張作霖坐在第十節車廂。這節車廂被稱為“藍鋼車”,購自英國,原本是慈禧太后專用的花車,裝飾華麗,設備先進。

在張作霖離京前,顧維鈞拿著張作霖的八字,請人算了一卦。卜卦后,術士搖頭嘆息:“此人命貴,然黎明將至,燈膽將熄。”

一語成讖,這趟專列最終成了張作霖的“死亡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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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凌晨5時,專列到達皇姑屯車站。齊恩銘登車查看,見大帥無恙,一直懸著的心稍安。

片刻后,專列重新啟程,齊恩銘目送火車緩緩啟動。而同一時刻,在皇姑屯不遠處的日軍哨所,還有一雙眼睛,也密切注視著列車的動向。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個日本人,叫河本大作,當時是日本關東軍的高級參謀。

此刻,在三洞橋南側的橋墩上方,以及中間橋洞的副橋北端,埋藏了120公斤炸藥,分別裝在了30個麻袋里,炸藥的引爆裝置被緊緊握在一個叫東宮隆吉的士兵手里。這一切,都是出自河本大作的安排。

5時23分,專列緩緩駛進三洞橋。當張作霖所在車廂駛至橋下時,東宮隆吉按下了手中的引爆裝置。轟隆一聲,黑煙騰空,高達200公尺。瞬時,沙石飛濺,鐵軌像麥芽糖一樣彎曲起來,張作霖的車廂被炸出三四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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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車廂的校尉處長溫守善帶傷從狼藉中爬出,四處尋找張作霖。眼前恐怖的場景令他感到恐懼:張作霖躺在三丈遠的地方,一動不動,渾身是血,咽喉處有一個很深的窟窿。

溫守善急忙用一條大綢子手絹給張作霖裹了傷口,和驅車趕至的齊恩銘一道,將張作霖緊急送往沈陽大帥府。

當天上午9時,張作霖傷重不治,不幸死去,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叫小六子(張學良)快回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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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死于日本人之手,這是不爭的事實。很多人認為,河北大作能如此精準地炸死張作霖,必有“內應”。

其實,張作霖大張旗鼓地出關,又豈能瞞過日本人的耳目?若真有“內鬼”,也只是探查張作霖是否真的在那節車廂里。

至于這個“內鬼”是誰,說法不一。

有一種說法認為,“內鬼”是張作霖的日籍顧問町野。6月3日那天,他隨張作霖從北京出發,卻在天津站下了車。下車前,町野還特地對張作霖說了一句:“最好于白天到達奉天。”張作霖聽了,只是點點頭,并未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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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車上,還有一個日本人,是日本駐錦州的領事。張作霖出關前,他特地從錦州跑到北京,代表奉天的日本軍政各界表示,歡迎張作霖回歸奉天。后來,他隨張作霖一同回奉天,卻在錦州借故下了車。

事后大家懷疑,此人到北京的目的就是打探張的動向。因為,在錦州下車時,他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當時,有人建議張作霖換一節車廂。張作霖與日方虛與委蛇多年,從未想到對方會痛下殺手,換車廂一事就被他拒絕了。

另一種說法認為,“內鬼”是前國務總理靳云鵬。他和張作霖一同出發,卻在天津站下車。他本和張作霖定下兒女親家,張作霖死后,他取消了婚約。

還有一種說法認為,“內鬼”是當時的實業總長張景惠。此人是奉系的著名將領,和張作霖是結拜兄弟。事發當天,他從皇姑屯車站上車,卻未與張作霖坐同一車廂。“九·一八”事變后,他叛國投敵,當了漢奸。

另外,還有人說“內鬼”是張作霖的六夫人馬月清。她有個好友,叫川島芳子,是臭名昭著的日本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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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鬼”之說,猜測的成分居多,至今沒有定論。實際上,不管有沒有“內鬼”,日本人對張作霖的殺心,早已有之。

這一切,還要從張作霖的發跡史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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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作霖出生于1875年,13歲那年,家境破落,他被迫開始流浪,只讀過三個月的私塾。后來當過獸醫,又從了軍,還參加過甲午戰爭。張作霖發家是從當土匪開始,清政府剿不滅他,就對他招安。張作霖從土匪,一躍成為朝廷官員。

日俄戰爭時期,張作霖幫俄國人打仗,被日軍俘虜,又改幫日本人。借助日本的幫助,張作霖一步步崛起,從營長成為旅長、師長、奉天督軍。最后成為東三省巡閱使,成為了“東北王”。

