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五年二月初一日《致澄弟溫弟沅弟季弟》:
“若事事勤思善問,何患不一日千里?”勤于思,多請教,是做學問的不二。
六弟、九弟家附近無師可從,曾國藩建議:“不如安分耐煩,寂處里閭,無師無友,挺然特立,作第一等人物。”內因決定外因,外在的師友可以砥礪學問,或相互督促,相互激勵,但是內在無恒心、無大志,不論請誰當老師也是無益。
道光二十五年四月十五日《致澄弟溫弟沅弟季弟》:
在信中,曾國藩提到自己蒙皇帝賞識,于三月初六“得會試分房”,批閱會試考試卷,至四月初四批完四場,他推薦試卷64卷,惟他推薦的試卷得中進士最多,達19人。
道光二十五年五月初五日《致澄弟溫弟沅弟季弟》:
在上一封信里提到,二十五年的狀元是湖南蕭史樓,另8位進士都是長沙府人,鄉梓情懷讓他非常
湖南人士的進退。
本月初二,“得升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左庶子由滿族人擔任,擔任右庶子,兼任翰林院侍讀,正五品官職,主要皇子教育)”,突然升官,曾國藩尤其謙虛謹慎,提醒弟弟們“必須匡我之不逮,時時寄書規我之過,務使累世積德不自我一人而墮。……勿謂家有人作官,而遂敢于侮人”,既要經常提醒自己不要犯錯,在家族、家鄉也不能盛氣凌人,在家鄉引起怒怨。
道光二十五年五月二十九日《稟父母》:
長沙館同時懸掛狀元等牌匾,極為熱鬧,“皆男總辦”,大家都很樂意聽從安排,言語之間,曾國藩也是非常愿意為鄉梓出力。“同鄉有危急事,多有就男商量者,男效祖大人之法,銀錢則量力佽助,辦事則竭力經營。”曾國藩在京城儼然成了湖南人的中心,他自己也確實對同鄉人做了很多事情,這一點做得不錯。
嚴麗生將九弟排在前列,但因“平日官聲不甚好”,曾國藩潔身自好,不愿意寫信感謝,不想因為弟弟的學業被人利用,而與那些人有瓜葛。
“我家既為鄉紳,萬不可入署說公事”,朝中有官好做事,曾國藩也意識到家族人可能會依仗自己在京城做官而胡亂參和家鄉的公事,從而影響當地的正常管理秩序,而且“即本家有事,情愿吃虧,萬不可與人構訟,令長官疑為倚勢凌人。”看前2句,以為吃虧是福,吃虧不至于好運氣太盛,物極必反,看后2句,原來是擔心讓人誤會。
道光二十五年六月十九日《稟父母》:
“今日頭上生廯,身上生熱”,困擾曾國藩下半生的廯疾在這封信中提到了。
信中,曾國藩提醒父母,如果諸弟今年考試如愿,家里不要擺酒席,“蓋恐親族難于應酬也”,真是細致周到,提早就考慮到了家族的實際困難。
道光二十五年十月初一日《稟叔父母》:
九月二十四日,曾國藩第三次升遷,“侄得升翰林院侍講學士”。幾個月來,身上的瘡廯尚未治療徹底,幸好臉上得一陳姓醫生治療,才可全好,否則,向皇帝謝恩時,會有礙觀瞻,“不至隕越以詒羞”。
寫給叔父母的信里,曾國藩提到自己借出的錢,家族中人不可未經自己允許而討要,“蓋在外與居鄉不同,居鄉間緊守銀錢,自可致富;在外者有緊有松,有發有收,所謂大門無出,耳門亦無入。全仗名聲好,乃扯得活”,人在他鄉,名聲最重要,除了向外借錢,舍得付出、能夠付出,有舍有得,也是其重要意思。
道光二十五年十一月《稟叔父母》:
曾國藩身上瘡廯許久沒治好,又聞家中八人都生了熱,原因是什麼呢?“恐祖墳有不潔凈,望時時打掃,但不可妄為動土,致驚幽靈”,這是古人以致少數今人的歸因邏輯,有好的事情發生,歸因于祖墳選址好;一旦不好的事情發生,就要歸因于祖墳受損或被污,一定要派信得過的人馬上去祖墳檢查。但是,平日的表現呢?恐怕不是常在心里懷有敬畏之心,只是逢年過節,例行公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