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的女人,都會活出自己的性魅力和攻擊性

解夢佬 5 0

不在壓抑中死亡,就在壓抑中爆發《黑天鵝》的女主人公妮娜是一位芭蕾舞演員,她的母親埃里卡曾經也是一位芭蕾舞演員。母親永遠是一襲黑衣,在外形上令人感覺非常冷酷、不近人情,有一張禁欲

不在壓抑中死亡,就在壓抑中爆發

《黑天鵝》的女主人公妮娜是一位芭蕾舞演員,她的母親埃里卡曾經也是一位芭蕾舞演員。母親永遠是一襲黑衣,在外形上令人感覺非常冷酷、不近人情,有一張禁欲者的長面孔,讓人產生一種滅絕師太般的即視感,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們從電影中的一些細節可以觸摸到母親的過去:她渴望成為舞臺的中心,但一直沒有如愿,演員生涯不盡如人意,所以在電影后面的片段中,妮娜才會反擊她的母親:“我是天鵝皇后,你才是小咖。”

母親的天鵝皇后之夢因為意外懷孕而破滅,私生女的出生,徹底斷送了她的舞蹈生涯,因此她一方面把曾經的夢想寄托在女兒身上,希望她能夠在芭蕾舞臺上實現自己當年的心愿。

而另一方面,她又認為,肉欲和性愛是具有毀滅性的,因為她自己的夢想就是被如此毀滅的,所以,她不希望女兒也步入她的后塵,至始至終,她都把妮娜當成一個小女孩來對待:二十幾歲的妮娜,房間卻仍然像一個尚未長大的小女孩的房間——粉色色調,床上放了許多布娃娃。正是因為一直被當做小女生對待,妮娜才會向母親大吼:“我已經不是小女生了。”

母親不希望妮娜長大,不想讓她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只希望妮娜保留小女孩的天真純潔,因為那將會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深惡痛絕的性愛。

不僅如此,母親對于妮娜處處展示家長的權威,這種權威表現為極強的控制欲。在妮娜得到天鵝皇后的角色后,母親為她買了一個蛋糕慶祝,但當妮娜說不想吃蛋糕時,母親立刻變了臉色,氣壓驟降,轉身就要把蛋糕扔掉,最終妮娜屈服,吃了蛋糕,母親的臉色才由陰轉晴。

所以,在母親的意志下,妮娜是委屈求全的:為了迎合母親,她違背自己的意愿;為了讓母親滿意,她做一個聽話的“乖女兒”。在母親的控制與強壓之下,妮娜表現出母親所認可的乖女兒形象。母親所不允許的內容,在妮娜身上也不會顯現,而這些不被允許、沒有顯現的內容,不是不存在,而是被壓到了潛意識深處。

斯科特·派克說道:“將內心呈現出來,它將拯救你,如若不然,它將摧毀你。”在參與《天鵝湖》排練的過程中,妮娜潛意識中被壓抑的一面被不斷激發,那只隱藏在妮娜心中的黑天鵝,最終破繭而出。

不在壓抑中死亡,就是在壓抑中爆發,而妮娜選擇了后者。

被壓抑的動力:性與攻擊性

那麼,妮娜壓抑到潛意識中的是什麼呢?是弗洛伊德所認為的人類的兩大根本動力——性和攻擊性。

影片之初,舞臺劇的導演托馬斯要為新版本的《天鵝湖》選角,他在看完了妮娜的舞蹈片段之后對她說:“事實上,我看你的時候,你只適合演白天鵝。你很美麗、害怕、脆弱,讓你來演白天鵝很理想,但黑天鵝呢?兩者都要跳好很難。”無疑,妮娜非常符合白天鵝的形象:純潔美麗、天真無邪,演白天鵝十分完美,但是,對于黑天鵝而言,現在的她缺少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性魅力。

在妮娜與王子的扮演者排練時,托馬斯在一旁看著連連搖頭,他問妮娜的男伴:“大衛,說實話,你想不想和她上床?”男舞伴笑了笑沒有作答,托馬斯轉頭對她說:“不,沒有任何人會想跟你做愛,你跳得太冷了。”黑天鵝需要引誘王子,而此時的妮娜顯然是不合格的。

在排練結束后,妮娜被單獨留了下來,托馬斯在舞房扮演王子帶她跳舞,在多次引導未果之后,他突然吻住妮娜,用手嫻熟地撫摸著她,在妮娜逐漸情動時又突然松開,丟下一句:“剛才是我在誘惑你,接下來,該你來誘惑我。”隨即轉身離開。

托馬斯想要看到的是具有性魅力、能夠引誘別人的黑天鵝。因為黑天鵝這一角色本身就是具有誘惑性的,她需要去引誘王子,所以性的魅力不可缺少——“舞者要散發出性的魅惑,要讓觀眾愛上你。”

這一情節也是影片中的一個轉折點,在此之后,妮娜產生了一些變化,她的性意識逐漸覺醒。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妮娜頻頻出現關于性的幻覺,并且這些幻覺大多都與她的同事莉莉有關:莉莉與妮娜歡度一夜,莉莉和托馬斯在晦暗的舞臺角落親熱,莉莉在舞臺上撫摸王子。性就在這些幻覺中一點點地呈現在妮娜眼前。