甲午戰爭中,中國戰敗,日本原想通過《馬關條約》獲得遼東半島,卻因俄、法、德“三國干涉還遼”,未能如愿。日俄戰爭,沙俄戰敗,日本才如愿踏上覬覦已久的黑土地。

隨著張作霖的崛起,日本人有了新的想法,欲通過張作霖之手,實現“滿蒙獨立”的目標,攫取在東北甚至整個中國的利益。

張作霖確實出讓了不少東三省的利益,以換取日方的幫助,尤其是在軍事上的幫助。但他有一個底線:不能做漢奸,免得死后留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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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日本的要求,張作霖是“言出不行”,能拖則拖,表面答應,暗里抗拒。

當時在東北,存在兩種外國勢力,俄國和日本。日俄戰爭中,沙俄敗于日本,這一直是俄國的錐心之痛。張作霖實在扛不住日方的要求,就去找俄國人告狀,說日本要擴張在東北的勢力,借俄國之手打擊日本。

對俄國的要求,張作霖的做法也是如出一轍。

這也導致,日本方面對張作霖的態度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派。

一派以田中義一(后成為日本首相)、日本外務省和日本駐奉總領事為代表,認為應該充分利用外交手段,鼓動張作霖獨立,不費一兵一卒,占領東三省。

另一派,以日本參謀本部(二部)、日本關東都督、日本浪人川島浪速(川島芳子養父)為代表,主張除掉張作霖。

在皇姑屯事件中,當時的關東軍司令村岡長太郎和河北大作,正屬于這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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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皇姑屯事件并不是日本第一次對張作霖起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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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11月,奉系的主要將領之一——郭松齡倒戈反奉。郭松齡,外號“郭鬼子”,因特別會打仗而得此名。當時,奉軍的精銳部隊都在郭松齡手中,再加上他出色的指揮能力,張作霖險些被迫“下野”。

日本人借機找上門,聲稱愿意提供武力援助,只要張作霖同意日方的要求。山窮水盡的張作霖,最終以個人名義和日方簽下“反郭密約”。

郭松齡兵敗被殺后,日本人來找張作霖履約。手下人告訴他:“密約里的承認土地商租和雜居,是‘二十一條’中的第十六條,一旦承認,就等于承認‘二十一條’。”張作霖如夢初醒:這事萬萬不能承認。

日方以為幫張作霖解決了一場大危機,他會感激涕零,滿心歡喜地拿著密約而來,沒想到張作霖會賴賬。日方惱羞成怒,直言:“張作霖說話,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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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三年后,日本在皇姑屯將張作霖送上了西天。

而皇姑屯的這場謀殺,并沒有經過日本內閣,是關東軍高層私自決定的。關東軍妄圖趁張作霖身亡、奉軍混亂之際,一舉占領東三省。然而,張學良臨危不亂,穩定大局,使關東軍的計劃成了泡影。

事件發生后,遠在東京的首相田中義一得知消息,臉色蒼白,淚流滿面,說了一句:“一切都完了!”

若從歷史進程來說,皇姑屯事件是“九·一八”事變的開端,更是太平洋戰爭的遠因。

這一場爆炸,炸死了一個張作霖,改變的卻是兩個國家的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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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研究東北亞問題的專家加文·麥柯馬克,在《張作霖在東北》一書中寫道:“就與日本的關系而言,張作霖比一個純粹的傀儡還多些什麼;又比一個民族主義者少些什麼。”

作為大軍閥,張作霖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野心,五次用兵關內,使生靈涂炭。他屠殺革命黨人,殺害李大釗更是他的一大罪行。

但在對日本的關系上,張作霖保住了身為中國人的底線。不管日本如何威逼利誘,在他手上,東三省沒有淪喪過一分土地。

多年來,張作霖在東北大修鐵路,對日本控制的南滿鐵路形成了包圍之勢。在他的治理下,東北擁有全國最發達的鐵路系統。他興教育、發展地方經濟、大力發展軍事,為東北的近代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他死后僅僅三年,這一切就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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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9月18日22點30分,又是一聲爆炸,日本關東軍炸毀南滿鐵路柳條湖段,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爆發。20萬東北軍一槍不發,東三省100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全部淪陷。

身為東北軍的最高統帥,那一晚,張學良正在北平前門外的中和戲院,觀看梅蘭芳表演的京劇《宇宙鋒》。

當年,為了保住東三省,張學良苦勸父親出關。三年后,不管他是否承認,東三省還是丟在了他老張家的手里。

. END .

【文| 南塘舊事 】

【編輯| 丹尼爾李】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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