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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姓豬寶寶八字

解夢佬
程姓豬寶寶八字

1

四年前,我還在縣某機關工作。單位掛鉤扶貧的村,離縣城三十多公里。而我包保的兩戶建檔立卡貧困戶(我們簡稱卡戶)在水庫村民小組,那是一個位于高山頂上的村落,很多地方沒有手機信號,如果走公路,大約七公里,走小路,估計只有四公里。公路難走,是村民自修的土石路,窄不說,到處還是深坑泥凼。

第一次去水庫,是入戶調查,順便跟包保戶見個面。水庫有二十來戶人家,貧困戶占了差不多一半,去的同事恰好可以坐一車,便開車去。同事借的SUV,到半山腰的時候,車打滑,我們下車推了幾程。第二次去,沒車了,說好包一輛皮卡上去,但車主最后變卦了,只好走路。第三次有三個人,于是騎摩托,在村公所附近的村民家借了一輛,由同事騎,他帶一個,請了一個騎摩托的村民,帶一個。每次走到泥凼,都得下來,否則就過不去。

后來的兩次天氣好,便又不坐車了,走路去。山路陡峭,幾近筆直,順著小路往上爬,雖然雙腿酥軟,大汗淋漓,卻感覺山頂一直在我們頭上。

水庫盛產核桃,幾乎家家都有。但主要經濟來源是種天麻,據說產量還可以。只不過因為路不好走,銷售存在一定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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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說是去扶貧,如今想來,卻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麼。大約就是去了解情況,統計數據,核算包保戶究竟有沒有脫貧。

我的兩戶包保戶,一戶姓程,一戶姓高。

程姓老人大約六十來歲,跟老伴住在一幢破舊的瓦房里。屋里除了一個用幾塊石頭搭成的灶頭,幾塊木板搭成的廚臺和一張黑黢黢的床,便只有兩三條小木凳了。經了解,老人的兒子們都已成家,并有了孩子,兒子兒媳都在外面打工。問老人兒子兒媳打工能掙多少,老人說,掙什麼掙?連嘴都敷不住。有點懷疑他的說法,又不便提出質疑,因此只好了解他們家別的情況。老人回答,說就是種點莊稼,沒有別的。在門口轉了轉,去廁所看了看。推開門,廁所連著豬圈。圈里躺著兩頭大肥豬,目測了一下,每頭不少于二百五十斤。那時的標準,大約人年均收入三千元左右(具體標準如今已記不得了)就算是非貧困戶了。可是程姓老人否認那是他的豬,他說,是他大兒子家的。我有點納悶,他大兒子一家已經打工去了,哪來的豬?老人解釋說,兒子出門打工時把豬交給了他,他是幫兒子喂養的。

我記得那天帶我們去的是社長,也就是村民小組長。他始終沉默寡言,離開程老人家后我們一再盤問,他告訴我們,那豬也可以算作是程老人的大兒子的,只不過因為子豬貴,老人想養豬,買不起,大兒子便花錢給他買了兩只。后來談到程老人的房子,社長透露說,其實程老人家在下面的公路邊有新房子,平房,幾年前縣里發生地震,有災后重建項目,那房子就是災后重建資金蓋的,老房子他們只不過偶爾來喂喂牲口。

我的另一戶包保戶,姓高,且稱他為高兄弟。他三十多歲,已婚,女兒在村小讀五年級,寄宿制,周末才回家。夫妻倆據說也出去打過工,但沒掙到什麼錢,便沒出門了。問他們為什麼不再去,他們說要照顧孩子。我說,可以出去一個,他們說,外面的錢不好找。

高兄弟家位于山腳的一個大院里。房子還行,能住,他帶我們進去,里面很寬敞,但總有點空蕩蕩的感覺。對面那幢瓦房,沙發和電視機、洗衣機都有。問是誰家的,說是他父母家的。但之前我發現他妻子在那間屋里進出,因此有一點懷疑。追問之下,他才訕訕地笑了,說他也住,父母也住,平常大家生活在一個院子里,不分彼此。按照入戶要求,我們需要跟包保戶合影、拍攝包保戶的生活環境,已證明我們沒有走過場。高兄弟讓我們不要拍到洗衣機等家電。后來我們從側面了解到,他還種了一些天麻。當時我覺得,他要脫貧其實不難,人年輕,沒什麼負擔,又可以發展種植業。只不過后來我沒去了,不知道境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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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兩戶貧困戶,平常去不好找,有時在干活,我們就去地里,但有時他們卻在村上的集鎮上,就只有等了。有一回,我們爬到山上,沒遇到人,高兄弟騎摩托車去集鎮上了。打電話給他,結果下午才回來。不過我猜他們是煩我們了,無非是各種詢問,各種統計,各種登記,然后就是拍照留痕什麼的,毫無新意。同事比我懂,有一次去,給了包保戶300塊慰問金,我們各跑各的,約定完工后在一個岔路口會合。我在岔路口左等右等等不來他,手機又沒有信號,肚中又饑餓,只好坐在路上啃面包。后來同事來了,說包保戶炒雞蛋飯給他吃,五個雞蛋,他好不容易才吃完,說得我口水都出來了。

有一次,快過年了,單位安排去貧困戶家送溫暖,三百塊錢,一件棉大衣,似乎還有一床棉絮。那次大家倒是沒親自去包保戶家了,只到了村委會。打電話給包保戶,叫他們自己來村上拿。大家在村上等了會兒,包保戶們便陸續來了,領走了慰問品,還說了很多“感謝黨、感謝政府”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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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因為個人原因,2017年6月,我離開了機關,去了學校。

