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飲酒表達了作者欲避世隱居的詩句
《飲酒二十首》小序 余閑居寡歡,兼比夜已長,偶有名酒,無夕不飲,顧影獨盡。
忽焉復醉。既醉之后,輒題數句自娛,紙墨遂多。
辭無詮次,聊命故人書之,以為歡笑爾。其一 衰榮無定在,彼此更共之。
邵生瓜田中,寧似東陵時。寒暑有代謝,人道每如茲。
達人解其會,逝將不復疑。忽與一觴酒,日夕歡相持。
其二 積善云有報,夷叔在西山。善惡茍不應,何事立空言。
九十行帶索,饑寒況當年。不賴固窮節,百世當誰傳。
解讀:詩人一下筆,就一針見血地揭露了一個矛盾現象:人們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事實上可謂至善之人的伯夷、叔齊餓死在西山(首陽山)。詩人又舉出榮啟期的事跡,證明善有善報之類的說教是空話。
但是伯夷、叔齊也好,榮啟期也好,他們生前沒有得到善報,死后名聲卻流傳后世。他們所以能名聲傳世,依賴的就是固守貧困的節操。
陶淵明本人正是這樣一位固守窮節的貧士。其三 道喪向千載,人人惜其情。
有酒不肯飲,但顧世間名。所以貴我身,豈不在一生。
一生復能幾,倐如流電驚。鼎鼎百年內,持此欲何成!其四 棲棲失群鳥,日暮猶獨飛。
徘徊無定止,夜夜聲轉悲。厲響思清遠,去來何依依;因值孤生松,斂翮遙來歸。
勁風無榮木,此蔭獨不衰;托身已得所,千載不相違。解讀:這首詩以失群鳥依孤獨松,比喻自己隱居守志,終身得所。
其五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解讀:這首詩寫自己心與世俗遠離,所以身在塵世,而心能感受超塵絕俗的真趣。其六 行止千萬端,誰知非與是;是非茍相形,雷同共譽毀。
三季多此事,達士似不爾。咄咄俗中愚,且當從黃綺。
解讀:三季是指夏、商、周三個朝代。這首詩是說三代以來,人們是非不分,只是順應時勢隨聲附和。
作者要與世俗背馳,要追隨秦時夏黃公,綺里季等在商山隱居的四隱士,避世隱居。其七 秋菊有佳色,浥露掇其英。
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一觴雖獨盡,杯盡壺自傾。
日入群動息,歸鳥趨林鳴。嘯傲東軒下,聊復得此生。
解讀:這首詩寫作者飲酒食菊,遠離世情。世情既遠,就可以怡然自得。
其八 青松在東園,眾草沒其姿;凝霜殄異類,卓然見高枝。連林人不覺,獨樹眾乃奇。
提壺掛寒柯,遠望時復為。吾生夢幻間,何事紲塵羈!解讀:有些樹木,比松樹高,遮掩了松樹的雄姿。
但寒冬到來,萬木凋零,只有松樹更加郁郁蔥蔥。作者要學習松樹的風格,為人品格要堅貞,要高尚。
其九 清晨聞扣門,倒裳往自開。問子為誰與?田父有好懷。
壺漿遠見候,疑我與時乖。“繿縷茅檐下,未足為高棲。
一世皆尚同,愿君汩其泥”。“深感父老言,稟氣寡所諧。
紆轡誠可學,違己詎非迷!且共歡此飲,吾駕不可回!” 解讀:這首詩假托田父與自己的問答,來表示終身歸隱的堅決態度,以答復那些好心勸他出仕的人。其十 在昔曾遠游,直至東海隅。
道路回且長,風波阻中途。此行誰使然,似為饑所驅。
傾身營一飽,少許便有馀。恐此非名計,息駕歸閑居。
解讀:陶淵明這首詩回憶了自己過去的一段離家求官而中途受阻的往事,表明自己如果不因為溫飽是不會踏上這條漫長遙遠、風波四起的為官道路的。其十一 顏生稱為仁,榮公言有道。
屢空不蕕年,長饑至于老。雖留身后名,一生亦枯槁。
死去何所知,稱心固為好。客養千金軀,臨化消其寶。
裸葬何足惡,人當解意表。解讀:這首詩的前八句說名不足貴,后四句說身不足惜,都是憤世之言。
其十二 長公1曾一仕,壯節忽失時。杜門不復出,終身與世辭。
仲理2歸大澤,高風始在茲。一往便當已,何為復狐疑?去去當奚道,世俗久相欺。
擺落悠悠談,請從余所之。其十三 有客常同止,取舍邈異境。
一士常獨醉,一夫終年醒。醒醉還相笑,發言各不領。
規規一何愚,兀傲差若穎。寄言酣中客,日沒燭當秉。
解讀:這首詩把醉者醒者加以比較,認為醒者拘與世俗之見,顯得愚鈍可憐;醉者能勘破虛偽,倒見出他的清醒。說明世事昏昏,不堪聞問,只好用沉飲迷醉,以示憤慨。
其十四 故人賞我趣,挈壺相與至。班荊坐松下,數斟已復醉。
父老雜亂言,觴酌失行次。不覺知有我,安知物為貴。
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解讀:陶淵明過著寧靜的鄉居生活。在醉意朦朧中,自我意識消失了,詩人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使人看到醉態可掬的詩人形象。
其十五 貧居乏人工,灌木荒余宅。班班有翔鳥,寂寂無行跡。
宇宙一何悠,人生少至百。歲月相催逼,鬢邊早已白。
若不委窮達,素抱深可惜。解讀:讀這首詩使人想到了唐代詩人陳子昂那為歷來所傳誦的名篇《登幽州臺歌》:“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不能不說這兩首詩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屈原《遠游》中“惟天地之無窮,哀人生之長勤。往者余弗及兮,來者吾不聞。”
的影響。其十六 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經。
行行向不惑,淹留遂無成。竟抱固窮節,饑寒飽所更。
弊廬交悲風,荒草沒前庭。披褐守長夜,晨雞不肯鳴。
孟公不在茲,終以翳吾情。解讀:作者感嘆自己少年好六經,有濟世之志,而世道艱險,淹留無成。
乃安道守貧,隱居躬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