相應的,妮娜的攻擊性也在逐步顯露。

當妮娜為角色的事情去找托馬斯時,托馬斯強吻了她,隨后妮娜咬了對方,本以為角色就此泡湯,但意外的是,她竟然拿到了天鵝皇后的角色。或許,就是因為這一咬,讓托馬斯看到,妮娜身上還是具有一些反抗性的,而不完全是一只柔弱的白天鵝。這是妮娜第一次表現出攻擊性。

而妮娜攻擊性的強烈爆發發生在與母親爭執的過程中。她因為晚歸,與母親大吵一架,隨后,妮娜拉著莉莉跑進自己的臥室,把母親關在門外,喊道:“別進來,這叫隱私,我不是小女生了,別煩我。”這一表現與之前聽話的小女孩截然不同。

之后,當母親試圖闖進妮娜的房間時,妮娜決絕地關上了房門,甚至夾傷對方的手也不在乎。在演出當天,母親試圖把妮娜鎖在房中繼續控制她,但妮娜從母親手中搶奪了鑰匙,為此不惜捏住母親被夾傷的手。母親跪倒在地,沖著妮娜喊道:“這個角色把你毀了,我的乖女兒怎麼了?”“她不見了。”妮娜冷冷地說,隨后不顧母親的哀求,趕向劇場。

妮娜的性意識與攻擊性就這樣,如同冰山逐漸浮出水面,展現出那只被隱藏的黑天鵝。

擁抱內在黑暗,做真實的自己

隨著劇情一步步推進,妮娜也越來越向黑天鵝靠近:先是背上有皮疹;然后在幻覺中,雙腿像禽類動物一樣向后彎折;左腳腳趾變成了天鵝般的連趾;接著,背上的皮疹加重,妮娜甚至還從背上拔出一根黑色的羽毛。

演出當天,妮娜正式變成了一只黑天鵝。在屬于黑天鵝的一段獨舞中,她兩臂生出天鵝的羽毛,在雪亮的燈光里,黑色羽翼應和著音樂瘋長,化為了黑色的翅膀。妮娜在舞臺上旋轉揮舞,將黑天鵝的囂狂恣肆、美艷誘惑表現得淋漓盡致。燈光之下,巨大的天鵝影子與昂首的舞者交相輝映,現場掌聲雷動。

在表演完黑天鵝之后,妮娜又要回歸白天鵝。實際上,在她上臺演黑天鵝之前,就在化妝室中殺死了幻想中的莉莉;當她演完黑天鵝之后,莉莉突然出現,向妮娜道賀,衷心地夸贊妮娜的表現。莉莉的出現讓妮娜意識到,那個被她殺死的莉莉并不存在,那塊插在莉莉身上的鏡子碎片其實是在自己身上。

那一刻,妮娜終于明白,那些幻想中出現的莉莉,實際上都是自己。那個在昏暗舞臺中與托馬斯親熱的莉莉,那個撫摸王子的莉莉,都是妮娜自己。所以莉莉的臉才時常變成自己的臉。

影片最后,妮娜躺在墊子上,說了一句“我感受到了完美”。在電影開頭,妮娜也曾說到完美,當托馬斯問妮娜:“這四年,每次你一跳舞,我就覺得你太執著,要把每個舞步跳到完美,但我沒看過你真情流露,一次也沒有。這些原則所為何來?”妮娜喃喃地說:“我只是力求完美,我想要完美。”托馬斯回答她:“完美不只是掌控而已,完美同時包含放手,讓自己驚艷才能驚艷四座。超越,很少人辦得到。”

完美不是將每個動作都做到完美,而是流露真情,將內心真實的感情釋放出來,放手,let it go,這也是托馬斯反復對妮娜說的。不拘泥于自己,不拘泥于原則,讓真實的自己綻放,這才是完美。

而妮娜之所以沒有真情流露,是因為那些情感都被壓抑了,它們隱藏在潛意識的黑暗之中,不被看到、不被認可、不被呈現,所以它們只能以另一種方式展現出來。對于母親的反抗之心,對于性的渴望,這些隱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并沒有被妮娜意識到,但它們也是妮娜的本性,是她沒有看到的真實的自己——世人面前的白天鵝,心中都住著一只黑天鵝。

最終,妮娜在舞臺上得到了她想要的完美,她盡情地演繹了黑天鵝,充分地呈現了那個潛意識中被壓抑的自己——那個她渴望成為卻不被允許的存在。黑天鵝與白天鵝的死亡也是黑天鵝與白天鵝的合一,是意識與潛意識的融合,這才是真正的自我。

一個人如果想成為一棵樹,樹冠要伸向光明,伸向天空,舒枝展葉,樹根卻要伸向黑暗,伸向大地,扎根打底。而自我這顆樹如果想要茁壯成長,也不能只有光明的樹冠,而沒有黑暗的樹根。

黑暗,其實也是你的力量和生命,看到它、承認它,才能讓它更好地為你提供養料。所以,碰觸、理解、擁抱、活出被自己視為不好的感性力量,才能讓你呈現出最真實的樣子。

自由的真諦,是擁抱了內在黑暗后達成的一種淋漓盡致的狀態。