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末,官窯馬蹄(荸薺很有名,產量也很高。
家住官窯附近的一位青年農民潤添就操持起販賣馬蹄的營生。他開著摩托到田頭收購,然后打包,運到禪城燎原路菜附近銷售,零售通殺。
通常,收購一批貨,要兩三天才能賣完,在城里過夜成了問題。說實在話,小本買賣賺頭有限,如果上飯館、住旅店,賺的錢還不夠花銷。
入夜,他將賣剩的貨搬到橫巷子里,選了一戶有屋檐的人家,將幾麻袋馬蹄碼起來,自己在旁邊打地鋪“貓”。
所幸這家屋主對潤添很寬容。屋主是年近七旬的張伯。張伯很同情潤添的境遇,問了他生意上的情況。張伯說,本來可以讓潤添進屋過夜的,但家有一個女兒,不的。張伯說可以為潤添包飯。但潤添說,您讓我在屋檐下棲身,我已非常感激;包飯的事使不得,我帶著烙餅做干糧呢!
張伯果真有一個女兒張卉,個子比較瘦小,但五官還算端正,是某小學改八字是怎么改的一位代課。那天晚上她回家較晚,昏黃的街燈下,她見有個男子蜷縮在窗臺下睡覺,很嚇了一跳。后聽爸爸說,那是一位挺勤勞誠實的年輕人,她心才定下來。
后來,張卉有幾次見到潤添,只見他身板壯實,濃眉大眼,一副厚道人家的樣子,很有幾分好感。但潤添一門心思生意,沒留意有人垂注自己。
一天下午晚飯時分,張卉用一只大瓷碗,盛了滿滿一碗飯,又在飯面壓了肉、蛋、菜,雙手端給潤添,說我爸叫我送過來的。說完也不管對方反應如何,調頭就往家里逃。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心怦怦跳得厲害,臉上像剛烤過火一樣滾燙。
潤添三下五除二將飯菜填進肚子。他想找點水將碗筷涮干凈,但附近連水籠頭都沒有。他很抱歉地將碗筷送回去。張卉垂著眼不敢看人,雙手接過碗時不小心碰到潤添的手指,差點失手將碗打了。
一回生兩回熟,加上張伯出面說媒,潤添和張卉竟好上了。潤添說,我一介種田的,做夢都沒想過戀上城里人。你將來不會后悔吧?
張卉說,我長改八字是怎么改的得不好,不招人喜愛,難得你對我好,將來你要是出息了,你會嫌棄我嗎?
潤添是個不善于表達情感的人,只見他滿臉憋得通紅,過了半晌才搖了搖頭,說,絕對不會。
半年多以后,他們結成了夫婦。
轉眼間,年時間過去了,這個小小的家庭發生了變化。張伯早些年過世了,潤添和張卉的兒子已長大,去年考上了廣州一間重點大學。張卉依然從事小教。多年前,潤添拿著張卉的一點積蓄,在老家開小食店,后來辦海鮮坊,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已是添記飲食店的老總了。
可以說,潤添現今是在美人窩里。海鮮坊每間分店都招用一批批青春靚麗的少女,其中還是清純的北方妹子。總店招用的一位樓面部長小莎更稱得上是北方佳麗,比起選美臺上的美眉,一點不遜色。
多歲的潤添正值盛年,事業的成,剛健的體魄,成為女孩子心中的白馬。尤其是小莎,明知老總是有妻室兒子的,依然頻送秋波,溫柔體貼,甚至設下了溫柔鄉。
就如每天都大量發生的“男人有錢就變壞”的改八字是怎么改的那樣,潤添從開初每周必回張卉處,到每月僅回一次,到后來數月不回。張卉體諒丈夫生意場上打拼不易,沒太在意。
終于,一紙協議書交到了張卉手上,令張卉一時沒了主意。她用道義、良心、兒子的幸福……意圖拉回丈夫的心,可是一切都屬徒勞。經歷了將近一年的“拉鋸戰”,她終于在協議上簽了字。張卉沒更多要求,要求是擁有兒子監護權,潤添要負責供兒子完成學業,直至找到工作能夠自立。
半年后,有一天上午,潤添獨自開車到禪城辦事。車過燎原路,那條他熟悉的、覆蓋著榕蔭的窄窄的舊馬路,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好奇心,想看看張卉現時的生存狀況。
他找個地方將車停好,步入那條終日顯得潮濕的橫街。一切恍如昨日。當初分手時,張卉并無要求他交回老屋的鑰匙,也沒有換鎖。他掏出鑰匙,一試門竟然開了。屋里沒人,估計張卉正在給學生上課。窄小的客廳,略顯陰暗的睡房,老舊的家具,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親切,仿佛一切都并未因他們的離異而改變。
睡房里,依然有他熟悉的張卉的氣息。床鋪疊得整改八字是怎么改的齊,一本塑料封皮的影集放在枕邊——這是他能感覺到的后的改變。
他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拿起影集。影集的封皮已有所磨損,看來她是經常翻動。他一頁一頁翻看。那是的定格,歲月留痕,或者說,那是他們甜蜜愛情、一家三口幸福的見證……他忍不住笑了,當初兒子是那么小,胖嘟嘟的,睜著一雙無知卻又好奇的大眼睛。而現在,兒子個頭比自己還高了。對了,他有好長時間沒見到兒子了。
不經意間,他看見床頭柜上有一袋藥,打印著張卉的。前,張卉身體有些病痛,看來現今沒有好轉。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歉疚和憐憫之心,感到對不起張卉這個善良的弱女子,良心受到了責備。她是完全沒有過錯的。但是,要回復當初的日子,已經不可能了。他想到了從經濟上給她一些補償,這樣,她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些。
他胡亂找了一張紙,蹲在床邊擦擦擦地寫起來,將這個意愿表達了,然后將字條壓在小小的餐桌上。
兩天后,他收到張卉發來的:
潤添:
你的好改八字是怎么改的意我領受了,但錢財我不需要。愛和憐憫是兩碼子事。我會堅強地活下去,你不必擔心。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她幸福。我衷心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