那時我父親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一年大半時間都在住院。父親似乎之前也是卡戶,但很快就取消了,因為我是公職人員。我覺得這樣做挺好,畢竟父親雖然經常住院,但費用我們還能承擔。跟真正的貧困戶相比,他的條件已經很好了。

但父親還是覺得有點遺憾。病房里的病友走馬燈地換,他們很多是卡戶,進醫院并不用交錢,出院時才結賬,據說花的錢也少得很。我每天去病房照顧父親,有的住院者就明確告訴我,他們住院不用花錢。他們的語氣里透露出一種優越感。父親見他們那樣,自然很羨慕。

父親主要住縣中醫醫院,病房在內一科,住院大樓的五樓。天氣變涼后,五樓大廳里的長凳上,時常坐著幾個老人。他們抽著旱煙,擺龍門陣,看上去并無不恙。我父親說,他們是有一些養身病、慢性病,比如頭暈、眼花、心累、沒精神,但這些病基本治療不了,只能靠養。醫院的條件好,又不花錢,自己只負擔點生活費,因此老人們常會把醫院當療養院,來醫院養病。

醫院有專供卡戶用的VIP病房,醫院稱之為綠色病房。有幾天,因為沒普通病房了,父親有幸住了進去。不過隨后就搬出來了,說是有領導要來檢查。父親不是卡戶,只能住普通病房。

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特別好。他們無微不至地照顧別人,一直那麼熱情,那麼隨和。而且他們替病人想得很周到。我父親患的是肺氣腫、腎衰竭、腦梗,有段時間,父親的身體好了點,我也忙,夜晚就沒去醫院陪床。結果醫生查房的時候知道了,嚴厲地批評了我。雖然挨了批評,但我更敬佩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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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學校里當老師,主要工作是上課,但有兩項工作還是必須參與的,一是控輟保學,二是精準扶貧。如果建檔立卡貧困戶的學生失了學,這算得上是學校的大事,必須及時解決。

簡單地說,不僅要多次走訪、勸返,而且要填寫很多相關的表冊,材料。有的其實只讀過小學低年級就輟學了,但還得把他們勸到中學來,因為按照時間來算,他們應該上中學了,他們的學籍已經轉到了中學。因此,如何讓學生在學校里呆下來,成為學校工作的一大課題。一般說來,我們都會按照上面的部署,利用周末等時間去入戶調查情況。

當然也是有一定效果的。一個姓周的學生,是卡戶,去年上初中幾天就輟學了。村鎮干部多次做工作,他還是不愿上學。原因是厭學。我曾去動員過一次,擺出厲害關系,告訴他不讀書他的父親有可能被處罰。但他滿不在乎,說要處罰就處罰他,跟他父親什麼關系呢。不過隨即縣里有領導過問了,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這個學生終于回學校了。為了讓他留下來,無論是住宿、座位以及學習上,學校都給了他特殊待遇,我恰好教他,他上課還算聽話,雖然學不懂什麼,但我想幾年下來,總能學到一點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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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今年國慶期間,被安排遍訪貧困戶。

遍訪的村落位于半山腰上,因為有高速路經過那里,正在建,因此很吵。我們去的貧困戶家,普遍已解決了住房、飲水、交通等困難。出現了一些新情況,比如修路將村民的飲水挖斷了,遲遲未能恢復。放炮將村民的住房震裂了,等等。但這些問題應該很快都會得到解決。一個利好是,因為修高速,當地很多勞動力都在高速工程務工。

但遇到一個特別的哥們。

他49歲,一米七幾的個子,長得還算直。年輕時,應該很帥。但他竟然未婚。他住的房子,一共兩間,一邊是一層的平房,一邊是舊的土墻瓦房。平房是災后重建的房子,國家給的資金。但房子已經建起五六年了,卻還沒有裝修,他只把它當廚房,自己住瓦房。瓦房只一間,那哥們看上去挺講究,把一張木床安在房間正中,床單鋪得整整齊齊,被子疊成豆腐塊,放在床的正中。枕頭上,枕巾也鋪得很整齊。他并不知道我們要去,因此由此判斷他的擺設平常便是這樣的。床的正前方的桌子上,放著一臺21吋的老式電視機,電視機開著。墻上掛著兩只喇叭,那是他用來放音樂的。看得出來,他的日子過得很愜意。

不過隨后我們就發現了一個情況。他的廁所很破爛,而且,屋里屋外的地板都沒有硬化過,全是土筑的。問同去的村干部是怎麼回事,村干部說,別人家的都已經改造過了,政府出水泥出砂,村民自己出勞力,但這哥們說懶得干,麻煩得很,就沒干了。

問他有沒有出去打工,他說沒有。問他為什麼不去,他說頭一天暈乎乎的,不想去。于是跟他開玩笑,說還是找個女的結個婚,成天待在家里,那些女的也不會主動跑來。他就靦腆地笑。

臨別的時候他熱情地挽留我們。“煮面吃了再走嘛。”他說。他說的不是吃飯,而是吃面條。估計是因為煮面條比較省事。

我們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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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到了一戶特別供養戶家。特別供養戶,鄉下俗稱五保戶,一般是失去勞動力的孤寡老人,生活由民政解決。

他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沒結過婚,一個人生活。

離開的時候他提醒我們:“還沒照相嘛。”

看來他已經熟諳整個過程了。我于是舉起手機。他規規矩矩地站在他的門前,等我給他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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